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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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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麦少侠大驾光临。”那个庄丁顿时欣然地朝另一个说:“老郝,快报进去,说麦少侠来了。” “是。” 郝姓庄丁马上洒开大步,飞快地走了。 “麦少侠请进。” “谢谢你了。” “少侠客气了。”那个庄丁一脸兴奋地说:“这是小的应该做的事情,而小的若能为少侠做事,更是无尚的光荣,万分的宠幸。”看形态,听语气。他虽然不识麦小云的面,但必定知晓麦小云所蕴的功力和在江湖上所行的事迹!刚踱进栅门内,主人竟然亲自地迎了出来,还不止一人,而且是上下二代,老庄主金泉元和少庄主金联煌。尊家翁长袍外面会着马褂,这是礼,新郎倌衣襟之上别着红球,这是仪。满身的喜气,一脸的笑容。 应该嘛!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喔!麦少侠莅临,金氏山庄真是蓬荜生辉了。” 金泉元快走两步,他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欢畅地寒暄着。 他富埒公侯,金氏山庄中的房屋都是琼楼玉宇,都是雕梁画栋。若再称之为“篷荜”,那天底下可就没有砖墙,没有粉壁,全是茅篱土垣了。可是,成语中有这么一句,可是,词藻内有这么一条,他不是卖弄,不是做作,乃诚心的谦仰之辞。麦小云也是真挚地说:“怎劳老庄主亲自出迎,晚辈实在是汗颜莫名。” “哪里的话?”金泉元笑容不灭地说:“若不是麦少使在运河畔救了小儿一命,他哪还有今日?” “晚辈也是。”麦小云惯常地笑延续着说:“若没有老庄主当年指点迷津,我至今仍然是孤儿一名!” “哈哈哈……” “哈哈哈……” 站在旁边一直没有机会插嘴的金耿煌,如今可逮到了空档。 他立即抢口地说:“麦少侠,小弟承你相救,也不说什么感激一类庸俗之词了,只请你到里面多饮儿杯。”麦小云答之以礼,报之以便,他衷心地说:“金公子,在下路过此处,也不说什么未带贺礼一类遮羞的话了,谨祝你鹣鲽永欢,早生贵子。” “哈哈哈……” 金泉元又敞声地笑了起来,继之是麦小云,最后,金耿煌也偷偷地笑了。好话人人爱听,尤其是老庄主。他金家产业庞大,钱庄遍布各大城市,但人丁稀薄,所盼的就是多子多孙,螽斯衍庆,是以更加受用,更加欢欣。“请,请。”金泉元摆手肃容,他说:“我们里面谈,里面谈。” “老庄主先请。”麦小云谦逊地说:“晚辈和金公子的叙说犹未尽意呢!” “好!那老朽就倚老就先了。” 金泉元率先走了。 麦小云挽住了金联煌的臂膀跟在后面,他含蓄地说:“是哪家千金有幸,或者哪家姑娘有能,会攀上‘武林宝库’金家庄做媳妇,会拢住‘珠玑公子’金耿煌的雄心?” 金耿煌心有所惦,他感到不安了,怯怯地望了对方一眼,嘴唇嗫嚅着,口中滞呐着,久久不曾出声。麦小云误会了。不禁莞尔地调笑起来了,揶揄起来了。 “怎么?含愧?羞赧了?” 有道是丑媳妇难免见公婆。 何况他娶的媳妇并不丑,不论是容貌上的,不论在言行上的。 何况对方只不是他长年以对的公婆,仅仅是恩人,仅仅是朋友。 因此,金耿煌吐出了一口气,平定一下心潮说:“那倒不是,小弟聘的乃是石素心名姑娘。” “花蝴蝶”石素心乃是石家庄石镜涛的女儿,石子材的胞妹。 她虽出身污泥,但一如英蓉,一如水莲,点滴不染,其生性与父兄迥然不同。有正义之气,富巾帼之风!但是,石家庄在江湖上声誉不太好,井且为了柄翡翠玉如意积极地图谋着对方,因此他们有所顾忌了。当年的公案还不止如此,“花花公子”石子材强掳了“黑娇女”沈如婉,逼婚不果,石镜涛恼羞成怒,就遣兵点将地大闹沈家庄。到后来。弄得父子二人双双被拘人了地铁门,最近才倒翻出来。 “哦!是名姑娘。”麦小云听了果然怔了一怔。 但只是片刻,旋即畅然地说:“石姑娘真是一位才貌双绝的好姑娘,而且,她心地也善良得很呢!”他口中说着,脑海中又不住地在思维了。 “这次出来的目的,原是追缉那批由地狱门中倒反出来的恶鬼厉灵。石家庄的距离最近,但是,彼等人手众多,势力庞大。或说沈家庄中有兵可调,奈何事不凑巧,六个人又出去了四个,而二弟仍滞留在九华尚未返回。仅凭自己一人,实感力所不逮,虽无可惧,却也拘之不易,几经考虑、才决定先北上去万里船帮的万坛找洪振杰。如今,巧事又碰在一起了。“珠玑公子”金耿煌娶的竟然是“花蝴蝶”石素心,那石镜涛为嫁女儿会个会前来金氏山庄?假如遇上了,又该如何呢?金耿煌释然了,他悠悠地吐出一口气说:“谢谢你,麦少侠。” “哦!何谢之有?在下说的乃是真心话,肺腑之言。”麦小云委婉地说:“但不知令岳他们可在府上?” “不在。” 金耿煌答得犹豫,似乎有些口不对心。 客厅里十分热闹。贺客们济济一堂,声波荡漾,口沫横飞。 这些人多半油光满面,人腹便便,由于事业关系,金泉元如今交往的乃是商场中的人物,官宦中的人物。武林人不是没有,却是少之又少;由于年岁关系。金泉元所邀请的武林人乃是早期的人。上辈的人,是以麦小云全都不识!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有道是“相识万千,各难兼顾。” 因此主人无法逐一引见,就来过各不介绍,相识者自相攀谈,不识者也就罢了。只有总管文守宗,他正在前前后后地招呼着客人。一见麦小云就趋了过来,寒喧几句又到处去忙了。果然没有看见石镜涛与石子材,但是,却也没有看见沈家庄中的二庄主,人情礼仪,都是由沈逸峰出面的。这不知是金泉元娶石镜涛的女儿作媳妇难下帖子?还是沈逸峰因对方娶石镜涛的女儿作媳妇不想前来?到时候免得尴尬,免得难堪,更许是不欢而散。或者又动干戈。 其实。他们全都来了,沈家庄的二爷虽然本人未到。但却遣账房先生送来了贺礼。石家庄呢?石镜涛和石子材原来也坐在客厅之内,自一听到麦小云到来,他们有所顾忌,就以内亲身份转入后堂去了。不过,父子二人却暗中监视着,不住咨商着。 “爹,只有一个麦小云。” 这当然是石子材的话声。 “唔——”石镜涛犹疑地说:“恐怕有诈。” “怎么个诈法?” “譬如说一明一暗。” “不会啦!”石子材抢口地说:“孩儿曾经问过进来禀报的那个庄丁,他说只有一个麦小云。” “又譬如说,沈家庄也有人来……” “沈家庄来的那个人不是已经走了吗?”石子材又接过了他父亲的话说:“就算没有,这种老家伙也如同枯草,如同朽木,又岂会放在孩儿的眼内。” “话可不能说得如此的满。”石镜涛教导他的儿子了,接着又说:“有道是‘僧道莫欺,妇孺莫欺。’越是不起眼的人,就越须加以注意。” “我不相信我们父子二人对付不了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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