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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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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避雖已夠快,但仍被上官琦掌風擊中,身子一晃,又向後退了三步,才穩住馬步。 棚中諸人,似都為上官琦奇異的招術、雄渾的掌力,引起了注意。兩個灰袍少林高僧四道目光,一齊投注過來,臉上微現驚愕之色。 青城雙劍彼此相互望了一眼,微微一皺眉頭。 九頭大鵬雷名遠更是叫了出來,輕輕地咦了一聲。 那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也為上官琦出手的掌勢所驚,星目轉動,不住在上官琦身上打量。 陽拳普侗霍然站起身子,走到陰手言剛身前,低聲問道:「這小子扎手麼?」 但上官琦不知武林過節,也不知陰手言剛存有借機下臺,幾句話,說得十分冷漠,使陰手言剛騎虎難下。 陽拳普侗冷笑一聲,目注上官琦道:「此時此地,不宜動手,倒不如咱們約定一處僻靜所在,好好地拼上一場。」 上官琦暗道:「我和他們本無什麼冤仇,約地相鬥,似無必要,但如不答應下來,又恐損傷杜老前輩的威名。」一時之間,甚難決定,回頭向杜天鶚望去。 這時,早已有人把陰手言剛和上官琦動手之事,告訴了金少和。只見他匆匆忙忙地奔入竹棚,先對陰陽雙絕抱拳一揖,又回頭對上官琦躬身一禮,說道:「三位有什麼過不去的地方,都請看在兄弟份上,彼此相讓一步,等會兒,兄弟設宴替三位和解和解。」他似是還有十分緊要之事,滿臉焦急不安他說完後,目光一直在三人臉上打轉。 只見杜天鶚微微一笑,說道:「小兄弟快請回座,金兄既然出面講話,咱們縱然受點委曲,也就算了。」 上官琦抱拳對金少和還了一禮,轉身回到原位坐下。 他江湖經歷閱歷甚少,也不知說幾句場面話交代。 陰陽雙絕彼此望了一眼,皺皺眉頭,也不知如何處理此等場面。 金少和又抱拳對陰陽雙絕一禮,說道:「兩位請賞兄弟一個薄面吧!」 陰陽雙絕齊齊抱拳還了一禮,一語不發地退回到座位上。 金少和眼看一場紛爭,在自己幾句勸慰之言下,消解於無形之間,又抱拳對室中群豪一禮,高聲說道:「兄弟還有點事,諸位請稍坐片刻,酒飯即將送上,等會兄弟再來向諸位敬酒。」轉身大步而去。 室中突然間沉寂下來。 青城雙劍和九頭大鵬雷名遠夫婦,不時把目光投向上官琦,陰陽雙絕更是滿臉忿怒之色,常常轉頭望望。 上官琦忽然心中一動,想起了白馬山古寺中那老人說過的一句話,如若你施用我傳你的武功,必將引起江湖上甚多人的注意,招來很多麻煩。 他忽然覺到心中不安起來。 杜天鶚似是看出了上官琦不安之色,微微一笑,低聲說道:「小兄弟果是非常之人,剛才出手一擊,已是喪陰陽雙絕之膽。」 上官琦道:「哪裡哪裡,老前輩過獎了。」 杜天鶚道:「陰陽雙絕色厲內荏,心中早已有了自知不敵之感,他們約期比武之事,不過自找臺階而已。」 他說話聲音雖低,但室中之人,都是江湖間一流高手,個個耳目靈敏異常,雖未把兩個人對答之言,聽得一字不漏,但已聽去了大半。 陰手言剛越想越覺不是味道,心中又是懊惱,又是忿慨,低聲對陽拳普侗說道:「咱們今日如不約那小子比試一場武功,陰陽雙絕的威名,只怕要大受損傷。」 普侗目光轉動,一瞥鐵木、凡木大師,答道:「此地不是爭氣之地。言兄如能夠忍得這口氣,那就算了;如是難以忍下,此刻也不宜和他們衝突,不妨和他定下後會之約。」 陰手言剛和陽拳普侗,久日相處,對他出身來歷,甚是了然,知他出身少林寺中弟子,因犯清規,偷逃出寺,蓄髮還俗。此事雖已相隔二十餘年,但他心中對少林寺中僧侶,仍存有畏懼之心,大概是看到了鐵木、凡木兩人在場,是以不敢胡亂出手,擔心被兩人瞧出武功來路── 心念一轉,對普侗不滿之氣頓消,霍然站起身子,大步直向上官琦座位所在走去。 袁孝只道他又來動手,雙腳猛一點地,由座位上飛縱而起,直向陰手言剛迎撞過去,身法迅快,一閃而至。 上官琦低聲厲喝道:「袁兄弟不要胡鬧。」 陰手言剛似是未料到形似人猿的袁孝,身法竟是迅如電閃。他本全神貫注在上官琦身上,待聽得衣袂飄拂之風,警覺轉身時,袁孝已到身前,五指若鉤,當頭抓下。 如非上官琦及時的一聲喝叫,言剛在招架不及之下,定難躲過袁孝一擊。 袁孝去勢迅快,收勢更快,聽得上官琦的聲音,突然一吸丹田真氣,懸空一個筋斗,翻了回來,仍然原姿不變地坐在原位之上。 他心地渾厚,無意賣弄,但卻在不知覺中,露了一手罕聞罕見的輕巧功夫。單是這一去一來之勢,已使全室中人為之駭然。 陰手言剛目睹袁孝的奇速驚人身法,油生怯敵之念。猶豫了一下,才放慢腳步走了過去,相距上官琦還有三四步遠,停了下來,說道:「此時此地,不宜動手。但咱們這場過節,也不能就此算了,半月之後,咱們在黃鶴樓下相見,屆時再找僻靜所在,了斷今日之事。」 他說完之後,等待答覆,哪知等了半晌工夫,不聞一句回答之言。 原來杜天鶚心想此事應由上官琦決定,上官琦卻想該由杜天鶚決定,結果,兩人都未接口。 陰手言剛等了良久工夫,仍不聞兩人答言,大感羞惱,不覺之間,野性又發,大聲喝道:「你們是聽到沒有?」 ▼第二十章 密室驚異 上官琦皺皺眉頭,正待開口,忽聽竹棚外面,傳入來一個沉重的聲音,道:「言老前輩肯賞臉,趕來憑弔家父,我們感激莫名。但如要在此地生事,那就未免有點不近人情了。不論何人,肯來憑弔家父,我們都把他當朋友看待。言老前輩縱然遇上有過嫌怨之人,也望賞個金臉,等離了此地再說。」 上官琦轉頭向外望去,只見那身披重孝的少年,當門而立,目光一直盯注在陰手言剛的臉上,憂傷的神情間,微現怒意。 陰手言剛平時縱橫江湖,傲氣凌人,哪裡受過此等羞辱?今日連番受到挫折,心中忿怒已極,只覺一股怒火直沖上來,回頭對陽拳普侗說道:「咱們來此憑弔閔老英雄,不過是敬重閔老英雄的為人而已,談不上什麼深厚交情。既是人家不歡迎咱們,那就算了。」言下之意,已明白催促陽拳普侗立時離開。 那身披重孝少年,既未伸手攔阻,也未再接口說話。 陽拳普侗緩緩站起身來,慢向前走去,看來他似是十分不願離開,但又不願違拗同伴之言。 九頭大鵬雷名遠,忽然重重地咳了一聲,說道:「兩位請慢一步,聽兄弟幾句話如何?」 陰陽雙絕人已走近棚門,聽得雷名遠的話後,一齊停了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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