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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七


  铁背书生杨擎宇见于冰展阅梁丘皇飞谕后,随即收藏怀内面色沉肃,似有什么重大难题不得解决,忙问其故。

  于冰皱了皱眉头,道:“院主严令我等绝不可让天象贼秃漏网,最好斩尽杀灭,以免后患。”

  说时别面望了杜刚一眼,冷冷接道:“杜老师也有飞讯院主谓一个对时后金塔寺僧必死尽绝灭,依于某看来未必能竟全功。”

  杜刚冷笑道:“于堂主,天象贼秃知否我等带来几个施毒杀手么?一个对时后我等进入寺中,秃驴已亡魂丧胆,以施毒相*,那还不俯首就擒!”

  于冰暗暗冷笑道:“梁丘皇面前就是多了你们这些好大喜功刚愎自用之辈,怎能成其大事。”遂故作叹息道:“但愿尽如杜老师之言,于某却耽忧天象贼秃兔脱无踪。”说着燃放一道旗花,冲霄奔空,黄红两色异彩流焰照亮了天际。

  这道旗花表面上是通知寺周伏椿严密戒备不得有金塔寺僧任何一人漏网,其实乃系与韩仲屏特别联络方法。

  其时——

  天象活佛鄂伦禅师及韩仲屏身在廿五重奇门内。

  五行院第六位杀手已隔在廿四重禁制内,韩仲屏坚请天象活佛出手,说是欲瞻仰密宗奇学。

  只见那第六名施毒杀手如中万斛重击,张嘴惨嗥一声,身形猛地拔起,韩仲屏迅快出手掷出一颗霹雳雷火珠。

  轰的惊天霹雳巨响,杀手身未落地立即炸成粉碎,血肉溅飞,身藏旗花亦引燃奔空射出。

  这道旗花与于冰所发出的前后只是一瞬间之别。

  韩仲屏目睹寺外旗花闪现夜空,不由脸色一变,目露惶急之色。

  天象活佛发觉韩仲屏神色有异,忙问其故。

  韩仲屏叹息一声道:“于冰旗花通知这名施毒杀手潜藏在廿四道奇门内,尽量挨延时刻,不至必要不可撒毒,怎料竟慢了一步,看来于冰已得了梁丘皇飞讯,另一批施毒杀手业已相继赶至,大举进袭,务必将贵寺连根诛绝。”

  天象活佛道:“如此说来,于冰等人要大举进犯了?”

  “未必!”韩仲屏摇首答道:“因这名杀手已死,何况贵寺廿九重禁制仍旧完好,大概一个对时内不致有何举动,除非……”

  “除非什么?”

  韩仲屏茫然一笑道:“令晚辈大惑不解的是,不解奇毒仍弥漫在奇门内,于冰因何胆敢大举进犯,除非梁丘皇已寻得解毒之药,依晚辈猜测恐不大可能。”随即两眼一睁,目中神光电射,哈哈朗笑道:“晚辈明白了,于冰此举乃虚张声势,说穿了这道旗花系让晚辈瞧瞧的,他想把晚辈吓走,晚辈岂是虎头蛇尾之辈,掌门人放心,于冰一时半刻定无可举动。”

  天象活佛对韩仲屏居然信而不疑,虽然忧心如焚,但一派掌门气度仍从容肃穆,合掌微笑道:“少侠如此说法老衲就放心了。”

  站了片刻,寺外一无动静。

  鄂伦禅师肃请掌门人与韩仲屏入殿饮食

  大殿雄伟宽宏,正中佛座上悬一张白色素缎伞画,画沿垂吊数十缎带,其上绘满符咒,伞下供着一尊巨大三头六臂佛母,乃密宗九天尊神主宰。

  佛像全身四丈八寸,缕金垩彩,黼冕明铛,额顶明珠,光芒四射,宝像庄严。

  殿廊两庑塑有无数千奇百怪佛像,人身兽面,男女不一,与中土丛林所奉有异。

  喇嘛藏僧不拘荤腥,韩仲屏只觉金塔寺烤黄羊堪称美味可口,酒亦芳香清冽。

  食用既饱,韩仲屏道:“晚辈知道,梁丘皇倘不恃不解奇毒,虽五行院尽出杀手,恐全军覆没在贵教密宗扎布恶煞厉鬼大阵中。”

  天象活佛神情一惊,诧道:“少侠因何知道,此乃密宗不传之秘,只有掌门至尊历代相传。”

  “在五行院时,晚辈从梁丘皇口中得知。”韩仲屏说时欠身立起道:“晚辈意欲出寺一探虚实,一个时辰可回。”

  天象活佛闻言大感惊愕,道:“寺外强敌环伺,少侠此去无异自投罗网,还是谨慎小心不去为宜。”

  韩仲屏轩眉朗笑道:“不是晚辈自大,于冰老贼一切布署晚辈了如指掌,再晚辈尚有甚多同道等侯晚辈的消息,困兽之斗并非长策,只有改守为攻,前后合击可解贵寺之围。”言毕一闪而杳。

  夜深更沉,草原狂风啸掠,迷茫月色下一片萧瑟。

  一条魅掠身影自草丛中如飞腾起,兔起鹘落,望金塔寺下掠来,突又隐伏无踪。

  须臾,远处又腾起一条身影,疾逾飞鸟般而来,落在先前魅样身影附近顿住。

  清冷迷蒙月色下,可见那人神态,正是杜刚。

  杜刚旋面回顾,喃喃自语道:“怪事,明明瞧见于冰向此处而来,怎么不见踪影?”

  蓦闻身后一个阴寒澈骨语声传来道:“没有什么奇怪,于冰老贼自寻死路,你杜刚也难逃劫数!”

  杜刚闻声大惊失色,闪电旋身凝目望去,只见七尺开外一条身影背立着。

  这背影甚是稔熟,猛的忆起是谁,不禁脊骨泛起一缕奇寒,身不由立地倒退了一步,张目问道:“尊驾莫非就是韩……”

  那人缓缓回身道:“你难道不称在下叛徒么?”

  这回瞧得极为清楚,不是玉面哪吒韩仲屏是谁?

  杜刚道:“少侠叛师甚属不智,金塔寺覆亡在即,少侠何不……”

  “住口,在下心意已决,金塔寺安然无恙,看来杜老师你的死期到了。”寒光飞闪了一闪,杜刚一条右臂忽齐肘落下,血涌如注。

  原来韩仲屏说话时“犀寒”宝刀已夺鞘而出。

  刀,出得快,收得更快,只一霎那功夫。

  杜刚面色惨变道:“韩仲屏,你好狠毒。”

  韩仲屏冷笑道:“怪不得在下心狠意毒,倘被你施展不解奇毒,同归於尽,杜老师死不为过,在下却嫌不合算。”说着一脚踢出。

  脚尖如利刃般,杜刚左臂踢了个正着,痛极神昏,惨嗥出声倒地不起。

  韩仲屏指出如电,杜刚心脉立断气绝毙命。

  于冰倏在长草丛中冒出,道:“少侠怎知杜刚身怀不解奇毒?”

  韩仲屏自杜刚身旁取下一只角瓶收入怀内,微笑道:“此乃显而易知的道理,梁丘皇视我韩仲屏如眼中钉,非拔之而后快,自然命杜刚若遇上在下不惜同归於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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