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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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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年之後尾随三个状若商贾的中年人,彼此谈论生意,似为着钱财发生争执,语声虽高,却从他们面色上可以瞧出,此在通都大邑司空见惯之事,丝毫不引人注意。 只见俊美少年步履安祥跨入一家三和茶园,三商卖模样中年人亦接重而入。 三和茶园是燕京城老字号,六代相传,已逾三百余年卖买鼎盛,九流三教充斥其间。 那少年跨入门中,抬目望去,只想已上了九成座,喧哗如雷,热气扑面袭来,不觉眉头一皱,忽见一肩披布巾的夥计迎着,笑道:“客官,正巧尚有一张空座,请随小的上楼。” 俊美少年点了点头,随着店夥登楼,楼上人头蝇蝇,香味袭鼻,与楼下一般无二,淡淡一笑道:“卖买真旺,只是我不耐与俗人挤在一处为伍。” 店夥忙道:“屏风之後有一张空座,包客官满意。” 少年瞥见迎窗楼角三面屏封一张八仙桌面上无人,鼻中哼一声道:“好!”走入屏风中坐下。 店夥笑道:“客官要用些什么?” 少年答道:“送上几味可口酒菜点心,另加一角陈年高粱。”说话取出一锭白银,接道:“酒帐先惠,余下的赏给你吧!” 店夥接过,笑逐颜开道谢转身而去。 片刻送上酒菜,另端上一盆三和茶园最拿手点心脍炙人口的馅饼。 少年取过品尝,只觉鲜酥映嫩,十分可口,不禁赞了;声。 那店夥尚未退出,嘻嘻一笑,抱拳道:“不瞒客官说,敞店饀儿饼在京城最称拿手,有口皆碑……”说着压低嗓音道:“客官有三位朋友在楼下,欲与客官相见,不知颐否廷请登楼。” 少年闻言心神一怔,神色安详,淡淡一笑道:“既是旧友,何妨一见,快添三付杯筷。” 店夥满脸堆着笑容喏喏退出。 俊美少年正是朱龙翔,暗中忧心仲仲,不知店夥所言三人是何来历,倘系玄武宫匪徒?枝节横生,默默忖息对策。 屏风外人影纷闪,店夥已领着三个状如商贾,面团团地带有笑容的中年人走入,一人忙抱拳笑道:“李少东,咱们久违了。” 朱龙翔认出是紫衣教高手,忙道:“原来是三位,请坐。”说着命店夥添增酒菜。 四人在谈,所说均是生意经,其中一矮胖中年人趁机低声道:“少主,总坛多日未得讯息,教主心内忧急命我等来京访觅。” 朱龙翔正色道:“迩来因乾坤圣手东方黎明侵袭五贝子府,九城震动,玄武官高手遍布九城内外,耳目如云,遇上形迹可疑的江湖人物全被盘诘拘囚,无辜击狱者甚多,在下何能不慎重,导致本门急难。” 矮胖中年人名唤摩云手郭鹏威,武功极高,闻言点点头道:“属下等已来京多日,详情已知,无疑五贝子与玄武宫大有关连,属下方才风闻昨晚玄武官匪徒五人被猝袭身死,胸腔破裂,肝胆俱碎,疑是少主摧魂筝致命。” 朱龙翔双目逼射威棱,颔首道:“郭老师说的一点不错;,正是在下所为,因玄武官主已知教主已觅出金精铁母藏处并予取出冶炉铸剑,为恐九剑铸成将戍玄武官无穷後患,意欲先发制人,尽遣高手侵犯本门总坛,是以在下筝摧五命,志在牵制玄武官,使其慌乱,手足无措,自顾不暇,不得不改弦易辙。” 郭鹏威闻言惊道:“冶炉铸剑之事,极为隐秘,玄武官主为何知情。” 朱龙翔面色徽沉道:“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下何能知情,玄武官主既能获悉,乾坤圣手东方黎明必有所闻,郭老师三位速出京郊五十里外飞羽总坛应严加戒备。” 郭鹏威面色一变,道:“教主已领为防患,不知少主可查明玄武宫主真正来历及总坛何处么??” 朱龙翔摇首答道:“现仅查知五贝子系玄武官数名亲信高手之人,目前只有在五贝子身上找出……”忽地面色徽变,低声道:“邻近屏风,有人窥听我等,显然为玄武官匪徒,这几日搜觅甚严,三位务须谨慎小心见形迹败露,在下无力保全,三位如相寻在下,每晚三更天在天桥旧书坊可找到。” 郭鹏威凝目望去,察觉屏隙外有一虬髯汉子面对而坐,酌饮时频频用异样目光觐视,立时转说他言。 一顿饭光景过去,郭鹏威三人告辞走出三和茶园,步履如常人般,谈笑自知,慢慢走出城门转入小道中。 他们三人愈走愈快,穿入一片枫林内。 郭鹏威道:“离京已五十里外么?” 另一人答道:“约莫六十里,沿途未发现可疑人物尾随,大可放心。” 郭鹏威回巡了一眼,在衣内袋中取出一个铜制精巧的小墨盒,短杆羊毛及一束白纸,择一平坦之处席地而出,濡毫书写。 须臾,密密麻麻已尽三纸,郭鹏威回面道…“茅金和,速准备信雀。” 茅金和闻言立时从怀内抓出一双毛羽草黄,绿睛小雀,仅比麻雀稽大。 只见郭鹏威将三张信笺摺戍一东装入细小纸条内击在雀足上,舒掌把雀一抛,信雀转眼腾空冲入青冥,杳不复见。 茅金和道:“现在我等应何去何从?” 郭鹏威道:“我等尚须重入京城,探明玄武官及东方黎明等举动,不过应分散而行,以晃形迹败露。” 蓦地,林中传来一声冶笑道:“太迟了!” 语声冰冷澈骨,使人瞻寒魂悸。 只见迎面林中冉冉走出一绿袍老人,花白长发结成朝天髻,两颊无肉,颧骨高耸,赛削驴脸上尖下锐,面肤腊黄,绿豆小眼精芒闪烁,嘴角泛出一丝阴笑,显得森冶骇人。 摩云郭鹏威大暍道:“朋友是何来历?” 绿袍老人阴阴一笑道:“郭老师这是明知故问,老朽乃玄武官七星堂下朱雀香主萨嵩阳,奉宫主之命请三位枉驽总坛一敍。” 郭鹏威面色”沉,答道:“玄武宫与敞教井水不犯河水,亦无交往,双方各行其是,恕郭某无法应命。” 萨嵩阳冷笑道:“恐由不得你郭老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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