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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玉筝仙子”目注两人交手情形,一手按在玉筝徽弦上,蓄势待发。

  这时“紫衣无影”褚神风望著李仲华笑道:“你中了卫长民的‘六合阴掌’仗著功力纯厚,逼住伤势不发,适才你若妄施内力一拚,难免伤毒恶化,性命亦将不保。”

  李仲华不由泛起一种感激之念,忙道:“承蒙褚老前辈援手,但区区‘六合阴掌’未必伤得了晚辈性命。”

  褚神风一怔,笑道:“难得你能知道老夫是何人。”继而面色一正道:“年轻人自负胆勇功力,本是件好事,但不可率意任性,让老夫扶扶你的脉象,察你所受阴毒伤势深浅如何?”

  李仲华略一踌躇,伸出右臂,褚神风五指搭在“寸阂”穴上,一按之後,即双目泛出讶异之色,喃喃自语道:“奇事,奇事。”

  李仲华不禁茫然不解,只见褚神风睁目问道:“你可是中了掌後,曾服了甚么灵异丸药么?”

  褚神风扶出李仲华五脉平和,毫无异状,怎么也想不透其中缘故,在茶楼中见李仲华脊心隆起,汗湿透出宛然一只掌印,他见多识广,知李仲华受了‘六合阴掌”暗算所致。

  李仲华摇首说道:“晚辈未曾服过甚么丸药?”

  褚神风注视了李仲华一眼,见李仲华面色诚正,知非虚语,缓缓松开五指,慨叹一声道:“你说得不错,如不服下卫长民的独门解药,别的药物也难济事,纵然还有别的灵奇妙药,亦非一朝一夕可以取得,但你伤势竟好得这么快,老夫实难解。”

  他不知李仲华曾服下“天游叟”“补天丸”及石生异种枇杷。

  “补天丸”留在体内,缓缓增进本身功力,水涨船高,与日精进,那石生异种枇杷,功能增元益气,祛除百毒,两种灵药隐藏体内,自然而然地可发挥潜在能力。

  李仲华也不知道何以使然,当下微微一笑。

  两人睁目望去,只见白衣少年愈打愈神勇,掌腿飞舞,可是他身形移动之处,不出一尺方圆,武功异常卓绝。

  容天飞身形似走马灯般,两掌并伸六指,以指当剑,指影缤纷,划空生啸。

  气流漩荡,逼起尘草弥涌散飞……突然白衣少年极诡奇地欺前一步,右掌由下望上甩出一招“倒打金钟”,飞快无伦。

  这一式却是极平常的招式,然而在白衣少年手中施展出来,不但具有意外威力,而且含蕴无数巧妙的变化。

  容天飞竟无法破解这平凡的招术,“蹬,蹬”退出两步,面色疾变,目涌杀机,缓缓抬起右掌,掌心由白转红,由红变黑……红衣丽人突飞身向前,伸出纤纤右手一拉容天飞,眸光在李仲华、白衣少年两人面上一转,娇笑道:“容兄,算啦,这几人最多活不了七日,我们还有急事要办,且容他们多活些时吧!”

  容天飞似极畏惧红衣丽人,鼻中“哼”了一声,右掌缓缓垂下。

  白衣少年冷笑一声道:“未必!”

  红衣丽人斜睨了他一眼,媚态蚀骨,笑道:“由你嘴强。”娇躯急疾逾飘风般闪出,向方才被李仲华扣腕昏死在地的匪徒“心俞”穴飞戳了一指,又闪回原处,与容天飞两人穿空斜飞而起,向墙外掠去。

  白衣少年剔眉大喝道:“哪里走?”双掌平推而出一片强烈排空潜劲,直向两人悬空的身形击去。

  红衣丽人“咯咯”一声娇笑,红袖後甩,两人身形如飞鸟般疾坠墙外不见。

  白衣少年只觉自己所推出掌力,被红衣丽人甩来潜劲弹回,两目威棱暴射,突双肩一振,人如穿矢般,望墙外射去。

  “紫衣无影”褚神风望着李仲华道:“这贱婢端的意狠心毒,临行尚不留下一个活口,以防泄漏,较老夫犹胜三分。”

  李仲华怔了一怔,道:“他们就不怕我们去黑龙潭说出飞龙镖局的事么?”

  褚神风“哈哈”大笑道:“你至现在还下明了这是怎么回事?难就难在此点,你向何人说出,恐又走上你此来的覆辙,除非是面见浦六逸本人,但……”

  忽闻墙外喝叱声起,褚神风忙道:“我们去瞧瞧!”说时紫影一闪,人已在四、五丈远外,李仲华跟著掠去。

  两人一落在墙外,即见五个黑衣大汉,将白衣少年团团围在当中,手持雪亮的兵刃,迎日生辉。

  白衣少年满脸浓霜密罩,阴森怕人,白衫飘飘,宛如鬼魅临风,虽在朗空丽日之下,见之犹使人不寒而栗。

  倏地两个黑衣大汉猛扑上前,一人“雪花盖顶”进招,另一个“浪涌千层”两招分攻上下盘,凌厉劲疾。

  另三黑衣大汉刀光疾刺白衣少年後胸,刀光生辉,映日生寒。

  李仲华瞧出这五黑衣大汉身负武功均不同凡俗,不禁为白衣少年惴惴心急。

  只见白衣少年身形一挪,让开身後三人,右手迅若飞电伸出已抓著一人“曲池”

  穴上,左足飞踢而出。

  左侧黑衣大汉“浪涌千层”卷空,心知不妙,被白衣少年一腿踢中肘骨“喀嚓”

  一声,臂骨断裂,情不自禁地嗥叫出口,翻出六、七尺外,捧著断臂满地乱滚,鲜血汩汩涌出如泉,惨不忍睹。

  白衣少年一脚踢出,右手一拉,将扣住那人身不由主的伏冲面前,左掌并立如刃,飞快向那人项间猛劈而下。

  只听那人“哼”了半声,一颗六阳魁首已应掌劈下,项内泉涌鲜血,喷出丈外,白衣少年顺手一甩,尸体如同激矢撩在五丈远处。

  其间动作不过眨眼工夫,其出手之狠辣,堪为平生仅见,另三黑衣大汉不由登时震住,刀尖平伸,为防白衣少年突袭出手。

  “紫衣无影”褚神风瞧得微微皱眉,低声说道:“今日又瞧见比老夫还要狠辣的第二个人了!”

  李仲华不禁偏首注视褚神风一眼,问道:“褚老前辈,此人是谁?”

  褚神风目凝著白衣少年,微微摇首道:“老夫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只知他姓阙,途中偶遇,一路伴行千余里,习性较老夫还要冷漠,问两句才答一句,如依老夫当年习性,少不得伸量他两下。”

  李仲华见他也不知道这白衣少年是谁,心中暗自纳罕,也不追问下去。

  这时,白衣少年双眼冷峻阴森地逼视著三黑衣大汉,缓缓举足,一步一步迈前。

  三黑衣大汉目露愤悸之色,身形则自动地退後,场中气氛充满了无比的恐怖、肃杀,似弓弦拉得无可再满似地,一触即发。

  突然,白衣少年闪电欺身而进,左掌掌缘迅疾一挥,三黑衣大汉手中三般兵刀,登时脱手飞出。

  只见白衣少年一翻右掌,疾望当中那人胸前“玄机”穴按下,左手改式并起两指,如飞向左侧那人“腹结”穴戳去,身躯跃起,突右足踢向右侧那人“太阳”穴。

  连续闷嗥声起,三黑衣大汉颓然倒地死去,这片碧鸡祠後山坡中横了六具尸体,血迹淋漓。

  阳光清风,树涛如吟,白衣少年振吭一声长啸,穿空荡云,其声清锐,绿叶簌簌晃动,离枝飘下如雨。

  白衣少年啸音一落,缓缓转身,若无其事般面色平静向二人面前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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