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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容哥兒接道:「她說的很有道理,那獨臂枴仙,絕不會因此而死心,必將千方百計的謀取那玉蛙,如若帶著玉蛙讓他保護,豈不同攜肉誘虎嗎?」

  黃十降微微一笑,道:「不錯,在兩者之間,選一個,容兄並無選錯。」加快腳步向前行去。

  行約里許左右折轉過一個山彎,只見獨臂枴仙架著鐵枴,站在道旁,一臉嚴肅之色,攔住了兩人去路。

  容哥兒搶在黃十峰的前面,一拱手,道:「枴老前輩,還在等候嗎?」

  獨臂枴仙道:「老夫言出如山,既然答應了那江大姑娘,自然不會改變了,一年之內,老夫要保護你的安全。」

  容哥兒道:「枴老前輩似是要言出必踐。」

  獨臂枴仙道:「老夫是何等身份,豈有說了不算之理。」語聲微頓,接道:「但你得把行處告訴老夫,老夫雖然要保護你的安全,但也不能終日守在你的身側。」

  容哥兒略一沉吟,道:「在下要回長安城中。」黃十峰道:「目下江湖上不但是情勢複雜,而且很多歸隱已久的武林高手,都紛紛重出,實叫人百思難解,回得長安之後,區區當傳出急諭,快馬兼程,召集我丐幫中幾位長老,和熟悉形勢之人,集會長安,研究一下武林形勢變化。」

  容哥兒道:「家母只要在下助那王總鏢頭追回失鏢,卻不料事故牽纏,惹出這樣事來。」

  黃十峰笑道:「江湖上事,互為因果,情仇牽纏,沾上了手,再想擺脫,就不是容易的事了。」

  容哥兒道:「回到長安之後,在下也該請示家母一聲,看將起來,那王總鏢頭的失鏢,也不是短期可以追回了。」

  黃十峰回目望了容哥兒一眼,道:「容兄,區區有兩句話,如是問的不當,還望你多多原諒。」

  容哥兒道:「什麼事?」

  黃十峰道:「令尊早已故世了?」

  容哥兒道:「先父過世很久。」

  黃十峰道:「你這一身武功,可是投拜名師習成?」

  容哥兒兩道目光盯往黃十峰的臉上,瞧了一陣,道:「幫主不是別人,在下不便相欺,我這一身武功,都是家母傳授……」

  黃十降凝目思索了一陣,道:「令堂可是姓陳嗎?」

  容哥兒怔了一怔,道:「你怎麼知道?」

  黃十峰道:「令尊可是容金堂大俠嗎?」

  容哥兒臉色大變,道:「先父之名,晚輩不知,幫主最好別問了。」

  黃十峰淡淡一笑,果然不再多問,放腿向前行去。

  一路匆匆,這日中午時分,到了長安城中。

  剛剛進了城門,迎面走過來一個三旬左右大漢,直向兩人身上撞了過來。

  容哥兒正待讓避,那大漢已欠身說道:「閣下可是姓容嗎?」

  容哥兒道:「不錯,兄弟貴姓?」

  那大漢道:「在下奉師命而來,迎接容兄。」

  容哥兒道:「令師何人?」

  那大漢道:「家師獨臂枴仙,兩位由金鳳谷中而來是嗎?」

  容哥兒道:「令師現在何處?」

  那大漢道:「家師走在兩位前面,沿途之上,已為容兄掃除很多準備攔劫的暗樁,容兄一路無阻,平安的行到長安城來,難道就不覺懷疑嗎?」

  容哥兒想了一陣,道:「兄台貴姓?」

  那大漢道:「在下成大威。」

  容哥兒道:「成兄迎接兄弟,可有什麼吩咐?」

  成大威道:「家師已為容兄安排好宿住之處,目下這長安城中,形勢十分複雜,家師既有保護容兄之責,不得不未雨綢繆,為容兄設想了。」目光一掠黃十峰,接道:「不過家師為容兄準備的宿住之處,只能安排容兄一人。」

  黃十峰微微一笑,道:「區區倒不致有勞成兄。」拱手對容哥兒一禮,道:「容兄多珍重,在下就此別過了。」

  容哥兒急道:「咱們明日如何見面?」

  黃十峰略一沉吟,道:「明日中午時分,容兄請到連雲酒樓,區區自會派人約你。」

  容哥兒道:「就此一言為定。」

  黃十峰點頭一笑,轉身大步而去。

  容哥兒緊隨在成大威的身後,轉過了幾條大街,突然折入了一條僻靜的巷子裡。

  成大威行到一座高大的黑門前面,停了下來,說道:「容兄,就在此地了。」行向前去,扣動門環。

  只聽呀然一聲,木門大開,一個身著灰色長衫的老人,擋在門口,上下打量了成大威一眼,道:「閣下是……」

  成大威道:「兄弟成大威……」探手從懷中摸出了一塊鐵牌,托在手中。

  那老人望了鐵牌一眼,閃身讓開,道:「兩位請進。」

  容哥兒看那老人精神嬰爍,雙目神光炯炯,暗道:「看來,這守門老人也是一位身懷武功之人。」

  二門內,快步行出來一個青衣童子,迎著成大威,道:「在下為二位帶路。」

  容哥兒走在最後,穿過四重庭院,才到一座雅緻的院落中。

  那青衣童子指了一指緊閉的圓門,說道:「兩位請扣那門,門內自有接迎之人。」

  成大威依言行了過去,舉手拍去,但聞嗡嗡之聲,傳了過來,敢情那門竟然是鋼鐵鑄成。

  容哥兒心中暗道:「這是什麼所在?怎的造了這等牢固的一個鐵門?」

  心念未完,鐵門大開,只見一條白石鋪成的石道,直向地下通去。

  敢情那鐵門之內,不是院落、房屋,而是青石砌成的大堡,四面圍牆,植有花草,外面瞧去,很難看得出來。

  成大威一側身,道:「容相公請!」

  容哥兒一皺眉頭,道:「這是什麼地方?」

  成大威道:「家師為容兄安排的宿住之處。」

  容哥兒兩道目光,凝注在成大威的臉上,冷冷地說道:「令師何在?」

  成大威微一怔道:「家師有事他往,現在在長安城中,容兄有什麼吩咐,對兄弟說,也是一樣。」

  容哥兒道:「那就請成兄轉告令師,我容某乃是活蹦亂跳的人,並非是一件物品,用不著把我藏在地室之中。」

  成大威微微一笑,道:「容兄弟不要誤會,這座石堡,乃是一座專供住人的隱秘之地,裡面佈置,十分豪華,並非如容兄所思。」

  容哥兒道:「他如自知無能保護於我,我容某人還自信有自保之能,不用住在這等所在了。」言罷,也不待成大威答話轉身而去。

  成大威縱身一躍,回身攔住了容哥兒的去路,道:「容兄止步,聽我成某一言。」

  容哥兒道:「好!什麼事?你說吧!」

  成大威道:「家師差遣小弟,迎接容兄,如若容兄拂袖而去,小弟豈不是要受重責,如是容兄要走,還望見過家師之後再說。」

  容哥兒道:「除非你改變了心意,別迫我住在地窖之中。」

  成大威沉吟了一陣,道:「可否待家師到來之後,再作主意?」

  容哥兒道:「不行,成兄一定要讓我住進地窖中,兄弟只有立刻告別一途。」

  成大威尋思了一陣,道:「好,容兄請等片刻。」大步行人那圓門之中。

  大約過有一盞熱茶工夫,成大威又匆匆行了出來,那鐵門也隨著關了起來。

  成大威直行到容哥兒的身前,緩緩說道:「兄弟已向此地主人謝過了罪,容兄請移住對面福壽軒中。」

  容哥兒道:「怎麼?此地的主人,就住在這石堡之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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