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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回 計阻強敵 神丹渡阨

  深入了一丈左右,山洞突然向右彎去。白天平一掌拍活了聞鐘的穴道,低聲道:「掌門人,這是苦肉計。」

  聞鐘道:「當時,我雖然有些不太明白,後來你一提,貧道就明白了。」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什麼人?」

  聞鐘道:「是金劍師伯嗎?弟子聞鐘。」

  只聽一聲長長嘆息道:「你是聞鐘掌門人?」

  聞鐘道:「是的!師伯傷勢如何?」

  急步奔了過去。白天平緊隨聞鐘身後,道:「掌門人,解說一下內情,金劍老前輩,對聞香記恨甚深,別要一見面,就給一招狠的,在下就招架不住了。」

  聞鐘快步行了過去,低聲對金劍道長說明內情,才招呼白天平行了過去。這時,雖然已深入石洞,但仍然有光線進入,加上白天平過人的目力,清楚看到了金劍道長道袍上都是紫色血塊,臉色蒼白,瞪著一雙眼睛。他受了極重的傷,又有著無比的疲倦,就像是一個人幾日幾夜沒有睡覺一樣,眼皮重過千斤,但卻強睜著不讓它閉上。

  白天平道:「老前輩,你需要調息一陣。」

  金劍道長冷冷說道:「我也知道調息,如若我還不坐息,再過十二個時辰,我會精血乾涸,傷發而死,但我總還要過十二個時辰才死。」

  他白髯如銀,胸無城府,想到了什麼話,全都說了出來。白天平道:「老前輩調息一下,使疲勞盡復,需得多少時間?」

  金劍道長道:「我的傷太重,真氣也消耗太多,只怕要四個時辰以上,才能恢復疲勞。」

  聞鐘道:「師伯身上的劍傷?」

  金劍道長道:「如是在我未坐關之前,他們那幾劍都中了要害,立可取我之命,這幾年坐關參悟,領受武當內功之妙,真氣通過了生死玄關,全身要害,都能在感應中移動位置,所以,他們覺著傷了我的內腑大穴,其實,只是皮肉之傷,不過,是很重的皮肉之傷,我失去了很多的血……」

  聞鐘接道:「師伯為本門中百年來成就最高之人,為了本門,為了師伯,你都得珍重才是。」

  金劍道長道:「如不是我在傷後運氣和他們動手搏殺,這傷早好了,咱們武當內功博大精深,真氣能夠封穴閉脈,使傷處行血凝固,敷點藥,很快就可以收口了。」

  白天平道:「老前輩,這座山洞還有多深?」

  金劍道長道:「再往裡,是敝派歷代祖師停骨之處了。」

  白天平道:「晚輩和聞鐘掌門聯手,攻敵不足,但守護這座石洞,大概還可以,四個時辰之後,老前輩恢復了疲勞,咱們再設法破圍殺敵。」

  金劍道長道:「好是好!我老人家正需要坐息,只怕你們守不住,被人衝了進來,把咱們全都活捉了去。」

  聞鐘低聲道:「白少俠的武功,勝過師姪多矣!無論如何,師伯調息為第一要事,因為,目前情勢,已迫眉睫,除了師伯神功盡復之外,只怕無法挽救武當派了。」

  金劍道長哦了一聲,道:「那咱們就試試。」

  他說試就試,立刻閉上雙目,運氣調息。白天平低聲對聞鐘道:「掌門人,咱們得選好形勢,研商個拒敵辦法。」

  聞鐘道:「其他人的武功,貧道不太清楚,但鐵劍師叔的成就,貧道憑借掌門人特殊的傳授,可以抗拒他衝不進來。」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那就行了,山洞狹窄,他們無法一口氣衝了進來,咱們只要憑險固守,至少可以擋住他們。等金劍老前輩調息過後,咱們就可以對付他們了。」

  聞鐘道:「貧道對江湖中的詭變閱歷太少,一切由白少俠決定就是。」

  白天平舉步,悄然向前行去。聞鐘心中會意,隨後跟了上來,低聲道:「白少俠有什麼指教?」

  白天平道:「這座山洞,只有聽蟬谷這一個入口嗎?」

  聞鐘道:「是的,只有一個入口。」

  白天平道:「目下最叫人擔心的一件事,那就是怕他們施用火攻,兩面石壁,火勢無法燒入,但那煙薰之苦,必將極難忍耐,咱們還好,金劍老前輩正在運氣調息,只怕會受到驚擾。」

  聞鐘略一沉吟,道:「除非他們把大批木柴堆在洞口燃燒,目下的風向,對他們不太有利。」

  白天平道:「所以,咱們的防守,要盡量接近洞口,如此一來,咱們失去了憑仗山洞轉彎的優勢,而且,兩人也必須講究配合,貴派武功,在下了解的不多,所以,咱們要先求武功上有一種默契。」

  聞鐘點點頭,把武當大極慧劍的變化要旨。大略的口述了一遍。這是武當派不傳之秘,每一代只能傳兩至三人,除了掌門人外,只有掌門人選定一人至兩人,習此劍道。這一套鎮山劍法,在武當派中,歷年都有添改,使得更為精奇。簡略的說出了這套劍法的精要變化,使得白天平獲益極多。兩個人研商好了防守之策,已過了頓飯工夫。這時,守在洞外的鐵劍等,已然等的不耐,高聲說道:「掌門人,金劍師兄是否已答允投入本教。徐副教主已然答允,只要金劍師兄願投本教,不但不咎既往,而且,還要委以重位。」

  白天平低聲道:「道長,盡量應付他們,拖延時間,現在,已過近半個時辰,還有三個半時辰。」

  聞鐘嘆口氣,道:「貧道生平未說過一句謊言,此刻形勢所迫,也只好說些謊言了。」

  提高了聲音,接道:「金劍師伯守正不阿,我必需得和他仔細的談談才成,師叔請再等候片刻。」

  鐵劍道長道:「你告訴金劍師兄,他已身受重傷,而且,獨木難支大廈,如是他再堅持下去,對他個人無益,對整個武當門戶,也無幫助,不過,時間不能太長,頓飯工夫之內,你如仍然無法說服於他,你就退出山洞,我們準備施用火攻了。」

  聞鐘道:「好吧!弟子再作努力,但望能說服金劍師伯。」

  語聲頓住,低聲向白天平道:「他們果然要施展火攻了。」

  但聞鐵劍道長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道:「聞香何在?」

  白天平低聲道:「他一定要我出去,問明內情,為了拖廷時間,你就說我重傷在金劍道長的掌下,無法行動。」

  聞鐘高聲說道:「聞香師兄已傷在金劍師伯的掌下,現正在運氣調息。」

  鐵劍道長本還對聞鐘有些懷疑,但聽到聞鐘一番話後,心中忽然消去疑念,高聲道:「聞香的傷勢如何?」

  聞鐘高聲道:「傷得很重,無法行動,弟子正在助他運氣。」

  鐵劍道長道:「要不要我去助你一臂之力?」

  白天平低聲道:「告訴他,你很希望他來……」

  聞鐘心中忖道:這怎麼行,但口中卻應道:「弟子很願師叔進來……」

  鐵劍道長道:「金劍師兄怎麼講?」

  白天平道:「金劍前輩沒有講什麼,只是瞪著雙目看著我。」

  聞鐘道長依樣畫葫蘆的傳了過去。但聞鐵劍的聲音,傳了進來,道:「既是金劍師兄不同意,為叔我也不進去了,聞香暗算前輩,受點懲罰,也屬應該,不過,你要告訴他,這是奉命行事,情不得已,千萬保下聞香的性命。」

  只因白天平假扮聞香一事,十分湊巧,所以精明如鐵劍道長者,也是無法想到。聞鐘應道:「弟子知道,聞香師兄如若調息得宜,大約可以保全下性命。」

  鐵劍道長道:「那很好,你好好和金劍師兄談談吧!」

  白天平心中暗道:看來這金劍武功之高,不但使得鐵劍有很多的顧慮,就是那位副教主,也似乎有很多的顧慮了。鐵劍道長已說出施用火攻的辦法,白天平和聞鐘,也開始細心的佈置,洞中有不少可以移動的山石,用來堆作一道石牆,並且撿了不少合手的石塊,當作暗器。大約又過一頓飯的工夫,洞外又傳入鐵劍的聲音,道:「聞鐘賢姪,金劍師兄是否已允歸入本教?」

  聞鐘只覺再無可以回答之言,低聲對白天平道:「你現在告訴他什麼話,他也不會相信了,最好的辦法,是咱們不理他。」

  但聞鐵劍的聲音,一句接一句傳了進來,不停的呼叫聞鐘之名。聞鐘望望白天平,置之不理。鐵劍道長呼喝了一陣,不聽有人回答,心中大是懊惱,回顧了那方面人一眼,低聲道:「副教主,你看他們會不會都死在金劍的掌下?」

  副教主冷笑一聲道:「照本座的看法,你似乎上了大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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