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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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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衫文士陰沉一笑,道:「韓士公,你說的太輕鬆了,如若要殺害於你,也不會把你囚入那石牢之中,讓你渡過那兩年歲月了。」 韓士公呆了一呆,道:「你們準備把老夫怎樣?」 那青衫文士冷笑道。「韓士公,你自鳴見多識廣,可識本座是誰麼?」 韓士公抬頭凝神,雙目在那青衫人臉上打量了一陣,沉思不言。 那青衫人兩道森冷的目光,他緩緩投注到韓士公的臉上,接道:「不要慌,你慢慢的想想看,也許能夠想得起來。」 韓士公沉吟了良久,似是仍然想不起來,搖搖頭,道:「老夫想不起來。」 那青衫文士冷然一笑,道:「你等著瞧幾樣刑具,或許可以觸動你的靈機。」舉手一揮,立時有兩個黑衣大漢,跑了過來,又把韓士公架回那壁間木凳之上。 那居中而坐,面帶奇形面具的黃衫人,除了兩隻眼睛閃動之外,始終不發一言,但那青衫人對他卻是極為恭敬,側身抱拳,低聲說道:「兩個叛徒,可否動刑,恭請裁示。」 黃衫人微一頷首,仍是不言不語。 青衫文士舉掌輕擊兩響,低聲喝道:「帶上叛徒。」立時有兩個黑衣大漢,由南面壁間木凳上拖過兩個女子,推到那石鼎前面,解開蒙臉黑布。 林寒青仔細看去,只見那兩個女子,都是十八九歲的年紀,長的甚是俊俏,只是臉色蒼白,燭光輝照之下,不見一點血色,身軀微微顫動,顯然,心中極是畏懼。 坐在木臺右側的綠綾,突然冷冷喝道:「膽子不小,竟敢背叛教規,私行逃走──」 二女正待出言相辯,綠綾已搶先說道:「見了教主,還不跪下?」二女果然應聲拜伏地上。 那青衫文士冷冷的接道:「你們結伴私逃,已足處死,縱然有什麼正當的理由,那也不用說了。」 林寒青聽得暗暗一嘆道:這是什麼話?明知對方有理,卻是不准訴說。 只聽那青衫人接道:「抬上水刑伺候。」大廳壁角處,一道垂簇,突然張開,八個身軀奇高,赤裸著上半身的大漢抬著一具鐵鍋,大步行來。 鐵鍋下面,連著一個高大的石爐,爐中火光熊熊,鍋中裝滿了清水,放在石鼎之前。 只見一個大漢伏身一揮,撥開石爐火門,爐中火勢陡然轉烈,青色光焰,冒起來兩尺多高。 林寒青看的心中一動,暗道:所謂水刑,難道要把一個人放入那沸水之中,活活的煮死不成,唉!這當真是慘絕人寰,聞所未聞的慘刑。 那拜伏地上的兩個女子,眼看鍋中清水,陣陣向上翻騰起來,團團的熱氣,瀰漫而起,想到那將被浸入那沸水之苦,忽然並齊躍起,拂動手中鐵銬猛向天靈穴上擊去。 那青衫文士似是早已料到二女必有尋死一著,冷然一笑,道:「想死麼?那有這等容易。」 右手一拂,二女舉起的手臂,突然軟軟的垂了下來。 林寒青目光銳利,看那青衫人撒手一揮之間,一片細小的銀丸,疾灑而出,心中暗吃一驚,道:此人武功不弱,竟然會「米拉打穴」之技。 但聽那青衫人沉聲喝道:「動刑。」八個赤裸著上身的大漢,應聲奔了過來,把那兩個少女吊了起來,移動鐵鍋,緩緩鬆開索繩,二女自膝而下,儘皆浸入那翻騰的沸水之中。 那兩個少女似是自知哀求呼號,盡歸無用,索性緊咬銀牙,強忍著沸水灼肌的疼苦,一言不發。 但見索繩緩放,二女入水漸深,片刻工夫,已到胯際,二女雖然已存必死之心,但也難以忍受,終於發出了尖厲的慘號之聲。 那慘號之聲,尖厲悽涼,動人心魄。 林寒青只覺由心底沖上來一股激怒之氣,大喝一聲:「住手!」 聲若春雷,滿室中回音紛繞,久久不絕,燭影搖紅,光焰閃顫復明。 那青衫文士左手一揮,立時由守在刑旁的大漢,牽動索繩,把兩個受刑的少女,吊了起來。 林寒青星目閃動,仔細看去,只見二女胯下的衣褲,緊緊貼在兩腿之上,隱隱可見二女腿上高腫的水泡,不禁黯然一嘆! 只見那青衫文士兩道冷森的目光,緩緩移注林寒青的臉上,淡然一笑,道:「你喝叫什麼?可是想代她們受刑麼?」 林寒青冷冷答道:「武林中各大門戶有不少立規甚嚴,但犯戒之人,儘可按門規處置,用這等殘酷之刑,加諸在兩個婦女身上,豈是英雄行徑?」 那青衫文士冷然一笑,道:「本座正是按門規行刑,本教中三大法戒,違者必得遍歷,水、火、人三大酷刑。」 林寒青呆了呆,道:「這未免太殘忍了。」 那青衣文士目光移注到綠綾的身上,微微一笑,問道:「姑娘所指,可是此人麼?」 綠綾點頭一笑,道:「此人武功不弱,如能收歸教下,當有大用。」 那青衫文士未置可否,淡然一笑。回頭看了那八個身軀奇高,面容兇惡的行刑大漢一眼,道:「把她們噴醒過來,繼行火刑。」 八個大漢齊齊應了一聲,立時分散動手,用冷水噴醒了兩個受刑少女,抬下石爐上的鐵鍋,青色的火苗,登時高高冒了起來。 青衣文士忽然舉掌一拍,道:「撤了他們的蒙面黑絹,讓他們長長見識。」此人實在惡毒,眼看兩個如花似玉的少女,在自己令諭之下,雙腿肌膚盡被沸水燙潰,竟是神色如常,若無其事。 但見環伺在做廳中的黑衣大漢,齊齊動手,片刻之間,把兩個壁間臉蒙黑絹的人,完全解去。 林寒青目光觸處,心頭突然一震。 只見一個帶銬披枷的大漢,和一個容色憔悴的少女,並肩而坐。看她失去神彩的雙目,顯然已受過了甚多的折磨。 兩人亦似是發覺了林寒青,目光一接之間,流露出無限訝然的神色。 原來這大漢和那少女,正是留下絹帕偷竊他參丸之人,想不到竟然在這等地方遇上,而且彼此都已失去了自主。 林寒青緩緩閉上雙目,暗暗想道:未料到這桃花居中,竟然是一個龐大的匪穴,那身著黃衣,帶著面具,故作神祕之人,定然是這個匪穴的首腦,那青衫文士,和高張艷響的綠綾,都是這匪穴中的首要人物。 忖思之間,突然響起了兩聲尖厲的大叫,劃破了敞廳的沉寂。 林寒青不禁雙睜開了眼睛望去,只見兩個高高吊起的少女,身上各刺了兩支火針,那石爐上尚架著數十枚五寸長短的銀針,青色的火焰中,銀針都燒成了一片赤紅。 那青衫文士半閉著雙目,不知在想的什麼心事,對眼下的悽慘之事,視若無睹。 兩個帶有手套,赤裸著雙臂的大漢,手掌揮動,又從那火爐中取出來四枚銀針,疾快的向二女身上刺去。 又是兩聲驚心動魄的慘叫,響徹了敞廳。 林寒青仔細看去,發覺了那行刑大漢火針刺入處竟都是人身上的穴道,不禁心神大震,暗道:如此手段,漫說是血肉之軀,縱然是鐵打銅鑄之人,祇怕也難以忍受得了。 但聞慘叫之聲,連續傳來,片刻工夫,二女身上各刺了一十二枚火針。 林寒青心情激動,怒火高燒,但身著枷鎖,手上的鐵銬,都是百煉鋼冶製而成,堅牢無比,無法掙脫,雖有救人之心,卻無救人之力。 只聽一縷柔細的哀求之聲,傳了過來,道:「教主慈悲,請賜我等速死──第子等在九泉之下──也不忘教主的大恩大德了──」聲音悽涼哀怨,字字傷心斷腸。 那帶著面具,身著黃衫之人,只用兩道森冷的目光,掃掠了二女一眼,恍如未聞那斷人肝腸的哀求之聲。 仍是那青衫文士,冷笑一聲,說道:「這不過是一點小小的苦頭,重刑還在後面。」舉手一揮,接道:「暫給我收押水牢,讓他們再受三日水浸之苦,再動人刑。」 兩個黑衣大漢,應聲跑了過來,把滿身火針,重傷奄奄的二女架了下去,那八個身軀高大、面目兇惡、赤裸著上身刑手,卻守在敞廳未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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