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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鐵劍心中雖然明明知道,仍然忍不住,道:「副座的意思是說……」

  副教主接道:「我的意思是說,那聞鐘根本就沒有真心投降咱們,他一直在騙咱們,咱們一直被他利用著。」

  鐵劍道長道:「聞鐘是靠不住,但他已明白自己的生死握在咱們手中,又有聞香暗中監視,所以,我很放心。」

  副教主冷冷說道:「你很放心?現在,你準備如何?」

  鐵劍道長嘆口氣,道:「雖然事有些可疑,但我一直未得聞香的警告,也許是那金劍老道,發了瘋,連掌門人也收拾了。」

  副教主略一沉吟,道:「這不能單憑猜測。」

  鐵劍道:「副座的意思……」

  副教主道:「目下金劍傷勢還未復元,如若再殺了聞鐘聞香,必然又耗費去不少內力,你足可和他抗拒了。」

  鐵劍道長道:「副座之意,可是要本護法入洞搜尋嗎?」

  副教主道:「本座正是此意。」

  鐵劍道長略一沉吟,道:「好!但望副教主能派一人為我助手。」

  副教主冷笑一聲,道:「本座要親自證明,你走在前面開道,本座隨後同行。」

  鐵劍道長欲言又止,舉步向前行去。

  那副教主微一擺首,兩個青袍老人一左一右,緊隨在身後,那位副教主卻是緊在鐵劍身後,相距也就不過是三尺左右,一伸手,就可以攻向那鐵劍身後的大穴要害。隱在暗中的聞鐘和白天平看四人排成一個緊湊的方陣而入,倒是大感意外。白天平低聲道:「洞中狹窄,他們無法合力出手,咱們在第一道轉彎出手阻敵。」

  一面緩緩向後退去。聞鐘緊隨著白天平向後面退,一面低聲道:「白少俠,出手時,由我為主你在旁邊幫忙,免得他們很快的發覺你不是聞香。」

  白天平點點頭,道:「動上手,他們應該很快明白。」

  聞鐘道長微微一笑,低聲道:「貧道少在江湖上走動,自知智計難是閣下之敵。不過,對本派中事,我比你白少俠清楚一些。本門中人,除金劍師伯成就特殊,貧道難以預測之外,鐵劍師叔的成就,未必能壓服於我,我們的用心,是在拖時間,能多拖一些時間,他們少一些火攻的時間。」

  白天平點頭讚道:「道長高明,如若金劍老前輩說的不錯,再過三個時辰,他就可以完全恢復了。」

  他們選擇了最有利的地形,一直能清晰的看著四個人的行動。也許是鐵劍道長對金劍的畏懼太深,所以,四人行入石洞兩丈之後,突然靜伏不動。白天平和聞鐘施用傳音術,談了不少的話,四條人影,才又蠕蠕而行,向洞中行來。聞鐘道長悄然拔出長劍,又用傳音之術接道:「白少俠,咱們可要死守此地?」

  白天平道:「必要時咱們可以退回第二個轉彎之處。」

  聞鐘點點頭,道:「對敵經驗之上,在下相信白少俠強過貧道,應該如何,你隨時出言招呼就是。」

  這時,鐵劍等已接近到七八尺外,白天平雙手各握一顆石塊,待機出手。突然間,鐵劍道長出聲喝道:「聞鐘賢姪,聞香的傷勢怎麼樣?」

  白天平暗施傳音之術,道:「投石問路,他想找出你的停身位置。」

  聞鐘微微頷首,面對石壁,沉聲說道:「金劍師伯還未答允,還在和弟子爭論,聞香師兄的傷勢,已然好轉甚多。」

  聲音撞上石壁,折射而出,聽起來,似乎由很遠的地方發出。

  站在鐵劍身後的徐副教主,突然低聲接道:「聲音距此很遠,咱們先衝過那道轉角。」

  鐵劍道長用行動表現了回答,側身貼壁疾進。七八尺的距離,只不過一眨眼間,人已到了轉角口處。瞥見寒光流動,一抹冷芒,電閃而至,刺向鐵劍的咽喉。這一劍,來的無聲無息。而且,不帶一點劍氣、風聲,驟然而至,幾乎刺中。匆忙之間,鐵劍身子一閃,在萬分險惡之下,避過一劍。不敢當受再一劍的攻擊,鐵劍道長一吸氣,後退了五尺。那緊隨在身後的副教主,如隨風柳絮一般,也向後飄開,卻把隨在身後的兩個青袍老人,由暗處送入明處。那靈蛇出穴般一劍猛刺之後,立刻收縮起劍身。

  鐵劍道長定定神,冷哼一聲,道:「是聞鐘嗎?」

  這一次,聞鐘不再理會他。鐵劍冷笑一聲,道:「你不講話,難道我就瞧不出是你嗎?哼!單憑你的出手劍式,我已經知道是你了。」

  聞鐘忍不住冷聲說道:「你知道了很好,像你這樣本派中有著十分祟高身份的人,竟然也甘為別人利用,殘殺自己的同門弟子,如非我親眼看見,實叫人難信得很。」

  鐵劍道長冷笑一聲,道:「我早想到你不會真心歸順,所以,未把你身中的餘毒解去……」

  聞鐘冷冷接道:「夠了,鐵劍師叔,你在本派中身份是何等尊崇,但你投到了對方,只不過是一個高級的護法而已……」

  鐵劍大聲喝道:「住口,聞鐘,你把聞香怎樣了?」

  聞鐘冷冷說道:「聞香嗎?可能死了。」

  鐵劍道長冷笑一聲,道:「好,你竟敢對我如此無禮,又殺害了聞香,憑你那點武功,難道能夠抗拒副教主的絕世神功嗎?」

  聞鐘正待反唇相譏,揭穿那自稱副教主的身份,但話還未及出口,白天平已低聲說道:「不要激他們拚命。」

  聞鐘心中一凜,立刻忍下。鐵劍道長不聽聞鐘回答之聲,心中更是惱怒,伸手拔出背上的長劍,道:「我倒要瞧瞧你有多大能耐,竟敢對前輩無禮。」

  身子一側,貼著石壁,向前滑了過來。聞鐘一耳貼在石壁之上,雖是微小之聲,亦可聽得,覺出有人貼壁行進,立時凝氣戒備。鐵劍道長滑到轉彎處,長劍護身,陡然向前行了一步。聞鐘刷的一劍「笑指天南」,點了過去。鐵劍道長早已有備,長劍一推,封開了聞鐘的劍勢,冷冷說道:「聞鐘,你真敢和我動手嗎?」

  聞鐘也不答話,手中長劍連變,一連攻出三劍。這三劍奇幻凌厲,莫可預測,把鐵劍道長封堵在轉彎處,難越雷池一步。

  兩人雖然接手數招,但卻彼此還未能相對見面。一則是山洞狹窄,兩人手中長劍,都無法施展出手,二則聞鐘劍上的力道強勁異常,迫的鐵劍道長無法向前行進一步。鐵劍道長雖然號稱武當派第二高手,但武當派中規定,使得武當掌門人有幾招很奇幻的劍法,除了掌門人身份外,不得傳授別人。聞鐘就是憑這幾招特殊的劍法,把鐵劍道長堵在轉角口處。鐵劍道長連發七劍,劍劍貫注了深厚的內力,但卻一直無法把聞鐘的劍勢逼開。聞鐘的劍上,有一股陰柔之力,化解去鐵劍道長的強勁內力。攻過了七劍之後,鐵劍道長突然心生警覺,暗道:看來,我在武當門下,大約還當不得第二高手之稱,這聞鐘之能,只怕不在我之下。

  只聽那徐副教主冷冷說道:「鐵劍道兄,你素有武當門中第二高手之稱,除了金劍之外,武當派中,再無你的敵手,是嗎?」

  鐵劍道長道:「這個,是的,不過,歷代掌門人,都有幾招很特異的劍法,那就不是貧道所能破解了。」

  徐副教主嗯了一聲,道:「你是說,你連聞鐘也打不過了?」

  鐵劍道長道:「如若在寬闊的地方,我能全力施展,五十合內可以取他之命。」

  徐副教主道:「現在,我們只要你想法子衝過去就是……」

  語聲一頓,接道:「等一會,見著貴掌門時,本副教主要取他之命,不知你大護法意下如何?」

  鐵劍道長道:「他已答允投入本教,又作背叛,自然應該處死。」

  徐副教主緩援說道:「你同意,本座就可以施下毒手了。」

  鐵劍道長道:「副教主只管出手,我既為教中護法,自然不會再有武當門下的感受。」

  聞鐘只聽得搖搖頭,嘆息一聲,道:「鐵劍師叔,你雖非掌門身份,但你身受的尊重,和掌門人有何且別?聞香叛離本門,還可說因和我爭取掌門之位,但師叔背叛武當,就叫我有些不解了。」

  鐵劍道長冷笑一聲,道:「聞字輩中,你倒算得一個不錯的人才,所以,我生出憐才之心,希望把你引入教中,對你施用毒物,用心卻在留下你的性命,想不到,依竟然不識時務,聽了金劍老鬼幾句話後,竟又叛離本教。」

  雖然明明知曉,鐵劍早已和人有了勾結,但聽過他一番話,聞鐘仍有痛心疾首的感覺,長長吁一口氣,道:「鐵劍,論身份你是武當長老,但如論門規,你對掌門人暗施加害,應在祖師神像之前剖心而死。」

  鐵劍道長哈哈一笑,道:「所謂祖師神像,也不過是一張圖畫,一具木偶而已,難道它當真能殺人不成?」

  聞鐘氣的身子一顫,幾乎暈了過去。

  幸好白天平在他身側,一伸手,挾住了聞鐘,一掌按在聞鐘的背心之上,一股熱流,攻了進去,一面施展傳音之術,道:「道長,彼此對陣,雙方各以惡毒的言語傷害,道長就算不能學到以牙還牙的境界,至少也該別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緩過一口氣,聞鐘點點頭,怒聲說道:「鐵劍,你敢辱及本門中的歷代先祖,從此刻起,你在武當除名。」

  鐵劍道長哈哈一笑,道:「本座早已不是武當弟子,還要你來除什麼名?」

  白天平低聲道:「道長,揭穿那副教主的身份,看他是不是少林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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