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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九


  郭雪君道:「龍鳳雙劍,當年在武林之中,名動大江南北,行蹤所至,綠林道上人,無不退避三舍。」

  忽聽那藍衫人的聲音,隔著緊閉木門傳了過來,道:「慕容公子!慕容公子!」這聲音不大不小,不但慕容雲笙聽到,連郭雪君和楊鳳吟都聽得清清楚楚。

  慕容雲笙停下腳步,回頭望著那緊閉的木門,道:「老前輩叫我嗎?」

  木門內又傳出那藍衫人的聲音,道:「看在令尊的份上,老夫要奉告你幾件事。」

  慕容雲笙道:「晚輩洗耳恭聽。」

  門內藍衫人的聲音,重又傳了出來,道:「你如能減少些好奇之心,不推開兩側的木屋觀看,對你進入聖堂,可能會增多不少便利。」

  慕容雲笙心中雖然奇怪但卻未再多問,微一欠身,道:「多謝老前輩的指點。」

  木門內又傳出那藍衫人的聲音,道:「你們去吧!恕老夫不能再多指點你了。」

  慕容雲笙道:「不敢多勞。」

  郭雪君輕輕一拉慕容雲笙的衣袖,低聲說道:「咱們走吧!」

  幾人轉過身子,向前行去。去路極像一條街道,兩旁房舍相連,盡都是一色的低矮石屋。但木門卻是不多,每一個木門,至少相隔四丈以上的距離。

  由於第一座石室中發覺了龍鳳雙劍,使慕容雲笙內心之中,產生了一個先入為主的觀念,他覺得每一座木門之內,都可能住的有人。但他心中又牢記著那藍衫人的話,不肯推開木門瞧看,可是內心中又有一般強烈的衝動,希望能推開木門,瞧個明白。

  這兩種矛盾的情緒,使他猶豫不定,每行過一個木門時,都不自覺的停下來瞧瞧。郭雪君、楊鳳吟、小珍,大家都未說話,但內心之中,卻和慕容雲笙有著一般的好奇,慕容雲笙停下瞧看時,三人也是一樣,六隻眼睛盯著木門,神情之間都有著想一看衝動。

  幾人一連越過了四道木門,但都忍下了沒有推門瞧看。

  過了四道木門後,到了一處十字街口,原來這圍牆之中的建築,十分奇怪。是一座十字型的街道,慕容雲笙站在十字街口,查看四下景物,發覺另外三條大街,和來路一般模樣,除了一條大道之外。兩旁都是低矮的石屋。

  一座座的石屋,連築在一起,看上去,似是整條的建築一般,其實脈絡分明,各成格局,但那木門卻又非常之少,似是每座石屋,才有一座木門,又都緊緊的關閉著。石屋另一個奇特的地方,就是除了那木門之外,沒有一個窗子,好像是存放物品的倉庫一般。

  慕容雲笙四顧了一陣之後,緩緩說道:「果然是另一番境界,灰色的石屋,緊閉的木門。不聞聲息,不見人影,但每一座木門之內,都可能住的有人,充滿著詭異的神祕,這究竟是鬼域或是天堂,」楊鳳吟道:「不是鬼域,更非天堂,只是幾個智謀絕高的人,築建的一座囚牢,用以囚禁武林高人之用。」郭雪君道:「證諸龍鳳雙劍夫婦,姑娘說的不錯,但我卻瞧不出,有什麼力量,能囚禁像龍鳳雙劍夫婦那般的武林高手。」

  慕容雲笙微微頷首,道:「不錯,咱們一路行來,既不見機關布設,也未見森嚴的防備,被囚之人又怎肯甘於老死此地,不作逃走的打算呢?」

  楊鳳吟道:「不見有形的防備,必然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束縛著他們。」

  慕容雲笙道:「他們既知咱們造訪,何以不見有人現身帶路,難道想把咱們困於此地嗎?」

  郭雪君辨識了一下方向,道:「咱們進的是南門,如果聖堂不在這大院之內,咱們應該往北面走。」

  慕容雲笙道:「目下也只有如此了。」舉步向正北行去。

  這條街道長不過十餘丈,越過四座木門,已到了盡處。只見橫阻去路的石門緩緩開啟,另一番新奇的景物,出現眼前。石門外花色絢爛,一條白石徑,曲轉於花叢之中,和這大圍牆中的陰森氣氛,簡直是霄壤之別。

  楊鳳吟望花沉思了一陣,突然長長嘆一口氣,道:「我明白了,明白了─」慕容雲笙奇道:「你明白什麼?」

  楊鳳吟緩步行出石門,道:「你們仔細的瞧瞧這花色?」

  慕容雲笙道:「這花色有什麼地方不對?」

  楊鳳吟伸出手去,指著那一片花叢,道:「你們瞧到這些花的顏色嗎?每一處,有一種很顯明的顏色,雖然交錯並陳,但卻各有條不紊。」

  慕容雲笙道:「這又代表什麼呢?」

  楊鳳吟道:「是種奇門陣圖,看來,這三聖堂果然是不簡單,各種人才,無不齊備。」

  郭雪君突然接口道:「如是這花色凋謝了,這座奇陣,是否還有用呢?」

  楊鳳吟道:「縱然花色凋謝,這奇陣仍然有用。」

  郭雪君四顧了一眼,道:「姑娘心中既有把握,咱們就闖進去吧!」

  楊鳳吟道:「大約他們想把咱們困入這座花陣之中,是以不肯派迎接之人。」

  郭雪君微微一笑,道:「但他們卻未想到,咱們四人中,有一位才智絕世的高手。」

  楊鳳吟微微一笑,道:「姐姐取笑了。」

  一面舉步向前行去,一面低聲說道:「你們看好我落足之處,不能走錯一步,錯一步就要大費手腳了。」

  郭雪君道:「姑娘放心,大約我們不致跟錯。」楊鳳吟舉步向前行去。

  郭雪君一欠身,道:「公子請。」

  慕容雲笙也不謙讓,緊迫在楊鳳吟身後而行。郭雪君、小珍相隨於後,亦步亦趨,緊隨在楊鳳吟的身後,穿行花叢之中。

  小珍走在最後,但覺花氣芬芳。撲入鼻中,絲毫瞧不出有何異樣之感,忍不住童心大發。暗道:「她說這花陣十分厲害。怎的一點也瞧不出來,大約是欺人之言了,我倒要試試看它有什麼奧妙之處。」心中念轉,故意不照楊鳳吟的腳步,向左邊跳出兩尺。

  就只那兩步之別,竟然使境物為之一變,但見眼前一花,突然失去了楊鳳吟等蹤跡,小珍萬萬沒有料到,只是兩步之別,竟然有如此大的變化,忍不住失聲大叫。

  楊鳳吟陡然停下腳步,回頭望去,只見小珍在花叢之中,手舞足蹈,顯是已陷入花陣之中。

  郭雪君目睹小珍手舞足蹈。有如陷入了深水之中。心中大感奇怪,暗暗忖道:「明明是一片花叢,怎的竟然如此厲害,實是叫人心中不解。」

  但見小珍汗水滾落,似是正在忍受著很大的痛苦,形態並非裝作,不禁暗道:「我如不伸手救她,丟人現眼,那是損我們女兒幫的顏面了。」她為人持重多智雖然存心救人,但卻盡量不讓自己涉險,雙足扎地如樁,探出身子,用手去抓小珍。

  只聽楊鳳吟低聲說道:「不敢勞動郭姑娘。」舉步向花叢之中行去。

  她離那個小珍並不甚遠,只需三五步,就可行近小珍,但那楊鳳吟卻繞了一個大圈子行了過去。只見楊鳳吟牽著小珍,又繞了甚遠,才行了出來。直行到郭雪君身前,小珍才像重睹天日一般,伸手拭去臉上的汗水,道:「好厲害啊!好厲害!」

  一眼瞥見郭雪君滿臉怒容,急急垂首道:「弟子罪該萬死。」

  郭雪君冷冷說道:「你是失足陣中呢?還是存心試探?」

  小珍道:「弟子是存──」

  慕容雲笙接道:「算了!郭姑娘請看在下薄面,不用再追究這件事了。」

  郭雪君點頭一笑,道:「公子之命,豈有不遵之理。」目光又轉到小珍身上,接道:「此是何地,步步殺機,處處小心謹慎,還難免落入陷阱,你竟敢存心試險,需知你個人的生死事小,如若因此連累了別人,那就罪該萬死了。」

  小珍道:「弟子知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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