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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第十八章 名侠实盗

  白衣人沉吟了一阵,道:“在下虽未见过江南二侠,但却听过他们之名,乃是当代第一流的侠士,怎么和你们同流合污,杀害先父?”

  张子清道:“我知道说了你也不信,但这却是千真万确的事。”

  白衣人道:“江南二侠为何要杀害家父?”

  张子清道:“因为令尊知晓了他们名侠实盗,他们要杀以灭口。”

  白衣人冷冷一笑道:“就凭你这两句话,要在下相信江南二侠是我杀父仇人,那末免太过简单了。”

  张子清缓缓说道:“在下有凭据。”

  白衣人道:“什么凭据?”

  张子清道:“徐州韩涛的亲笔函件。”

  白衣人道:“书信现在何处?”

  张子清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韩涛认为在下已经烧去那封信,却不知在下却还保存了那封信。”

  白衣人神态冷峻地接道:“那封信现在何处?”

  张子清道:“现由在下收存在铁花堡中。”

  白衣人看他双臂尽为自己斩断,本想要他立刻去取来那封信来查看,但只好忍下不说。沉吟了一阵,道:“张子清,你可以吩咐你铁花堡中人,先取出那封信来,让我先信了此事,才能听你的话。”

  张子清缓缓说道:“那封信对在下而言,乃是极为机密之物,收存之处,十分隐密,纵然在下说出存放之处,也是不易取得。”

  白衣人道:“未见那封信之前,在下很难相信你的话。”

  张子清缓缓站起身子,道:“我双臂俱残,纵然武功还在,也是丧失大半,你如想阅那封信,最好能随在下同去取来。”

  白衣人沉吟了一阵道:“那存放书信之地,离此很远么?”

  张子清道:“距离不过半里路程。”

  白衣人道:“好,在下希望你说的句句实言。”

  白衣人回顾了庞飞、徐天兴等人一眼,冷说道:“诸位既然帮不上忙,还留此作甚,可以走了。”

  徐天兴道:“铁花堡险关难渡,未得那张子清的竹符之前,我等也无法离此。”

  张子清突然回过脸来,望了徐天兴一眼,道:“诸位在此厅中等着吧!”大步向外行去。

  这时,白衣人一心想瞧那书信,对那残伤在自己剑下的张子清,倒也不便过份逼迫,这些人贪图重利而来,谈不上什么侠骨义气,也不再理会群豪,紧随那张子清身后行去。

  张子清重伤之后,失血甚多,虽得那白衣人赐与灵丹,但身体仍很虚弱,厅外山径崎岖,大有举步难艰之感。

  白衣人流目四顾,厅外不见人踪,想是厅外守候的仆从们,眼看两位堡主,一个重伤残废,一个断腕而逃,铁花堡已然成群龙元首之状,也就自行逃命去了。

  在这等情况之下,白衣人只好还剑入鞘,急行两步,扶住张子清而行。

  张子清似是料不到那白衣人竟然会出手搀扶自己,心中大为奇怪,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还可支撑,不敢有劳大驾。”

  白衣人冷冷说道:“我用心在早些找到那封书信。”

  张子清道:“在下奉上书信之后,不知阁下付何代价?”

  白衣人道:“放过你的家人,也饶你不死,代价够重了吧?”

  张子清道:“江湖上传说你心狠手辣,其实你倒是一位很讲理的人。”

  白衣人冷冷说道:“大丈夫理当恩怨分明,我要报仇,但不伤及无辜,纵然是我的仇人,我一样不欠他的恩情。”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张子清,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要据实回答。”

  张子清道:“好,李公子尽管请问,在下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衣人道:“家父生前,在武林的声誉如何?”

  张子清道:“一代仁侠,人人称誉。”

  白衣人冷肃地说道:“既是如此,你们为何还要联手伤他?”

  张子清道:“就是因为令等的为人太过正派了,所以江南二侠才要杀他。”

  白衣人道:“听你口气,似乎是那江南二侠,处于主动。”

  张子清道:“如若要在下讲实话,正是如此,我等只不过是那江南二侠惜用的一个晃子罢了。”

  白衣人道:“你们为什么要听那江南二侠的话呢?”

  张子清长吁一口气道:“在下据实而言,一则是因为那江南二侠暗施毒手,威胁到我等的生死。二则是那江南二侠对我等许以重利,他们只取今尊之命,至放那李清尘收存的名画、古玩,却为我们兄弟所有。”

  白衣人道:“你们贪图重利,就答应了江南二侠的要求?”

  张子清轻轻叹息一声,道:“在下不答应也是不成,除了重利之外,在下的生死,也控制在江南二侠的手中。”

  白衣人冷笑一声,道:“这件事,你那些兄弟知道么?”

  张于清摇摇头,道:“他们都不知道,只有在下一人知晓内情。”

  谈话之间,行到了一座山崖下面。

  张子清停下脚步道:“到了,就是此处。”

  白衣人目光锐利,虽然在夜暗之中,仍然可见数丈内的景物。

  抬头看去,只见一片悬崖,不见门户,当下说道:“怎的不见门户?”

  张子清缓缓说道:“此地乃在下收藏珍贵之物的秘库,除了在下之外,也无人知晓如何开启。”

  白衣人道:“那书信就放在这秘库中么?”

  张子清道:“不错。”

  白衣人道:“如何开启你这秘库?”

  张子清道:“在下口述,李公子照着在下口述之法,就打开了。”

  白衣人沉吟了一声,道:“好,你说吧!”

  张子清道:“那石壁之上,雕刻了一只飞鹰。”

  白衣人仔细看去,果然,在那石壁上雕刻了一只飞鹰。

  张子清道:“你伸手在那飞鹰的嘴下,点上一指。”

  白衣人依言施为,伸手在那飞鹰嘴下点了一指。

  但觉手触及之处,突然向下一软。

  张子清道:“快些退开五步。”

  白衣人又依言向后退了五步。

  张子清道:“等机关发动之后,我再告诉你如何开启重门。”

  只听张子清道:“一点即放开,再在那飞鹰尾上点它一指。”

  白衣人依照所言,又在飞鹰尾上点了一指。

  白衣人心中暗道:“石壁依然如故,这人不知在故弄什么玄虚。”

  心念转动之间,突然一阵轧轧之声,光滑的石壁,突然向后收缩出一座门户出来。

  张子清道:“不知这机关布设之人,此刻进入门中,必为机关埋伏所伤。”

  白衣人冷冷说道:“你如设法使我进入机关,为那机关的埋伏所伤,岂不可以逃了性命么?”

  张子清缓缓说道:“这壁间装设的机关,虽然厉害,但却未必能伤得你李公子。”

  白衣人道:“你倒很看得起我,我希望你不会再施鬼蜮伎俩,免得再找苦吃!”

  张子清淡淡一笑,道:“我这一生中,聚敛的名画、古玩、玉器、珠宝,纵然是当代王侯,也难比拟,如今年纪者迈,面对着那些珍宝古玩,却有着不胜自苦之感。如非我收集了这些珍贵之物,此时此刻,岂不是可以悠游林泉过几年清静生活,这珍宝、奇物,如今反都变了累赘,不但苦了我的晚年,而且祸延子孙。古人曾说盛名累人,却不知珍宝、古玩累人之重,不在那盛名之下……”

  白衣人冷冷接道:“你现在后悔,未免有些太迟了。”

  张子清淡淡一笑,道:“所以,我想在临死之前,作几件有益放人间的事。”说完话,举步向前行去。

  白衣人紧随在张子清身后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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