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花逐月(169)_臥龍生

一六九

　　蕭寒月道：「不想知道，但在下知道的，你只是江湖上一個神秘門戶而已。」

　　二先生冷笑道：「王府已在我重重包圍之下，你蕭寒月就算武功絕世，也難一柱擎天。說吧！你要甚麼條件才肯退出王府？」

　　蕭寒月道：「二先生帶人離開金陵，在下也立刻退出王府。」

　　「別希望官府中有大軍趕來馳援，」二先生說：「金陵方圓二百里內的大軍兵勇，已全在我的控制之下了。」

　　蕭寒月冷笑一聲，道：「二先生大概也不敢調動那些大軍圍攻王府吧？」

　　二先生臉色一變，道：「如有必須，在下有何不敢？」

　　蕭寒月淡淡一笑，道：「二先生，蕭某人已大概明白你的身份了，我相信閣下不是吹噓，金陵附近的大軍，確已在閣下的控制之下。不過，在下也相信，他們可以按兵不動，要他們放手攻打王府，他們還沒有這個膽子！」

　　二先生忽然笑一笑，道：「蕭寒月，在江湖上，你是位傑出的高手，想不到在兵法上，你竟也純熟於胸，區區一些弓箭手，能發揮那麼強大的力量，傷害了我很多高手，全在運用之妙……」

　　蕭寒月接道：「二先生誇獎了。」

　　二先生道：「蕭兄是個人才，遊行江湖，當可以成一代名俠，但如進身廟堂，亦必會成為一代名將。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理當創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開疆拓土，立下不朽的功業。蕭兄如若肯和兄弟合作，兄弟定當以坦誠相見，一旦成得大功業，當和蕭兄分享。」

　　蕭寒月道：「謝了，蕭某無意名動諸侯，更不願以己這私，造成血流成河的殺劫。二先生已然富貴極品，竟然還不滿足，如今天下太平，國泰民安，以二先生之才，不論文才武略，都是國之棟樑，那又何必逞一己私慾，造成人間慘事？」

　　「當真是話不投機了，蕭兄，今日之事，兄弟已成了離弦之箭，一發難收，在下確有愛才之意，但如蕭兄執意不肯和兄弟合作，那就是逼我決一死戰了。」

　　蕭寒月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二先生如肯盡棄前嫌，在下願在七王爺面前盡力陳說……」

　　二先生搖搖頭，接道：「官場的風雲，比起江湖中事，更為詭異難測，個中形勢，絕非你所能瞭解。蕭兄，何不退出這場紛爭，帶著朱姑娘速離此地，退出江湖，作一對神仙眷屬？」

　　蕭寒月吁一口氣，道：「看來，二先生確實執迷不悟了。」

　　二先生舉起右手一陣揮動，立刻響起了一陣嘯聲。

　　驟聽上去，這陣嘯聲十分雜亂，但如仔細的聽去，卻是陰陽有致，幾個人發出不同的嘯聲，但卻是各有韻律。

　　蕭寒月也吹響了手中竹哨。雙方都在用約定的暗記，調動人手。

　　第一組正是中州四奇。每人身後帶了四個年輕劍手。

　　但最奇怪的是還有一頂黃色小轎，停在身著紅袍的沈滄身後。

　　第二組，是六個鐵甲人，並排而立。

　　第三組是六個白衣少女，每人佩帶雙劍。

　　第四組，人手眾多，衣色亦雜，有老有少，還有兩個和尚，四個道士。

　　二先生神情冷肅的說道：「蕭寒月，這些人你都見識過了……」

　　蕭寒月目光停注在那六個白衣少女的身上，道：「這六位姑娘，還未見識過。」

　　二先生淡淡一笑，道：「這六位是我花費了很大心血訓練成的六位飛鳳，她們都能獨當一面，如非今日一戰關係太大，我也不會把她們全部調出對敵。」

　　蕭寒月心中忖道：聽他口氣，這六位姑娘，似乎是都有很高的成就，婦道人家，難得身負奇技，倒是對他們小心一些了。

　　但聞二先生笑道：「蕭兄，如若肯和兄弟合作，六美將盡歸蕭兄麾下……」

　　蕭寒月只是淡淡一笑，接道：「二先生，除非你立刻退出王府，否則今日一戰，恐怕已是無法避免了。」

　　二先生冷笑一聲。道：「蕭寒月，我已經委曲求全，你竟執迷不悟，看來只有除了你蕭兄這一途徑可行。」

　　喝聲中，右手一揮，六個白衣少女突然飛身而起，有如飛蝶戲花般，衣袂飄動中，紛紛向蕭寒月飛撲過去。

　　但見人影閃動，閑雲大師、墨非子、向中天、神刀唐明、白髮龍女譚三姑、白玉仙一齊飛躍而出，迎向了六個白衣少女。

　　二先生突然發出一聲低嘯，六個白衣少女半空中柳腰折轉，又飛回了原位。

　　只看那種特異的輕功身法，蕭寒月不由得心頭一跳，半空中折轉回飛有如燕掠鷹騰，絕不是一般的輕身功夫，這種奇巧的身法，很顯然可以看出來，必已和武功結合。

　　但蕭寒月卻無法瞧出來，這些身法和武功特殊聯合的作用。

　　白玉仙等六個亦未追趕，落著實地，一排兒站在蕭寒月的身後。

　　二先生點頭冷笑，道：「好，雙方精銳盡出，正好一決勝負。」

　　人數上，蕭寒月似是處在了極端劣勢，但蕭寒月部署的陣勢變化有方，弓箭、匣弩的支援力量十分強大，所以，心中並無畏懼。

　　何況，青虹寶劍，紅毛寶刀兩把神兵利器，仗為助力。

　　六風後撤，兩翼並出。中州四奇和六個鐵甲人，已分由兩側包圍上來。

　　白玉仙臉色微變，低聲道：「蕭大俠，咱們還是退入房舍後面拒敵吧。那些鐵甲人刀槍難入，對付不易。」

　　蕭寒月低聲道：「如若被他們一氣衝入，陣勢變化立刻會失去作用……」目光一掠閑雲大師，接道：「大師，先對付鐵甲人！」

　　閑雲大師合掌當胸，喧了一聲佛號，道：「我佛慈悲，老衲今日要大開殺戒了。」突然飛身而起，直向鐵甲人飛去。

　　蕭寒月沉聲道：「有勞諸位聯手拒敵，借後援之力，暫時抗拒中州四奇。」

　　語聲未絕，響起了一聲金鐵大震，一個鐵甲人，竟被閑雲大師腰斬兩段。

　　這雷霆一擊，使得白玉仙等精神一震，但二先生卻為之一呆。

　　就是向前逼進的中州四奇，也為之心頭震動，停了下來。

　　閑雲大師並未停手，斬斃了一個鐵甲人後，寶刀回轉，劈向另一個鐵甲人。

　　蕭寒月飛撲而至，青虹劍洞穿鐵甲，也擊斃了一個鐵甲人。

　　老和尚橫了心，大開殺戒，蕭寒月亦是劍出無情，兩個人動作快速，不過片刻工夫，六個鐵甲人盡數被殲。

　　二先生呆住了。

　　蕭寒月冷冷說道：「寶刀無情，削鐵如泥，二先生還有勝算嗎？」

　　二先生吁一口氣，道：「殺！」一面奔向那頂黃色小轎去。

　　「殺」字出口，在那衣色雜亂的人群中，突然奔出十餘人，直向蕭寒月等停身處衝了過來。他們身份不同，手中的兵刃各異，有刀、有劍，也有禪杖、拂塵。

　　閑雲大師迎向一個手揮禪杖的僧人，大袖一拂，擋開攻勢，道：「大師可是來自少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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