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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梅芷兰不禁娇笑道:“恩公话中涵意是指家主人为何参加江湖帮派?睥子约略知情,无极帮并非匪盗组织,是一极秘密主持江湖正义,除暴安良组织,故江湖中并无所闻,弥来武林乱象渐萌,是以帮主无法坐视,传命各地分舵密切注视江湖动乱……”说着嫣然一笑道:“家主人昔年亦是武林高手,行道江湖,为事结怨一极厉害的仇家,阴罹不测,幸遇帮主救助才能化险为夷,因此投靠本帮。”

  韩乐湘道:“如此说来,无极帮主必是一年高德劭,名倾四海奇人。”

  梅芷兰摇首笑道:“项个婢子不知,只知帮主是一武林奇才,总坛设在玄武宫,但玄武宫究在何处,婢子迄今茫然无知,甚至连主人也无法知情。”

  韩乐湘徽喟了声道:“但我总觉江湖中事与行医济世之旨大相违背,行医志在活人,昨晚血淋淋沭目惊心,郝俊臣侵扰府上志在什么武功秘录,焉能值得如此重视?”

  梅芷兰笑道:“恩公有所不知,这本武功秘录,均是旷学奇学,若为恶人到手,将荼毒武林,血腥遍野,足以玄武宫主严令不能落在他人手中,万幸为总护法夺获,已安然交回总坛,却事机不密,郝俊臣不知在何处查知众人底细,为此才发生昨晚之事!”

  韩乐湘无意中探悉总坛系玄武宫,暗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留此日久,或可探出真象。”遂不再问,与梅芷兰闲话家常。

  一连两日,陈宅平静如水。

  韩乐湘将整个陈宅走遍,尚无法确指阴祟之处。

  陈谦和道:“老朽看来,小孙并非阴鬼作祟,只是……”

  语尚未了,韩乐湘摇首道:“学生已瞧出,但恐为东主盛德之累。”

  陈谦和面色徽变,道:“老朽一生所行所为,仰不愧天,俯不怍地,并无丝毫亏心之处,但说不妨。”

  韩乐湘道:“就在挹翠楼下,此物二十一天后便已成形,学生尚须准备一些法物,克制此物出土后害人。”

  “挹翠楼!”紧接着问道:“什么时候挖出?”

  “三更时分。”韩乐湘道:“需准备一瓶净水,廿四张黄纸:四十九支桃木,在挹翠楼前搭一层法台。”

  陈谦和心内将信将疑,如言吩咐下去。

  霎那间,台府上下均已无人不知。

  夕阳衔山,暮瞑四合。

  整个大宅弥漫着一种恐怖气氛,挹翠楼前匠人忙于搭建一层法台,敲敲打打,忙碌不堪。

  不到二更,法台已然搭好,楼前悬着两盏孔明灯,映射出两道强烈黄光。

  宅内妇女老幼及武师就有半数,屠集在台侧观看韩乐湘如何驱鬼除妖。

  三更将近,陈谦和陪同韩乐湘缓缓走来,俊随四名武师及梅芷兰

  梅芷兰今晚穿的一身玄衣劲装,明眸皓齿,英秀奕奕。

  法台上一绝法物准备齐全,韩乐湘命武师随他在挹翠楼周相度地形,手执罗盘指示武师钉下九支桃木桩。

  陈谦和并肩而行,道:“先生如此郑重,一定为非常之物?”

  韩乐湘答道:“是一僵尸,推卜所得,谅系女身,久受月孛精气,遂成气候,令孙误触戾煞罹此奇疾。”

  陈谦和闻知是一僵尸,不禁暗暗心骇!

  韩乐湘命二人随他进入挹翠楼,道:“将厅土掘下七尺二寸,不可有丝毫深浅。”说着与陈谦和退出挹翠楼。

  陈家大宅此刻笼罩着一种神秘气氛!

  韩乐湘登上法台,穿上法衣,伏拜九起后立起,握剥步宫踏斗,口中念念有词。

  约莫一顿饭光景过去,左手朱笔疾书符签,二十四张黄纸绘满不同的符篆,以剑尖挑起就着烛火烧化。

  二人出报已挎至七尺二寸。

  韩乐湘脱下法衣,走下台来,向陈谦和道:“片刻之后,东翁便可眼见此物。”快步走入挹翠楼。

  陈谦和梅芷兰及武师们相随走入。

  只见厅内已掘出二二丈见方土坑。

  韩乐湘道:“将桃木桩钉入坑周。”

  四个武师身形迅快,将桃木桩钉下,一跃闪开。

  韩乐湘向陈谦和道:“挖下五寸,可见一具石棺。”

  陈谦和命二人挖土,果然掘下五寸,显出一方石棺盖板,陈谦和大暍道:“掀开!”

  两名武师闻言跃下土坑以刀尖撬入棺盖,蓄满真力,暍声起字,板盖震地掀开。

  陈谦和目光落在棺内,不禁骇然色变。

  梅芷兰花容失色,惊噫出声。

  原来棺内睡着一具骷髅,遍体长着寸许绿毛,头部已然戍形,目眶中泛出碧绿色寒光!

  陈谦和至此信服场地,向韩乐湘道:“如何处置这具僵尸?”

  韩乐湘道:“以浸透桐油木柴燃着投入棺中,以除大害。”

  浸油木柴已然准备停妥,陈谦和暍命速将僵尸焚毁。

  火炬如雨点般投入棺中,烈火熊熊,只听僵尸发出吱吱之声,腥臭中人欲呕。

  约莫一顿饭光景过去,石棺中僵尸已燃化成烬。

  韩乐湘向陈谦和恭贺道:“大患已除,令孙可获痊愈。”

  陈谦和欣然含笑道:“此乃先生之功,老朽必有厚报。”携手联袂探视其孙,发现其孙湘身红斑均已消退得无影无踪,甜睡正浓。

  韩乐湘道:“令孙罹病之后,真元大耗,必需进补,半月后力可如常。”说着略略一顿后,又道:“大功告成,学生留此无益,恕学生告辞了!”

  陈谦和搜首微笑道:“老朽意欲请韩先生在寒舍盘桓数月,聊表谢忱。”

  韩乐湘知他府中禁制俱为自已所悉,恐自己泄漏出去,或被紫衣教挟制,后患无穷,但他胸有成竹,望了陈谦和一眼,徽微笑道:“东翁留学生在此非但不智,而且反蒙获咎。”

  陈谦和诧道:“这却是为何?”

  韩乐湘道:“学生夙性闲云野鹤,不受羁绊,否则学生早就身为内廷御医了,学生来皖乃受皖抚邀请而来,若留此必与东翁有碍,东翁与紫衣教之争,学生已应允守秘,但愿东翁见谅为感

  陈谦和闻言大感为难,暗道:“这倒是棘手难题,不知他此话是真是假!”

  韩乐湘似看透了陈谦和心事,微笑道:“明日是皖抚华诞之期,学生已备了一份薄礼,必须前住抚署祝贺、”

  陈谦和略一沉吟,朋笑道:“如此说来,老朽不便强留了。”

  天色已放曙光,陈谦和吩咐致送百两黄金,韩乐湘正欲推辞不受,忽见一名苍头入报,禀道:“抚署刘师爷来访!”

  陈谦和闻言一怔,道:“就说老朽出迎!”

  忽闻厅外一阵朗声大笑道:“刘某不容通报迳自进入望乞海涵。”飘然走入一个瘦小儒生,身着一袭天青纺衫,双手抱拳哈哈大笑。

  陈谦和忙趋前抱拳含笑道:“刘大人过访不知有何赐教?”

  刘师爷望了韩乐湘一眼,道:“昨日在下奉了扶大人之命访谒韩先生,得知在府上作客,今日乃抚台大人华诞之喜,韩先生与抚台大人乃忘年至交,后衙治席相待,是以造府催驾。”

  陈谦和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老朽更不便强留,但抚台大人未免太心急了点,那有天亮就催客之理。”

  刘师爷笑道:“陈兄有所不知,抚院大人知韩先生耿介戍性,绝不让人知他与抚台大人私交甚笃,避免干予,故居住密迩,疏于往来,趁此吉庆之日,可作竟日之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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