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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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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文秀暗施傳音之術道:「譚兄,這兩個鴇奴油嘴滑舌,給他們一點教訓。」 譚家奇照方抓藥,雙目一瞪,冷冷說道:「我要你報名上來,哪個要你們如此多口?」 兩個鴇奴看那譚家奇紫膛臉,臥蠶眉,不怒而威,勁裝佩刀,一望即知是保鏢的鏢師,這些人,終日在刀口下討生活,花錢故是痛快,但脾氣卻大得可以,三句話說的不對,揮拳就打,而且每人都有著一身武功,十個八個人也近身不得,鴇奴們對這等人最是歡迎,也最是頭疼,眼看譚家奇發了脾氣,趕忙自打了一個耳光,道:「小的該死,你老不要生氣。」 田文秀又施展傳音之術說道:「譚兄賞他們一錠銀子。」 譚家奇心中暗想:「你剛剛還要我發脾氣,脾氣還沒發完,又要我給起賞來了。」當下探手取出一錠銀子道:「這個你們拿去。」 他身邊未帶散碎銀子,隨手摸出一錠銀子,足足有十兩之多。 兩個鴇奴,眼看此人出手賞賜,如此之重,連連道謝道:「小的們惹您老生氣,您老大人不見罪小人,還有這厚的賞賜,小的們給你老叩頭啦。」接過銀子,一撩衣襟,真的跪了下去。 譚家奇一揮手道:「不用了。」 右首一個鴇奴道:「如說那清秀風雅,楚楚可人,小的介紹給你老見見那白玉霜。」 譚家奇道:「還有嗎?」 兩個鴇奴齊聲道:「這兩位是咱們雨花台中的兩株名花,艷名傾動長安城,……」 譚家奇聽他沒有叫出水盈盈的名字,急急接口說道:「除了那小羅成和白玉霜,你們這雨花台還有什麼樣的人物?」 兩個鴇奴相互望了一眼,由左首一個說道:「有是還有一位,只是那姑娘的脾氣太壞,似你老這等高貴,小的們實不敢為您老引介。」 譚家奇道:「如果她確有絕色,脾氣壞一點也不要緊。」 那鴇奴上下打了譚家奇一陣,道:「您老如是一定要那姑娘,小的們有幾句冒犯之言,不得不先說明白。」 譚家奇心中暗道:「還不知她是不是我要找的人?」當下說道:「那位姑娘花名如何稱呼?」 那鴇奴忙說道:「水盈盈,唉!說是她的名字,還不如說是她的人……」 譚家奇接道:「為什麼?」 另一個鴇奴接道:「那個姑娘水汪汪的一對大眼睛和一身白裡泛紅的肌膚,全身上下,尤似蘊藏了一汛秋水。」 譚家奇道:「好!在下倒要去見識一下那位水姑娘。」 左首鴇奴說道:「小的話還未完,那姑娘美是美到極點,但脾氣之壞也是壞到極點,她有三不接、一不願,唉!這些規矩,在咱們這行道理,本來是不該有的,只是這位水姑娘人太美艷了,又是自由之身,也只好隨她之意了。」 譚家奇道:「何謂三不接、一不願呢?」 鴇奴應道:「一不願是她不願迎客,客人要找她,只有移樽就教。三不接是,不解文學武學不接,不過弱冠的年歲不接,看不上的不接。」 譚家奇淡淡一笑道:「在下精通文墨,略解武事,第一項是合格了;經二項更是不成疑難;至於這第三項,那就很難說了。」 右首那鴇奴笑道:「那第一項規矩,只限一種就行,不懂文事,即得要通武功,文武兩項占一即可,您文武全才,那就是最好不過了,但水姑娘肯否接見你,小的們還難斷方,您老肯答應,那就要屈駕一行,碰碰運氣。」 譚家奇暗暗忖道:「一個妓女,有這許多接客限制,倒是未聞未見的事。」口中說道:「好!有勞帶路。」兩個鴇奴應聲舉步,向前行去。 譚家奇回顧了田文秀一眼,緊隨在兩個鴇奴身後行去。 轉過了一堵屏風,景物又是一變,只見綵燈繽紛,花林夾道,池沼索回,肅簾垂戶,幾個紅裝綠裳的嬌艷女子,春風俏步的穿行在兩廊青石道上。 一個鴇奴突然回過頭來,低頭對譚家奇道:「您老可要見見那小羅成和白玉霜?」 譚家奇道:「不用了。」 穿行一重庭院,情景又是一變,一條白石小徑,貫穿了一片花林,這地方幽靜清雅,不似前院那般的熱鬧吵雜,幾竿翠竹上高吊著白紗宮燈,另有一番清雅之氣。 行完白石小徑,到了一座跨院前,這院獨成一格,高牆環繞,紅門緊閉。 那當前帶路的一個鴇奴,用手在門上輕輕叩了兩下,門內立時傳出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道:「什麼人?」隨著那喝問之聲,兩扇門呀然大開,一個青衣垂辮的少女,當門而立,攔住了去路。 那叫門鴇奴笑道:「這位大爺慕名來訪水姑娘,有煩碧桃的姑娘通報一聲。」 那青衣少女由頭到腳地打量譚家奇一陣,道:「你貴姓?」 譚家奇暗道:「一個妓女,竟有這樣大的架子!」但想到此來用心,志在那鏢,只好答道:「在下姓譚,久慕雨花台水姑娘的艷名,行地身懷千金,趕來造訪。」 碧桃道:「我們姑娘雖然操此賤業,但她與眾不同,縱然一擲萬金,也未必能買她一笑,會見我家姑娘的規矩,你都知道了嗎?」 田文秀生恐譚家奇一怒壞事,趕忙接口說道:「敝東主已然聽這兩個小哥子談過,敝東主如不願遵守水姑娘三不接一不願的規矩,也不會登門求見水姑娘了!」 碧桃道:「那很好,兩位請進來坐吧!」 譚家奇、田文秀應聲進門,兩個鴇奴卻轉身而去。碧桃順勢掩上了木門,帶兩人到一座客房之中,道:「兩位在此廳小坐,我去通報姑娘。」說完,也不待兩人答話,轉身款步而去。 碧桃前腳出門,左角處軟簾啟動,緩步又走出一個青衣姑娘,又辮垂肩,巧笑傅兮,手托玉盤,蓮步娜娜地走來,欠身笑道:「小婢杏紅,請貴客用茶。」雙手奉上茶盤。 那田文秀扮的僕從,站在譚家奇的座位後面,暗施傳音之術,道:「譚兄喝過茶後,別忘了放下賞賜,賜的愈重愈好。」 譚家奇探手在懷中一摸,摸出了一片金葉,隨手丟在茶盤上,取過吉王杯,放置几上,這水盈盈雖然是名貨長安城的艷妓,會的都是富商巨賈,但像譚家奇這般,對一個女婢都出手如此之重,雖非絕無,亦是不多。 那紅杏望了望金葉子,低聲說道:「多謝貴客厚賞。」欠身一禮,悄然退下。 只聽一陣細碎的步履聲傳了壹為,門簾啟動走進來一位藍衣藍裙的絕世美人。 但是見她秋波顧盼,望了譚家奇一眼,突然微微一笑,緩步走了過來道:「請問貴姓?」一撩裙子,就在譚家奇身旁坐了下來。 譚家奇暗暗讚道:「單以外貌而論,果是傾國傾城,一代尤物。」 那藍衣人不聞譚家奇回答,兩道目光卻一直在她臉上打量,又是柔媚一笑,伸出一雙玉掌,纖纖五指,揭開了那玉杯的杯蓋,嬌聲說道:「請大爺用茶。」 譚家奇端起杯子,說道:「不敢,不敢,在下自己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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