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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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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含笑殺敵 這等暗算手段,莫說是一般武林人物,即使是當代名家高手,亦將吃不了兜著走,倖存的機會微乎其微。 「假如敵人遠攻,大可在三丈到五丈之間的距離,便行下手。只要能夠瞧得清楚窗前之人,正是狙擊對象,那就行啦!」 這正是閻炎最危險的弱點,假如他已躺在床上,則敵方之人,勢必被迫入屋,驗看過一定是他,方能下手。若是如此,則敵人須近身刺殺。因而連曉君的任務,就不致於這麼困難了。 幸而連曉君心思明敏,才智過人,這一醒悟過來,馬上轉頭四看,找尋合乎理想的地點。 這一處地點,必須是距窗口三丈至五丈之間,又是高高聳起的地方才行。所以很好找,一望之下,已經看到了一處,迅即起身滑行過去。 在那一處屋脊,悄無聲息地冒起一條黑影,但見此人伸長脖子,向窗口望去,接著舉起手中的彈弓。 他剛舉起彈弓,登時察覺暗器破空之聲,疾襲而至。這一驚非同小可,猛可一拗腰,向屋頂另一面斜坡摔下去。 此人的身子,捷如鬼魅,把玉羅剎連曉君也駭了一跳,像閃電般躍前數尺,玉手揚處,又是兩枚金錢鏢射出,發出「錚錚」兩下細響。 那條人影身形才起,忽然向左方側下滾開,身法之輕巧迅捷,比狸貓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屋面上的瓦片,全部安然無恙,只不過略略發出聲響而已。 連曉君雙手交替的發射金錢鏢,毫不停頓,迫得那個武功極強的敵人,一直在翻滾騰挪中苦求脫身,那把彈弓,早已不知弄到哪兒去了。 乍看來連曉君已佔足了上風,那個敵人,在她連珠電射的金錢鏢攻擊之下,已經連站起來也辦不到。 但這種情勢,當那名敵人迅即向屋簷下翻滾之後,登時結束。 連曉君柳腰一扭,已斜斜躍到屋頂的另一端,得以緊緊盯住敵人。不過她只是目光可以盯住敵人而已,由於這刻位置的變化,與距離的拉長,以致她手中的金錢鏢,業已失去威脅之力。 只見那名敵人身形方一沾地,馬上彈起,快得難以形容地向左側丈許處的一棵老樹躍去。 連曉君剛一眨眼,那人已竄過老樹。她驚訝忖道:「這廝快是夠快的了,但此舉豈不太輕率了一點?假如我剛才是往另一邊躍去以追擊他的話,則目下恰是在他後側的有利位置,又可發鏢攻擊了。」 從她這電光石火般的念頭中,可知目前她距敵人更遠了,而且還隔著一棵老樹,相去最少已達五丈。 底下是平坦的後院,除了有幾棵大樹之外,就別無他物,相當空曠,是以她身在高處,得以一目瞭然。 說時遲那時快,猛然一團強烈耀眼的火光濺冒起來,地點是那名敵人最先沾地之處。 這一大蓬強烈的火光,方一冒起,已經廣達丈許方圓。 連曉君從那強烈耀眼的光線,已得知此火奇熱,若是被此火捲及,必定馬上烤成焦炭。 但這團烈火卻沒有聲響,只微微發出洪洪之聲而已。如果身在遠處,又看不見火光的話,定然以為是稍微勁厲的風聲。 連曉君一來身在高處,二來相距尚有數尺,是以只伏低一點身子,並不怕受到火傷。她同時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這一團可怕的烈火,本來應該是在閻炎的房內冒起的。 她不禁替閻炎出了一身冷汗,因為這一枚火彈,如果讓那人順利發射,以時間計算,恰好是穿窗墜地之時,火勢就冒起來,其時閻炎縱然警覺不妥,也無法及時躲避。 由於她及時測破敵人可能採用的狙殺手段,早一步先發制人,迫得對方忙不迭的躲避,以致險險毀在自己手中這枚已經引發之火彈上。 當強烈奇熱的火勢冒起時,那名敵人恰好已竄過大樹,借粗大的樹身隔斷了火勢的熱力,是以避過了殺身之禍。 連曉君芳心中掠過兩個念頭,一是迅快就此撤退,來個「明哲保身」。另一是馬上追過去全力施以攻擊,必須趁對方驚魂未定之前交手,才可以搶制機先,不讓對方再有施展火器的機會。 她並沒有再轉念頭,已知道自己決不會採取逃避的途徑。如果要分析其中道理,不外是兩個理由。一是她在感情上不能有負徐少龍的重託。二是她的為人性格,根本做不出這種臨陣逃脫的事。 在強烈的光線中,她迅快繞道奔去,霎時已看見在大樹後,那名敵人正在喘息。 此人雖是在樹身的暗影中,可是那團烈火的強光,仍然足夠使玉羅剎連曉君把他看個清楚。 但見那人是個頭尖額窄,鼻鈎腮薄的青年,此時左手連連甩動,一望而知他手掌作疼,是以作出這種姿勢。 這個青年右手提著一把四尺長的虎頭刀,刀身放射出一片森冷精光,可見得此刀乃是百煉精鋼打造而成,必定鋒利萬分。 他一面喘息一面轉眼四搜敵蹤。 連曉君才一現身,他馬上就看見了。 雙方目光一觸,連曉君唰地俯衝躍落地面,更不打話,疾向對方猛撲進攻。 她這一出手,兵器上帶出一片奇異的嘯風之聲。 那個青年目光一閃,移向她的兵器,同時揮刀封架。他為了要看清敵人使的是什麼奇形兵刃,故此採取守勢,只用招架的手段。 玉羅剎連曉君使的是長約兩尺許的青玉簫,簫身上有孔竅,故此在急舞疾揮之際,發出奇異的響聲。 她正是希望對方注意她手中兵刃,大凡發生這等情形,她便得以搶制了主動進攻的優勢,起碼可以先行急攻三五招。而除非敵人武功比她強得太多,不然的話,要扳回這等形勢,實在不易。 此是連曉君的拿手把戲,並且已用過不少次。每次出手,幾乎都可以令對方因簫上奇異的聲響而分神。 但見她的青玉簫霎時幻化為數點青光,分向對方胸腹間四五處大穴疾戳。 那個尖頭薄腮的青年一刀撩空,聳然變色,急急側閃開去,同時刀化垂簾之勢,抖出一片精光,封閉那支青玉簫的奇幻手法。 連曉君當然不敢奢望在一兩個照面中就擊殺對方,是以見他側身躲過,並不訝異。玉腕一振,簫身疾然改為抽掃之勢。 但聽一聲脆響,連曉君的青玉簫,已迅急掃中了敵刀,其時恰是敵人刀勢收煞頓挫之時,本來如垂簾般的大片精光,已經歛縮為窄窄的刀氣,被青玉簫一掃,登時盪開。 那青年眼中射出驚怖之色,人已向虎頭刀盪開相反的方向倒下去。 連曉君的玉簫嘶地一聲,打他耳邊戳過,雖是落了空,可是那個青年摔在地上,就好像丟下一塊石頭般,發出沉重的「砰」一聲。 這一摔一定不輕,因為這個青年為之疼哼一聲,疾忙滾開,躍起時已弄得一身灰土。 他也知道連曉君的青玉簫不會閒著,而任得他站穩,是以躍起之際,手中的那柄相當沉重的虎頭刀,已經使出一招「敲山鎮虎」,刀勢兇厲無匹地劈出。 連曉君果然已移到他面前,這時不慌不忙的振腕掃擊,又是「叮」的一聲脆響,把敵刀盪開。她的手法,純以巧勁,輔以深厚內力,故此敵刀雖是份量沉重,劈勢急猛,亦足以禁受得起。 這一回虎頭刀方一盪開,連曉君的青玉簫已經急瀉直落,擊中了敵人手臂。這一招順勢而發,力道強勁無匹,就算是鋼鐵所鑄的手臂,也當不起。 那青年的手臂骨發出折斷的聲音,大刀亦脫手飛開。不過他的人還沒有倒下,急得閃電般往後躍退。 連曉君如影隨形般縱去,半點也不放鬆。她目下不是殘忍嗜殺,而是不能不徹底制服對方,以免對方取出火器反擊,必要時她須得將對方擊斃,絕不能絲毫的輕忽大意。 他兩人一逃一追,那個青年雖是早一步躍跳,但由於是倒退的關係。第一次落地時固然拉長了距離,但他沒有時間轉身,必須原式躍退,是以第二次第三次過後,他就被連曉君追上了。 連曉君手中的玉簫唰地點出,直戳對方胸前大穴,恰在這時那個青年的後背碰到樹身,登時停住。連曉君一沉真氣,腳下打個千斤墜,幾乎與對方同時煞住了去勢。而她的玉簫也能施展「懸崖勒馬」的手法,停在敵人胸口,堪堪碰到衣服。 她這一下身法架式,已經顯示出她精湛深厚的功力。那青年咬牙道:「你殺了我吧!」 連曉君直到這時,才有機會審視對方的面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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