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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江湖生涯和她王府中的千金生活,實是兩個極端的不同。

  但蕭寒月只是輕輕看她一眼,立刻就振奮朱姑娘的一片雄心,長長的吁一口氣,道:「蕭大哥,我……」

  蕭寒月輕輕拍拍朱盈盈的秀肩,笑道:「我從未想到這世間竟有如此慓悍的人物……」

  朱盈盈接道:「要不要我用『銀月飛霜』試試看能不能對付他們?」

  一舉之間,擊潰他們具有的反抗潛能,只有一擊之間置他們於死地,或是傷他們於數丈之外,朱盈盈的「銀月飛霜」可以及遠,正是對敵利器,不妨一試。當下點頭一笑,道:「可以試試,不過要小心一些。」

  朱盈盈亮出「銀月飛霜」,全神戒備,等待著出手機會。

  這時,白玉仙已點了唐明身上三處穴道,取下他身中的長劍,拿了兩粒藥物投入唐明的口中,一包外敷金創藥,包紮傷勢。

  白玉仙身藏丹丸,乃是極為難得的靈丹,唐明服下丹丸,人立刻醒過來。

  白玉仙無限溫柔的說道:「唐兄,傷到了心臟沒有?」

  唐明苦笑一下,道:「我身經百戰,也會過江湖上不少兇殘人物,但是從來沒有遇過此悍蠻的人物……」長長吁一口氣,接道:「穿胸一劍,傷得自然不輕,不過,我的運氣尚還好,這一劍,沒有穿傷內府。」

  說運氣好,是客氣,其實,一位武功修為有素的人,再加上臨敵的豐富經驗,一旦遇上了凶險,自有一種逃避的能耐,把可能的傷害,減到最低限度。

  唐明在那一劍刺入胸中時,吸腹縮心,避開了心、胃要害。

  白玉仙道:「小妹身懷靈丹,是天下至聖傷藥『百草還是命丹』,只要沒傷到心臟要害,我相信不難治療,唐兄請安心養息。」

  唐明道:「『百草還命丹』是極為珍貴的藥物,姑娘一次便給我服用兩粒,那豈不是有些太浪費了?」

  白玉仙微微一笑,說道:「我們現在是福禍與共,生死同命,小妹只希望唐兄能夠早一些恢復體能……」

  唐明接道:「穿胸一劍雖然凶厲,但也只是皮肉之傷,那些白衣人不畏死亡所給我的震驚,尤重過我所受的傷勢,二先生能訓練出如此的人物,不知用的是甚麼方法?」

  白玉仙黯然一笑,道:「唐兄療傷要緊,有蕭兄的絕世劍法,我相信咱們有很大的生存機會,足可以等到外援趕至。」

  這幾句話,頗有自我安慰之意,是否真有外援趕來,白玉仙全無信心。

  唐明笑一笑,道:「白姑娘請解開我的穴道,讓我自行療息,我不能拖累到你們。」

  白玉仙默察唐明神情,確不似傷中要害的模樣,以他深厚的功力,再加兩粒靈丹的藥力,有很快恢復體能的機會,就不再堅持,而拍活唐明的穴道,由他自行調息。

  唐明撕下一片衣角,把傷處再包紮一下,閉目坐息。

  他明白此時的處境,凶險萬端,任何時刻都可能面對著強敵,必須盡快恢復對敵能力,因之,緊綑傷處,隨時準備應變。

  這當兒,三個向前行進的白袍人,他們似是發現了門戶,忽然由橫列變成縱行,直向門內行來。

  朱盈盈揚手一揮,「銀月飛霜」化作了一片光圈,直飛過去。

  當先一個白衣人忽然舉起手中長劍,封擋光圈。

  這「銀月飛霜」鋒利無匹,可斷金玉,寒芒過去,長劍中斷,光圈斜飛,「刷」的一劍,斬落了當先一人的腦袋。

  頭斷血流,但那白袍人的意志力,仍然沒有喪失,一種怪異的潛能發揮到極致,一個沒有頭的身子,手執斷劍,仍然向門內衝來。

  朱盈盈嚇呆了,忘記了操作「銀月飛霜」,光圈轉動漸慢,斜向一側落地。

  如果那些白袍人反應靈敏,一定會出手去搶那目光可見的銀索,可惜,他們卻沒有那種的反應。

  這就看出閱歷經驗的可貴了,只見向中天右手拍出一記劈空掌力,一面喝道:「收回兵刃。」

  朱盈盈一振腕,收回「銀月飛霜」,那向前奔行的斷頭屍體,也被劈出的掌力擊中,直向後面跌去,撞到了第二個白衣人,也阻止了第三個白衣人,使得整個的攻勢,為之一頓。

  蕭寒月道:「他們已經沒有了人的反應,簡直是一群行屍走肉而已。」

  「對……」向中天說:「他們的慓悍驚人,但靈動不足,只要不和他們接觸硬拚,就不致被他們所傷了。」

  蕭寒月說道:「他們有一種常人所沒有的潛能,在受到相當的傷害後,立刻就會迸發出來……」

  「對……」白玉仙接道:「只要謹慎對敵,他們也並非十分可怕,問題是,目前咱們還想不出一個對付他們的方法。」

  蕭寒月道:「保持一定的距離,以便避開他們受到傷害後迸發的潛能反擊,待他們凌厲的反擊過後,再出手對付,立刻可以見效。」

  白玉仙低聲道:「蕭兄,有沒有注意到,他們軀體受傷見血之後,反應即十分強烈,可能和他們身上血液有關。」

  蕭寒月略一沉吟,道:「姑娘高明。」

  白玉仙道:「刀、劍攻擊,除非腰斬、斷首,很難一擊使他們喪失潛能,不知道改用重擊他們的內腑是否有效?」

  蕭寒月道:「有道理,不妨一試……」

  白玉仙接道:「朱姑娘兵刃奇利,又可及遠,手法奧妙,對付這些不夠靈動的白衣人,應該是十分有效……」

  蕭寒月低聲道:「姑娘放心,她會選擇適當的時機出手……」突然伸手取出身側木案上一隻巨大的玉瓶,暗運真力,呼的一聲,投了出去,擊向一個白袍人的前胸。

  原來,那個白袍人正舉步向廳中行來。

  向中天也伸手抓中一張太師椅,雙手用力一扭,一張堅牢的檀木椅子,突然碎裂,向中天抓了四隻椅腳,放在身邊,看樣子,是準備當作兵刃施用。

  蕭寒月和向中天心中都明白,這些特別的白衣殺手,必須要阻止在荷花樓外,如若被他們進入了廳中,對付起來就非常的麻煩。

  巨大的玉瓶,正擊中一個白袍人的前胸。

  正如蕭寒月所預料的,這些白衣人在未受到傷害之前,一直保持斯文的神情,應變的能力也是很笨拙。

  蕭寒月擲瓶一擊,看似緩慢,但玉瓶上卻含蘊了十分強大的力道。

  這股暗勁,潛隱未發,直待擊中那白衣人之後,突然迸出,白袍人被玉瓶擊撞之力,打得連連向後退了五六步,才收住腳步,嘴角流出兩股鮮血,倒了下去。

  蕭寒月低聲道:「成了,成了……」

  白玉仙道:「甚麼事成了?」

  蕭寒月道:「對付這白衣殺手的辦法,只要擊中他們的心臟、腦袋,很可能一舉手間,消除了他們的抵抗能力……」

  這時,又一個白袍人行了過來,慢步斯文,一點也瞧不出對傷死同伴有任何的悲哀。

  白玉仙突然一揚右手,一縷指風疾射而出。

  但見那白衣人身軀一陣顫動,突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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