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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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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珠冷哼道:“一定就是在密林中假意为我们带路的那个小子,我们六人在老魔头手里已然受害不少,今天险些又要陷在这个小魔头手里!” 花珠插口道:“还有一个女的,不知用什么东西暗中打了我们一下,我们就人事不知了!” 海平候道:“他们两人都已败在我手下,本来我要杀掉靳好疾的儿子,后来……” 突然,海平候语气一顿,目光炯炯地朝驼老人打量一番,然后问道:“今天晚辈有两次危机,第一次,晚辈险些误饮毒酒,幸好有一只鸽子突然飞进来,将我杯中之酒扑翻,我才发觉酒中有毒,没有落入暗算。” 驼老人眯着眼笑问道:“第二次呢?” 海平候答道:“第二次是我正在与靳思齐的妻子燕容容对刀之际,那只鸽子又突然飞进来,扑向我的面门,那时,靳思齐正在我身后向我偷袭,我为了躲避那鸽子,却也恰巧躲过了靳思齐那致命的一袭。” 驼老人意味含混地道:“鸽子能够善解人意,那倒是件奇事!” 海平候肃容道:“那自然是那鸽子的主人指使的,老前辈可曾见过那只鸽子?” 驼老人格格一笑,问道:“可是一只灰色的飞鸽?” 海平候点头道:“是的,双目如血,尾部有斑烂羽毛。” 驼老人伸手怀中一探,然后虚空一扬道:“可是这只?” 手中赫然是那只灰色飞鸽。 海平候蓦然一怔,骇然张目道:“这鸽子……”驼老人笑答道:“老头我原想将这鸽子烧来下酒的,听你一说,这鸽子颇有灵性,吃了太可惜,来日被它主人知道,也不会与我善罢干休,放了它吧!” 说完,手掌一松,“咕咕”一声,展翅而去。 花珍又向海平候问道:“那姓靳的小子现在何处?” 海平候答道:“现在大厅之内。” 花珍容颜一变,怒目切齿道:“杀了他!这种人绝不可留下来。” 海平候黯然地摇了摇头道:“我向他追问你们的下落,谁知他宁死不答,我一怒之下,本想杀之泄恨,又是那只鸽子阻止了我!” 花珍颇为惊奇地道:“鸽子会阻止你?” 海平候答道:“鸽子口衔一张纸笺,嘱我孤子勿杀,敢以自新之路!” 驼老人在一旁插口道:“对的,此子尚无大恶,似可不为已甚,放他一条生路!” 海平候心中一动,向驼老人走进两步,两眼逼视,沉声问道:“老前辈也认为不杀靳思齐是对的?” 驼老人颔首道:“自然对的,须知杀戒易开难收,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此子有危害武林之处,老头我也放不过他。” 海平候手触刀柄,沉着脸问道:“请教老前辈高姓大名?” 驼老人微微动容,声音一变道:“孩子!你何必一定要逼得我露出真面目呢?” 话声中,人已如兔般疾纵而出。 同时间金光闪耀,海平候宝刀一动,“锵”地一响,火星飞迸,正砍在方才驼老人立足之处,裂石盈尺。 “飕!飕……” 海平候及花氏六姊妹等七条身影也飞快地接踵纵出。 一出洞口,那里还看得见驼老人的影子! 却见那只飞鸽飞在半空中盘旋翱翔。 花氏六姊妹起先一听那驼老人苍老的声音突改为一种慈祥的女音,均不由一怔。 但一瞬间,她们也都了解了,这驼老人是海平候的母亲啊! 海平候一行人离开“风月别庄”之际,已到傍午时分了! 人生际遇,意外特多,离开哀牢山之际,海平候一心想遇上自己的母亲,也一心想早日将血洗武林的魔星阴魂不散早日铲除。 渴望与母亲相会,正是人之常情,何况海平候自解人事开始,即对自己的身世毫无所悉,周围接近之人所言谈的一星半点,也犹如雾一般地迷蒙,如今一旦真情大白,海平候当然渴予一见那位从未晤过一面的亲娘了。 至于希冀早日铲除众所共认的武林之害阴魂不散,则系由于侠心豪气所使然。并非由于一己之私欲,而是为着武林众人的安全,并使武林正义不至荡然无存,公道犹显。 虽然两者是一人,但海平候却偏要抱着两种绝对不同的想法和情绪,因为前者是圣洁的,孕育了自己,而后者却是歹恶的,视人命如草芥,所杀之人,骨可成丘,血可成河,虽然其间有些人是死有余辜,但绝大多数的人却是不该杀的,为了这些冤魂,为了一些尚活着的人不再变为冤魂,除了以其人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用一个“杀”字对付之外,还有何种更佳之策? 于是,海平候心中产生了矛盾的情绪。 他怀着矛盾的情绪上路,一方面为探亲情,一方面则为寻魔踪,他明白,一方面的目的到达,则另一方面的目的也就同时到达了。 但是,海平候却意想不到第一天就与又是自己的母亲,又是武林公敌的晏美芝打了一个照面。 虽然,当海平候发觉面前那位驼老人正是自己所要寻访之人时,曾毫无考虑地拔刀出鞘,但这第一个回合却是海平候败了,而且败得很惨。 离开“风月别庄”后,海平候一直心情很沉重,埋首行路,忧然无语,他在思考些什么?也许他渴望从今后不要再与晏美芝相遇,是吧?也许是,也许不是! 昨晚整夜赶路,七人均未饮食,虽然海平候得天独厚,被靳思齐盛筵款待,但他却未进一筷菜,未吞一粒米,到晌午时分,那份饿,是可想见的! 七人都有相同的感觉,那就是早点能找点东西果腹,或遇上村镇集市,买饭打尖。 七人脚程一紧,如风驰电闪般一个时辰又过去了,此时已然与“风月别庄”相去百余里之遥了! 峰回路转,七人突然目光一亮,精神一振。 因为各人均远见重叠楼房,显然不远处已有一个极大而又热闹的集镇。 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惊喜的低呼!海平候超越头前,神功尽展,拔步飞奔,花氏六姊妹紧紧相随。 因各人衣着衣裳颜色不同,故而七条身影如七缕彩烟般掠空而过。 几起几落,七人已然进得市镇大街。 这个市镇已远离边区,街市上虽也寥寥可见一二个头裹白布的苗人,但绝大多数却都是汉人。 海平候为免惊世骇俗,立即将脚步一缓,俨然以游客过境之态,悠然闲步。 但他们那一身疾服劲装,尤其是众女伴一男,仍难免令人伫足侧目。 海平候虽微有所觉,但却不放在心上,领先带路,登上了一家名叫“魁星楼”的饭馆。 饭馆座头倒还布置的洁净,枱布椅垫,一律白布蓝边,熨贴平整,好像是方才换上的一样。 七人一上楼,“咯!咯!……”步履之声,已然惊动了店家,立即有四五个身穿白布号衣的侍者,簇拥着一个身材微胖,穿一件长袍马褂的中年人迎向梯口。 那中年人一见海平候一身武林装束,腰系宝刀,似微微一楞,抢前一步,在梯口当间一立,合拳为礼道:“客官是要……” 海平候以为店家肃客有礼,当即答道:“在下路过宝店,特来买饭打尖!” 说完,一个大步跨了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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