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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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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倏觉口中含有着一种奇暖之物,辣味冲鼻,直打了三四个喷嚏,睁眼一看,矮胖子又将自己从雪中扛起,和前一般快,朝前飞去,先追上蔡英,尾随不舍,隔没一会,忽然超出前面,正赶上杨、姚二人朝蔡英对面滑来,矮胖子倏地放声哈哈一笑,便向侧面一闪,身子轻灵已极,身上还扛着一个大人,恍如无物。 胡行捷自从出世以来,从未见过那样快驾身法,刚一闪开,耳旁似闻蔡英受伤惨叫了一声,他先还心疑是矮胖子暗算,接着便听矮胖老头向三人发话,也没有听三人应声,说到末两句上,忽然接连三镖飞至,矮胖老头就拿他人身挡镖,还先和他说了几句俏皮话,才将胡行捷脸朝下,放到雪地而去。 胡行捷当时身已冻僵,虽中三镖,只觉伤处骨肉碎裂发木,全不知痛,只是急怒攻心,欲号无声,说不出心里那份难受。 一会杨、姚、蔡三人寻来,见面想说话,连急带冻,便自晕死。 俞、秦二人听了,又将杨、姚、蔡三人所遇,重问一遍,不住摇头冷笑道:“真是一群蠢材,如是老夫遇上他们,一抬手便可了事,那会人已近前,还如无觉之理。”说完,正要转口埋怨杨杰。 俞天柱此刻手中正端着一杯热茶,坐在炕侧大椅子上,刚一转身,未及张口,忽听一个苍劲的声音,就在对面的迎面壁上,笑喝道:“不要脸的东西,别人都是蠢材,我不信你又乖到哪里去,何不抬手试试?” 话声甫出,倏见一丝寒芒在眼前一闪,手上“当”的一声响,正打中在茶杯上面。 俞天柱既然列名在宫中三杰之一,也算是久经大敌的人了,武功高深自不待言,竟未发觉敌人来了暗器,幸是应变神速,手中微振,连忙撒手丢杯,纵向一旁,没有受伤,但那茶杯却已碎了,手还是被热水烫了一下。 这时厅堂上的人,大半听到了声音,闻惊各持兵刃,纷纷纵出。 俞、秦二人为了显示身分,又要显露自己的武功绝技,以为来人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一个人,等那些属下铁卫圈上了他,自己再出手,还不是手到擒来。 谁知,就在他志得意满之际,偏生受了挫折,当着眼前那些属下的侍卫、铁卫士,未免不好看相,不禁恼羞成怒,大喝一声道:“该死的东西,休走!” 他在喝声中,连那暗器是什么东西也顾不得看,便双双飞身追出,纵上照壁,跳上高墙,向四外一看,声随人隐太但见漫天飞雪中那有丝毫踪迹。空将利剑抛出,运气驭行,满空飞刺了一阵,更不见动静,气忿忿的回转厅堂,只见韦鹏掌中托定一物,就着灯光查视,脸上似有惊讶之容。 过去一看,见那暗器非金非铁,乃是拇指大小的一片梅花花瓣,花瓣下以花刺别着一张指宽的纸条,上写两行小行书,大意是说,“众人起初也是江湖上豪杰之士,不该见利忘义,专与遗民为难,赶尽杀绝,为此路见不平,立意拯救孤穷。”底下没留姓名,只画了一朵梅花。 俞、秦、韦三人见多识广,眼见只那么一片轻飘飘的花瓣,竟能隔远打出,又打得那么神速准确,当真到了取叶摘花足可伤人的地步,细数当年武林高手,还真没听说有过这号人物。 俞天柱为了顾全颜面,笑道:“这点雕虫小技,还敢人前献丑,许是知道了本大人的厉害,不敢露面,略放暗器便走,可见是知难而退,如非雪下太大,易于隐身,绝不致被他逃走。” 他话是如此说法,可是自己能吃几碗饭,他心中比谁都明白,因他们已练成以气驭剑的功夫,加上一身内外功夫,确实很少遇见敌手,平日只管趾高气扬,对方来势深浅,毕竟还是看得出来,单凭这片小小的花瓣就非同小可,如非内家气功到了极点,绝不能这般远近随心,使用自如。 他嘴里吹着大气,心中早已气馁了一半,心想:“料定敌人绝不会轻易退走,还有矮胖胡子老头,是否同为一人,听杨杰说有夜来再见之语,少不得他们还会要来,同党人数虽多,均非敌手,如若离开,再被伤下两人,就难以回去交代了,不比自己未到以前,还有推托。” 他心中这么想着,就暗恨这场雪下得太大,无形之中为敌人张目,又想:“人地生疏,敌暗我明,吃亏之处甚多,稍缺涵养,便要误事,反正罗网密布,飞龙岩逃来的三人,无论逃向何处,终逃不过自己人的耳目,迟早终须落网,否则这里,必有厉害的窝主,不久自能访出,雪住再办,都来得及,乐得反客为主,借这三道岭,设下严密布置,以逸待劳。” 他这么一想,就和秦连二人几经密议之后,把当晚要前往三柳居查探之事作罢,全体人等,加紧戒备,埋伏碧内,以待敌人自行投到,盼能擒到一个,便可破获,探敌一层,等牛、罗等七人,在外查探归报之后,再作计较了。 三道岭这方面的事,敌党既有布置,暂时按下,回文且说孟强和明姑主仆三人,到了前面荒村之中,略为喘息,因前途路远,想买些干粮路上充饥。 无奈荒漠穷村,居民不过数户,又在兵乱之后,甚是贫脊,虽用重价,也买不到能供三人途中一二日之需,还算有两家村人,看在银钱份上,将合养准备杀来过年的一头山羊杀了,又从左邻两家,转购了些麦粉,蒸的蒸,煮的煮,七手八脚,纷纷帮着下手。 三人虽恐韦碧和那些铁卫,难免分道来的,但是前行急去,至快也要两天一夜,才能到达哈密找到朋友,食粮怎能不加准备。 一面眼巴巴的看着村民烧着粮肉,一面准备万一有人追来的退路,又用银钱贿买了那几家村人,教了一套言语,如有人来问,如何应付,自己更不时出外了望。 且喜天公助美,那雪越下越大,所行之路,邻接戈壁,往往千百里,无有人烟,无论是走那条驿路,都走不到此。据村人说,除在夏天,偶有放青的小驼队,十八成群,贫图小利,抄前面老鹰峡山径小道,采些夏天生出的药材,就便使骆驼多得一点野青,绕些远洛,再走英庐冈,前往塔勒拿泌回子城,或是格子烟墩去外,经年不见生人行旅走过,连哈密土著的人,十九都不知道这一带地名,休说来过了,便是这三几户村人,也因靠着这里各有十几亩薄田,和一口苦井,才安居下来的,你们如怕仇人追踪,只管万安。 孟强闻言,虽不放心,也是无法,总算钱可通神,有了准备,总好一些。 村人们倒也忠实,就是手脚太不灵捷,三人更是外行,在旁看着干着急,不能相助。 眼看他们由黎明忙到傍午,才得肉烂馒热,居然未见敌人踪迹,三人心中方一块石头落地,连忙先饱餐了一顿,约计好三日之粮,因为图快,嫌房中太热,命人拿在外面冰冻带好,大雪奇寒,肉一端出,不消半盏茶时,即行冻好端入,三人忙用芨草包好收入行囊,又多给了些银子,辞别众人,即行上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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