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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一聽只是一個遊學士子,黃少爺的火氣,又大了起來,冷笑一聲,道:「遊學游到秦淮畫舫上來了,必是一位紈袴子弟……」

  蕭寒月搖搖頭,接道:「走馬章台,遊戲風月,在下確然不肖,但黃兄又如何呢?」

  「哼!你倒教訓起我來了。」黃少爺臉紅脖子粗的叫道:「給我拖出去,丟在河裏!」

  兩個黑衣大漢應了一聲,同時出手,抓向蕭寒月。

  蕭寒月雙手分出,一下子拿住兩人的腕穴,微微一帶,兩個黑衣大漢的樂子,可就大了,但聞「蓬」的一聲,兩個大漢,頭對頭狠狠的撞了在一起,只碰得眼冒金星,搖晃著身子,坐了下去。

  黃少爺呆了一呆,突然大聲叫道:「反了,反了,來人哪,給我抓到衙門裏去……」

  蕭寒月大行兩步,人已到了黃公子的面前,淡淡一笑道:「黃少爺,帶了多少人來?」

  「你要幹甚麼?」黃少爺緩步向後退去,臉上是一片震駭之色。

  蕭寒月突然間一收笑容,出手如電,抓住了黃公子的右腕一帶,黃少爺整個人被帶了一個踉蹌。

  一道白芒,急劃而過,掠著黃少爺的右耳,帶起了一串血珠,一柄四寸長短的柳葉刀,「啪」的一聲釘在了艙壁上。

  如不是蕭寒月這一拖,那柄飛刀正好射中黃少爺的後頸,看刀勢直沒壁中,這一刀的勁力,恐怕會貫穿後頸,直透咽喉。

  黃少爺真的嚇住了,望著那柄釘在壁上的飛刀出神,連右耳上的傷疼也都忘記了。

  黃少爺人雖然有些跋扈、囂張,但卻不傻,回顧了蕭寒月一眼,道:「你救了我?」

  蕭寒月嘆息一聲,道:「僥倖得很,是黃少爺的命大。」

  「不!是兄台的手快,適才多有冒犯,還望兄台海涵。」

  蕭寒月還未及回話,一陣急促步履之聲,王守義已像一陣風般衝了進來。

  黃少爺一見王守義,有如見到救星一般,聲音又大了起來,道:「王總捕頭來得正好,有人要行刺我,快去把刺客抓來!」

  看看黃少爺半個臉都是鮮血,王守義暗暗搖頭,但仍然抱拳一禮,道:「甚麼人要行刺少爺?」

  黃少爺道:「我怎知道,我又沒有看到刺客。」

  王守義四顧了一眼,低聲道:「少爺,我先護送你回去治傷……」

  一提受傷,黃少爺忽然覺得傷處劇疼難忍,一手按著耳朵,道:「王總捕頭,你一定要抓到那刺客,那一刀幾乎要了我的命。」

  王守義道:「少爺放心,我會交代他們搜查刺客,我先送你回去吧!」

  黃少爺點點頭,回顧蕭寒月,「多謝相救之情,改日再作補報。」

  蕭寒月道:「不用客氣!」

  黃少爺目光又轉到文雀的臉上,瞧了一陣,才轉身而去。

  ***

  王守義目光犀利,望望文雀,冷冷對小七子道:「她叫甚麼名字?」

  小七子捂著臉,道:「叫文雀,今天才到楊柳舫,想不到發生這檔子麻煩事四王大人……」

  王守義揮揮手,阻止了小七子,目光轉到荷花身上,道:「我認識你,你叫荷花!」

  荷花道:「是!」

  目光轉到蕭寒月的臉上,王守義的神情更為冷厲,道:「年輕人訪花問柳,逞強鬥狠,早晚要鬧出事情……」

  蕭寒月的態度,居然也很強硬,冷冷接道:「王總捕頭言重了,秦淮花舫,是個公開供人賞玩之處,在下為甚麼不能來?只要我花得起錢,只怕你無權干涉。」

  王守義呆了一呆,道:「聽口氣,閣下似乎是有點來頭的人物了?」

  蕭寒月道:「恕不奉告,在下尚有酒興,王總捕頭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可以請便了!」

  ▼第四回 文雀武鳳

  王守義氣得臉色發青,雙目瞪著蕭寒月,似是立刻就要發作。

  小七子和荷花,更是嚇得身軀微微顫抖。應天府捕頭的厲害,他們很清楚,蕭寒月一旦被抓了進去,定然是有一頓苦頭好吃的。

  不知道為甚麼?荷花和小七子,都對蕭寒月有一份莫名的關心,目注蕭寒月,流露出無限關切。

  大大出人意外的是,王總捕頭竟然把一口氣忍了下去,放下臉緩緩道:「閣下貴姓?」

  「蕭寒月。」

  「住在甚麼地方?」

  「南陵客棧……」蕭寒月目光轉動,看看荷花、文雀,接道:「如果楊柳舫能留客人,也許,我會留在楊柳舫。」

  王守義冷然說道:「好!就是這兩個地方,希望你隨傳隨到。」

  蕭寒月冷冷地看了王守義一眼,未作理會。

  王守義吁一口氣,道:「希望你蕭公子確是個大有來頭的人,告辭了。」轉身而去。

  這齣戲演得很好,唱做俱佳,小七子一臉茫然中帶有無限關切,道:「蕭爺,應天府的捕快權勢很大,你這麼硬碰硬的得罪了總捕頭,一旦被抓進了衙門,可不是鬧著玩的……」

  蕭寒月淡淡一笑,接道:「左右不過是一個捕頭罷了,能有多大權勢?在下不喜惹事,但也不怕事情。」

  荷花微微一呆,道:「蕭爺,聽你的口氣,似乎是根本沒有把王總捕頭放在眼中。」

  蕭寒月道:「區區一個應天府,大概還不敢動我。」

  小七子、荷花,聽得瞪大了眼睛。金陵城中王侯公卿雖然不少,但真敢不把應天府放在眼中的只有一個七王爺。這蕭公子如此大的口氣,如非和七王爺有甚麼關係,可能就是京裏的大員子弟,能和這麼一個人物攀上關係,那可是很大的奧援。

  暗裏打好了主意,小七子顧不得臉上的疼痛,一抹嘴角上的血跡,道:「蕭爺,這麼一鬧,酒菜都快涼了,我去交代廚下,給蕭爺另外準備一份。」

  蕭寒月點頭一笑,小七子如奉綸旨,急急行了出去。

  荷花卻緩行兩步,走到蕭寒月的跟前,未語已先笑,緩緩道:「蕭爺,荷花有件事,想求蕭爺幫忙……」說著話,盈盈一福。

  「姑娘請說,不用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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