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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三


  他這裡分神說話,一個失神,被司馬寬擊中了一掌。江堂張口吐出了一口鮮血,不敢再多說話。司馬寬卻哈哈一笑,道:「江堂,你受傷不輕吧?」

  江堂不再答話,全心全意運掌反擊。司馬寬冷冷接道:「江堂,困獸之鬥,能有多大希望,三十招內,我要你死在我的掌下。」

  江堂仍然是一語不發,揮掌搶攻。司馬寬掌勢一緊,逼的江堂團團亂轉,確已呈不支狀態,臉色蒼白,身體微微抖動,似是已成了強弩之末。但江堂已緊閉著嘴唇,一語不發。

  不用江堂再叫,何玉霜已看出江堂難再支持。轉頭看去,只見白天平、洪承志,都正在閉著雙目運氣調息。如若江堂不幸落敗,白天平、洪承志都會遭到危險。何玉霜發覺了危險之機,立時一震長劍,加入戰圈。一出手就全力施為,攻勢凌厲無比。江堂所受的壓力,果然大見減輕。這一來,江堂的危機頓解,雙方又維持了一個不勝不敗之局。司馬寬冷哼一聲,道:「玉霜,我無傷你之心,你竟有傷我之意,那就別怪我這做義父的不客氣了。」

  何玉霜道:「鐵證如山,你是殺死我父母的仇人,咱們誓難兩立,不共戴天。」

  口中說著,手中劍卻展開了一輪狂攻。司馬寬冷笑一聲,分出一隻左手,對付何玉霜。他兩隻手施用兩種完全不同的武功,對付兩個人,各極其強。

  雖然分心術能使一個人同時用出兩種完全不同的武功,對付兩個人,但少去了一隻手的合擊,總是減少了很多的威力。江堂減少了很多的威脅,但也使他的精神消散了不少。他本已受了很重的傷,精神稍一鬆懈,立刻支持不住,腳下一軟,向外栽去。司馬寬冷笑一聲,右手一抬,一掌拍下。掌勢未到,強猛的掌風,已逼到了江堂的前胸。這江堂也非好與人物,一腳外滑,已知不對,右手揚動,一道寒芒,橫裡斬去。

  司馬寬這一掌本可把江堂立斃掌下,但在擊斃江堂之後,自己也很難逃過江堂那橫裡斬擊。任何人都不會在絕對的優勢之下,和敵人作兩敗俱傷的一擊。司馬寬不顧傷敵。一挫腕收回了右掌。江堂忽然大喝一聲,雙手揮動,兩道寒光,一先一後的飛捲而出。何玉霜感覺到那狂捲的寒光,帶著強厲的冷森之氣,立時向後退開。

  這是江堂在身受重傷之後,發動的全力一擊,交互相擊的寒芒如剪,籠罩了一丈方圓大小的地方。何玉霜躍退兩丈開外,仍然覺著寒氣砭肌。她從沒有見過這麼凌厲的一擊,真是雷霆萬鈞之勢。何玉霜並未被嚇的迷糊起來,立刻還劍入鞘,雙手分握著兩枚飛鈴。她心中明白,這等排山倒海的一擊之後,必然會有一個人傷在那凌厲的一擊之下。但見一道碧芒,在白光中騰飛而起。

  一陣金玉交擊的脆鳴響起,碧光斂收,寒芒消失。一切耀目的光芒,消失不見。凝目望去,只見司馬寬肅立當地,江堂卻倒了下去。司馬寬右手中執著一把色澤碧綠的玉劍,長約一尺五寸。江堂全身裕血,人已暈倒在地上。司馬寬左臂,前胸處,也緩緩透出了鮮血。顯然,司馬寬也受了不輕的傷。何玉霜暗中運氣,雙目盯注在司馬寬的身上,隨時可以打出飛鈴。

  司馬寬雙目盯注在江堂的身上,凝注了一陣,緩緩說道:「想不到,你也練成了飛月三式。」

  江堂口齒啟動,但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司馬竟道:「人到死時方知,現在我要同你幾句話了。」

  舉步向江堂行了過去。何玉霜右手一抬,冷冷喝道:「站住。」

  這一次,司馬寬真的停下了腳步。何玉霜道:「再往前走一步,就要再接我四枚飛鈴。」

  司馬寬道:「你要替他報仇?」

  何玉霜搖搖頭,道:「不是,但你目前還不能殺了他。」

  司馬寬道:「為什麼?」

  何玉霜道:「我有很多事,還不明白,要留他一口氣和你對質。」

  司馬寬冷冷道:「玉霜,我對你容忍,已經到了最大的極限。你如還不知進退……」

  突然飛身而起,手中玉劍,化作一道碧光,直向白天平衝了過去。

  何玉霜大喝一聲,右手飛鈴疾快出手,人卻橫裡移動,迎向司馬寬。她一面疾快的移動身軀,一面拔劍擊出。司馬寬動作很快,何玉霜雖然早有戒備,仍然有著應變不及之感。人到了白天平的身前,長劍仍未完全出鞘,只好以血肉之軀,迎向那司馬寬的玉劍了。

  碧光一道,直襲向何玉霜的前胸要害。眼看何玉霜就要傷在那碧光之下,忽然由身旁伸出了一隻手來。但聞砰然一聲,封開了司馬寬的劍勢。日光映照之下,但見這手腕處閃動著金光。借白天平金環一擋之勢,何玉霜的長劍已然出鞘。司馬寬目光一掠白天平腕上金環,冷哼一聲,道:「原來,你是靠這只金鐲子救人保命。」

  白天平長劍也已出鞘,淡淡一笑,道:「戴個金鐲子,算不得什麼醜事,閣下乃一教之主,暗中偷襲,不覺著有失身份嗎?」

  司馬寬哈哈一笑,道:「白天平,看來,你比這位姓洪的狡猾多了。」

  白天平道:「在下如不早醒片刻,只怕早已死在你玉劍之下。」

  司馬寬好整以暇的,突然抬頭望望天色,笑道:「你看到江堂了嗎?」

  白天平道:「閣下也受了傷,衣裂肉綻,鮮血湧出,實也不算全勝之局。」

  司馬寬淡淡一笑,道:「你們該聯手合擊的,但你們失去了這個機會。」

  白天平道:「眼下還不知鹿死誰手,司馬教主不覺著高興得早了一些嗎?」

  司馬寬道:「看來你已經恢復了幾成功力,來!本座讓你先機。」

  白天平藝業博雜,適才和洪承志合攻天皇教主中,已然連換了十餘種劍法,但均難見功效,那時,司馬寬還是一隻空手拒敵,未見動用兵刃,此刻,他手中有了一柄玉劍,自然是威力倍增了。他不知那玉劍的奧妙所在,但能和百練精鋼撞擊,可以證明它堅逾精鋼。司馬寬棄了五金兵刃不用,選了一把碧玉劍,那碧玉自是有可貴之處。

  白天平自知一般劍法,已無法克敵致勝,而且一旦被人纏上,反將被逼成縛手縛腳。於是,他決心全力一拚,吸一口氣,捧劍而立,準備施用「乾坤一絕劍」,全力一搏。他心中明白這一劍的威力,如若再無法傷敵,那只有被人殺了。這是天下最具威力的一招劍法,架勢擺出,已然流現出一股威武、森厲的劍氣。司馬寬原本輕鬆的神情,也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手中的玉劍,不停的微微晃動。

  日光下,只見流出一片碧光。白天平全身的功力,已然凝聚起來,準備出手一擊。突然,不見了司馬寬的身影,只見一片碧光流動。白天平呆了一呆,收起了欲發的劍勢。因為,這全力一擊,如若無法找出攻襲的目標,必將是空耗真力,反授敵以可乘之機。司馬寬整個的人,都隱失在一片碧光之中,那一柄小玉劍,在日光映照之下,竟幻起了一團丈餘大小的流動碧光。此刻,白天平才明白,那碧玉劍神妙的作用,它不但堅逾精鋼,本身還能散發寶氣玉光。自然,那也要很多條件的配合,日光的映射,和司馬寬本身的深厚內力。

  何玉霜突然嬌喝一聲,左手的飛鈴,電射而出,直向那一團碧光中飛去。這飛鈴本是一種精巧設計的特殊暗器,它自然有迴旋的能力,兵刃揮動帶起金風,都有著助它的變化。飛鈴劃起了一片破空的鈴鈴之聲,投入一片碧光之中。只聽一陣金玉互擊交鳴之聲。一陣鈴鈴作響,兩點銀光,突從那一片碧芒中飛了出去。

  白天平心中暗道:那飛鈴之內,含有劇毒之物,兵刃阻擋,立刻射出,但不知司馬寬是否受到了傷害。但見那碧光閃轉,那擴散的範圍,愈來愈大,證明了那司馬寬並未受到什麼傷害,至少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情勢愈來愈覺詭異,司馬寬一直把碧光擴散成一個廣大的光圈,不知道用心何在?幸好,這時,洪承志醒了過來。

  打量了四周的形勢一眼,洪承志低聲說道:「白兄,江堂死了?」

  白天平道:「不知道他是否死了。」

  洪承志目光一掠那擴大的碧光,緩緩說道:「那人是司馬寬嗎?」

  白天平道:「是!」

  洪承志道:「白兄和他動過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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