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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


  那大漢道:「大莊主規令森嚴,二莊主和三莊主如是要硬闖,屬下只好開罪了。」

  蕭翎雙目中殺機閃動,一回顧了周兆龍一眼,道:「這人目無尊上,該不該殺?」

  周兆龍道:「如論咱們莊中規矩,那是死有餘辜,不過他乃執行大……」

  蕭翎急急接道:「既是該死,那就不能饒他。」左手一伸,拂向那大漢握刀右臂,右手卻疾快地拍出了一掌。

  他左手施出十二蘭花拂穴手,右手卻用的連環閃電掌法。

  這兩種絕世武功,合併用出,威力何等強大,那大漢勉強接下四五招,右肘間「曲地穴」被蕭翎一指拂中,右手單刀,砰聲落地,半身僵木。

  蕭翎飛起一腳,把那大漢踢了一個跟頭,冷冷說道:「姑念初犯,給你教訓,日後如仍不知悔改,當心你的狗命。」大步直向二層樓上衝去。

  周兆龍眼看蕭翎情緒激動,滿臉煞氣,心知他心中已充滿著悲憤,此刻如若攔阻他,只怕要翻臉成仇。

  他為人城府深沉,從不願做沒有把握的事,當下一語不發,緊隨蕭翎身後,登上二樓。

  金蘭望了玉蘭一眼,低聲說道:「咱們要不要隨著三爺上去?」

  玉蘭滿臉堅決之色,道:「上去,如是三爺遭了大莊主的毒手,咱們還好得了麼?如是三爺安然無恙,他也決不會瞧著咱們受莊中規戒處死。」

  金蘭笑道:「我也是這般想法。」聯袂而行,奔上二樓。

  只見二層樓上,站著兩個全身黑色勁裝的大漢,左面一人手中握著一把雁翎刀,右面一人手中拿著一對判官筆,並肩而立,擋住了去路。

  顯然,這兩人早已聽得樓下的爭吵,兵刃都已出鞘。

  蕭翎怒目圓睜,冷冷的問道:「你們認識我麼?」

  那手執雁翎刀的大漢,神色如常地說道:「這望花樓上,只受大莊主一人之命,其他的人,一概不聽。」

  蕭翎怒道:「百花山莊,人人都叫我三莊主,難道是白叫的麼?」

  右手執判官筆的大漢倨傲地說道:「這望花樓乃是大莊主居住之地,自應戒備森嚴,除了大莊主召見之外,任何人不得登樓。」

  蕭翎道:「如是我一定要上去呢?」

  左面大漢答道:「咱們雖認得兩位莊主,但手中兵刃無眼,卻認不得三莊主。」

  蕭翎怒道:「狗奴才,你竟敢這樣放肆。」右手一揚,點了出去。

  一縷指風,疾奔而去,那大漢還未舉起手中雁翎刀,修羅指力已中小腹,張嘴噴出一口血來,仰面摔倒地上。

  蕭翎目光一轉,投注到那手執判官筆的大漢身上,道:「要命的就快些閃開!」

  那大漢料不到蕭翎出手一擊,就把同伴傷在當場,生死不明,不禁為之一呆,直待蕭翎出口喝問,才清醒過來,雙筆一振,分攻向蕭翎兩處穴道。

  蕭翎冷笑一聲,道:「自尋死路,怪不得我出手毒辣了。」

  身子一側,巧妙的避開雙筆,人卻直欺過去,右手橫劈一掌,推出一股潛力,逼住了雙筆,左手翻轉之間,扣住了那大漢右臂,微微一扭,只聽格登一聲,生生把那大漢一條右臂扭斷,接道:「暫斷一條右臂,略示薄懲。」一抬左腳,踢中那大漢穴道,大步上了三樓。

  那大漢一條右臂被生生扭斷,只覺疼徹心肺,默運全身功力,和那疼痛時抗,再被蕭翎一腳踢了穴道、摔倒地上,眼看蕭翎奔上三樓,無法出手阻攔。

  周兆龍眼看蕭翎瘋狂的舉動,連傷二層樓門守衛,心中暗自吃驚,想這一十三層望花樓中的守護武功,一層高過一層,蕭翎這等衝搏之戰,必也是一層比一層激烈,這些人都是百花山莊中的精英高手,沈木風絕不會坐令他們傷亡殆盡,說不定立時就要鬧出兄弟反目的慘劇。

  忖思之間,人已衝上了三層樓。

  這望花樓數月前被那跛俠常大海帶領兩個弟子一鬧,傷了數層守衛之人,各層守護之人,都經過沈木風再三調整。這三層樓上,是一個五旬左右的老者,左手執著鐵盾,右手握著一把短刀,面色一片鐵青,當門而立,眼看蕭翎和周兆龍走了上來,仍是一語不發。

  蕭翎重重地咳了一聲,問道:「你認識我麼?」

  那老者望也不望蕭翎一眼,冷冷答道:「你是咱們百花山莊的三莊主。」

  蕭翎道:「既然知我身份,何以不知禮數?」

  那老者道:「望花樓侍衛除了沈大莊主之外,從不對其他人行禮。」

  蕭翎道:「你口氣不小!」

  微微一頓,接道:「快閃開去!」

  那老者冷笑一聲道:「拿來。」

  蕭翎道:「拿什麼來?」

  那老道:「大莊主的召見令牌。」

  蕭翎道:「我乃三莊主的身份,不用令牌。」

  那老者道:「三莊主如肯聽在下良言相勸,還是暫時下樓的好。」

  蕭翎道:「如我一定要上呢?」

  那老者右手短刀在鐵盾之上一碰,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蕭翎道:「你留心了。」呼的劈出一掌。

  那老者左手鐵盾斜裡推出,接下蕭翎掌勢,右手短刀「丹鳳撩雲」橫裡捲了上來。

  那鐵盾光滑異常,蕭翎掌力擊在鐵盾之上,立時被滑向一側。

  蕭翎身子一側,避過一刀,飛起一腳,踢向那老者小腹。

  那老者左腕一沉,手中鐵盾封住了下盤,右手短刀一振,閃電一般,削向蕭翎的右腿。

  蕭翎看他們戶封閉的十分嚴謹,疾快地收回了踢出的一腿。

  那老者趁勢而上,鐵盾主守,短刀主攻,竟然是凌厲至極。

  蕭翎被他一輪急攻,迫的一連向後退了五步。

  金蘭低聲說道:「三爺!請改用兵刃!」

  周兆龍怒聲喝道:「賤婢多口!」

  蕭翎掌勢一變,展開反擊,一連攻出四掌,招招如電光石火一般,快速絕倫,劈向那老者手腕,把劣勢穩了下來。

  那老者雖然被迫的改採守勢,但全身上下,都在鐵盾和短刀護衛之下,卻無絲毫空隙可乘。

  惡鬥了十餘招,仍是不勝不敗之局。

  玉蘭唰的一聲,抽出了背上長劍,道:「三爺接劍。」

  二婢似是已橫了心,周兆龍雖在身側,她們也不再顧忌。

  周兆龍正待出言喝止,忽聽蕭翎大聲喝道:「放手。」砰的一掌,擊在那老者右腕之上,手中的短刀,應聲落地。

  蕭翎一招得手,那還容他逃開,右腳趁勢飛起,踢中了那老者左腕,手中鐵盾,也被踢落地上,左掌五指疾出,按在那老者左肩之上,冷冷說道:「你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那老者一閉雙目,不聞不理。

  蕭翎心中一動,暗道:這些人何以對那沈木風如此忠心,竟是視死如歸,這其間定然是有原因,必得查個明白不可,心念轉動,冷然喝道:「你要不要命?」

  只聽周兆龍道:「三弟不可殺人!」

  蕭翎並無殺那老者之心,借勢順水推舟,收回揚起的掌勢,道:「二莊主之命,饒你不死就是。」

  只聽一陣森冷的笑聲,傳了過來,道:「長幼有序,三弟在激忿之中,能聽你二哥之命,足見情義深重了!」

  蕭翎抬頭望去,只見沈木風那高大微駝的身子,站在四層樓梯口處,望著幾人。

  周兆龍欠身抱拳一禮,道:「見過大哥。」

  沈木風一揮手,道:「二弟不用多禮。」

  他似是有一股特別震懾人心的殺氣,金蘭、玉蘭雖已下定了必死之心,但一見沈木風出現之後,竟是嚇得渾身發抖,齊齊跪了下去,道:「奴婢們叩見大莊主。」

  沈木風淡淡一笑,道:「你們陪侍三莊主遠道跋涉,都算得有功之人,快些起來吧。」

  金蘭、玉蘭似是料不到沈木風這般和氣,大有受寵若驚之感,呆了一呆,才站起身來,說道:「多謝大莊主。」

  沈木風目注蕭翎,說道:「為兄因昔年結仇很多,不得不使望花樓門禁森嚴一些,屬下無知,竟連二弟、三弟也敢阻擋,那是自討苦吃,怪不得三弟教訓他們了。」

  周兆龍心中暗道:這望花樓任何人向是不得輕入,百花山莊中無人不知,大哥何以此刻說的如此客氣……

  只聽沈木風接道:「三弟遠道歸來,為兄的亦該稍示慰問,請上樓來,咱們兄弟喝上幾杯,為兄還有事和兩位商量。」

  蕭翎幾度想啟口相詢父母何在,但卻勉強忍了下去,當先舉步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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