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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突然一頓,接道:「你行嗎?」

  白天平道:「試試看吧!晚輩如若不行,那就再想個別的辦法。」

  一長身,輕靈異常的衝向一座劍陣。金劍道長疾發一掌,暗勁湧來,擊中劍陣結合的軸心。五個組成劍陣的人,立刻被逼的分向四周散去。就在這一剎那間,白天平疾快的衝入了五人之中,右手點動,點中了三人穴道。眼著白天平奇幻、飄忽的身法。金劍道長喜道:「好啊!你這小娃兒還真不賴。」

  五行劍陣如是傷了一人,全陣雖然受到了破壞,但還勉可拒敵,但如傷了兩人,全陣就無法運轉,那就不如單打獨鬥了。白天平能在一瞬間,點傷三人,確令金劍道長大感滿意。金劍道長不停的揮動著右手,擊潰五行劍陣,白天平也能及時的把握著極易消失的機會,一下子衝入陣中,多則點傷三人,少則兩人。兩人佳妙的配合,發揮了無比的威力,十幾座五行劍陣,片刻間,被兩人擊潰大半。凡是劍陣一被擊潰,至少兩至三人穴道被點,亦無再戰之力。但這些被點中穴道的道人,並無很大的損傷,只要穴道被解,立可復元。金劍道長眼看無人敢再過來,拂髯一笑,道:「你小子不錯……」

  白天平道:「還得老前輩多多指點。」

  金劍道長道:「我老人家要罵你,對你小娃兒只有好處。」

  白天平微微一怔,道:「什麼好?」

  金劍道長道:「你想不想學天下最厲害的劍招?」

  這時,圍在四周的道人,大都不敢再向兩人逼近。白天平道:「什麼是天下最厲害的劍招?」

  金劍道長道:「那只是一招劍法,你叫他一套劍法也行,一招也行,它的真正名字,叫做『乾坤一絕劍』。」

  白天平道:「這名字聽起很很惡毒。」

  金劍道長道:「劍招更毒,此劍招一旦出手,從無一個人能逃劍下,不過,它已經絕傳江湖數百年了。」

  白天平笑一笑,道:「既然絕傳了,老前輩怎還知曉?」

  金劍道長道:「我老人家如不知道,怎的會告訴你這件事?」

  白天平道:「老前輩學會了。」

  金劍道長道:「我老人家不會。」

  白天平道:「那你怎麼教我?」

  金劍道長道:「我知道口訣,和練習之法,但最難的是,還得有一個劍術高明的人,給你幫忙,引發你的劍勢才能有成。」

  白天平道:「老前輩,晚輩並非是貪得奇學的人。」

  金劍道長道:「這個我知道,所以我老人家說,這劍招不屬我們武當所有,也不屬於天下任何劍派所有。」

  白天平正待答話,金劍道長接著說道:「小娃兒,你要知道,你學會這一招劍法之後,你的責任也隨著加大了很多……」

  白天平有些好奇地問道:「為什麼?」

  金劍道長道:「因為誰學會了那一招劍法,誰就擔負起一個責任……」

  忽然間,響起了一聲厲喝道:「都給我閃開。」

  打斷金劍道長的話。那聲音,似是由很遠的地方發出,但卻像劃空流星一般,很快飛射而到。衣袂飄動的風聲中,出現了四個人。一個青袍老人,雙目閃動著有若寶石一般的光輝。一個穿著黃色及膝短衫,一雙長腰黑皮靴子的人。那身衣服應該穿在比較年輕一點的身上,可是那穿著皮靴的人,卻偏偏留了一部很長的花白鬍子。但他的臉色紅潤,有如童子。一個身著玄衣勁裝的美麗少女。一個道袍佩劍的長髯道人。白天平認識四人中的三個,那青袍老者,是那姓徐的副教主,玄衣少女正是何玉霜,道袍佩劍的是鐵劍道長,只有那黃衫黑靴的白髯老人,不知是何人物。

  聞鐘道長突然移動身軀,靠近金劍道長。鐵劍道長合掌當胸,欠身一笑,道:「小弟鐵劍,見過師兄。」

  金劍玲冷一笑,道:「武當派百年的基業,被你一手弄成支離破碎,將近覆亡的局面,你還有臉見我。」

  鐵劍道長平和的笑一笑,道:「師兄責備的是,不過,有一點,師兄還沒有說對。」

  金劍道長終身練武,不涉江湖,心地純厚,哦了一聲,道:「難道我冤了你,說說看,哪裡不對?」

  鐵劍道長道:「咱們武當派已經覆亡,玄支下院中的人,都已中毒,三元觀中弟子,也大部背離了武當,師兄請看看這些劍陣,他們原本都是武當弟子,現在,他們……」

  金劍道長長眉豎立,純樸的臉上,泛起了一片殺機,冷冷接道:「住口,我老人家不死,誰也沒有法子使武當覆亡。」

  鐵劍道長笑道:「我們從沒有低估過師兄的武功,所以,我們已經有了很萬全的準備,要不然,小弟也不敢在師兄面前談論此事了。」

  金劍道長道:「你這孽障,竟然全忘師門恩德,師長教誨!」

  鐵劍道長道:「金劍師兄,不論武當派有多少輝煌的往事,赫赫威名,但都已了過去。小弟不忍看師兄一身成就永埋山林,才想奉勸師兄幾句話……」

  金劍道長怒極而笑,接道:「武當不幸,出了你這樣一位孽徒,掌門人請傳令諭,我要為本派清理門戶!」

  聞鐘嘆口氣,苦澀地說道:「鐵劍師叔,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鐵劍道長雙目暴射出兩道神芒,冷冷地望著聞鐘說道:「記著,你只不過有幾天好活,一個人死去之後,什麼身份、權位,全都變成了空幻!」

  聞鐘道:「你出身武當,身為長老,極受同門的敬重和愛戴,如今,教養你的門戶下面臨覆亡大劫,你忍心看門戶被人顛覆,不問嗎?」

  鐵劍道長淡淡一笑道:「這要看覆亡在什麼人的手中了。如是覆亡在我的手中,那又怎能算得憾事?」

  金劍道長冷厲一笑,道:「掌門人,不用和他多談了,這孽障中毒已深,不能再認他是武當門下。」說話聲中,大步而出,呼的一掌,劈了過去。這一掌,勁道凌厲,劃出了一道嘯風之聲。鐵劍道長右手一抬,硬把一掌接下。但聞蓬然一聲大震,雙掌接實,鐵劍被震的向後退了一步,面色大變,內腑直翻。金劍道長厲聲喝道:「鐵劍,你當真已到死而不悟的地步了嗎?」

  鐵劍道長冷冷說道:「金劍師兄,你雖然武功高強,但獨木難支大廈。只要你細心一些,瞧瞧眼下情境……」

  金劍道長臉上滿佈殺機,雙目明亮的有如電光照射,盯注鐵劍的身上,接道:「我瞧的很清楚了,不管眼下是什麼形勢,你是準死無疑。」

  鐵劍道長只覺那兩道目光,似如有形利刃,刺入內心,嗆的一聲,拔出了長劍。金劍道長哈哈一笑,道:「鐵劍,你認為你手中多了一把劍,就可以和我抗拒了嗎?」

  忽然一側身子,向上欺去。

  鐵劍道長大喝一聲,劍芒顫動,刺出七劍。快速的劍勢,有如爆起的連串火花,分向金劍道長罩了過來。金劍道長揮掌彈指,幾縷指風,疾厲射出,逼住了鐵劍的劍勢。左掌霍然劈了下去,有如巨斧劈山一般,威猛無儔的壓了下去。金劍道長彈出的指風,不但逼開了鐵劍的劍勢,而且,也封閉了他的退路,迫得鐵劍非接他的掌勢不可。這時,那位徐副教主和黃衫人,似是都已瞧出不對,雙雙發出一掌。他們沒有想到同出一門的師兄弟,竟然不能接下師兄十招八招。要知那金劍道長不但有絕佳的天賦,而且,以渾金璞玉之質,把畢生精力用於練武之上,成就自非常人能及。

  鐵劍道長後退無路,只好奮起內力,硬接一掌。但聞砰然一聲,雙掌接實。這一掌,金劍道長用足了八成勁力。鐵劍道長接下掌力的同時,沉聲喝道:「師兄留情。」

  金劍道長雖然心中對那鐵劍道長恨到了極處,但想屬於玄支劍字一輩的人,只有兩人,心中突又不忍取他之命。再聽到鐵劍道長叫出師兄之言,心中更是一軟,立時收回了三成功力。雖然如此,鐵劍道長接下這一掌之後,依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跌摔在地上。金劍道長無暇瞧看鐵劍,轉身一掌,拍了出去,人卻向旁側閃出三尺。原來,那徐副教主和黃衫人掌力已然近身,但卻被金劍道長及時一掌封開。雙方的內力接觸,金劍道長輸了一籌。金劍道長雖然不擅心機,但他在武功上的成就,卻非別人能及,在這方面,他也有著常人難及的靈敏反應。

  徐副教主和那黃衫人劈出一掌之後,人也疾快的衝了過來。白天平一橫身,攔住那黃衫人。但聞金劍道長冷笑一聲,道:「你閃開去。」

  白天平微微一怔,讓到一側。金劍道長面對著徐副教主和黃衫人,冷笑一聲,道:「你們兩人準備並肩上呢?還是準備車輪大戰?」

  徐副教主冷笑一聲,道:「金劍,你不覺著太狂了一些嗎?」

  金劍道長哈哈一笑,道:「你們試試看我老人家是不是賣狂。」

  徐副牧主冷笑一聲,道:「先接老夫一掌。」

  右手一探,近胸拍來。他避重就輕,既不回答聯手而上,也不說車輪大戰。金劍神情肅然,對那徐副教主近胸的掌勢,渾如未見。這徐副教主劈出的一掌亦甚奇怪,既無暗勁湧來,亦無破空的掌風,顯然是一種很歹毒的內家掌力。但金劍道長卻以前胸,硬把一掌接下。掌勢擊中了金劍道長的前胸,有如擊中了一堆柔軟的棉絮一般,向前衝擊的掌力,竟被柔軟的肌肉,化解開去。徐副教主強大的反彈之力,也隨著向外彈出。兩股強大的勁力,相擊在一處,那徐副教主的右掌,還未離開金劍前胸。突然,兩人身旁的長衫道袍,有如遇上了一陣旋風,波蕩不息,似若陣陣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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