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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他们正在孙伯南那边,故此能够从空隙中瞧清楚龙碧玉的样子。

  龙碧玉首先发觉,桥嘻地向他们瞪眼睛。

  那两个壮汉哈哈一笑,缓缓划开去,看样子似乎还在谈论着她,因为两个人都不住地扭转头来看。

  孙伯南从迷们中惊醒,眼光一扫,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他看这两人已经缓缓地离开了,尚非太过猖狂之徒,因此他便淡淡一笑,而没有做产。

  龙碧玉下意识地拿起碧玉杆,余恨未息地向他们比划一下。

  那两人都看见了,又哈哈大笑起来。

  龙碧玉非常生气,碧玉杆无意间一沉,啪地轻轻敲在船舷边,但见木悄纷飞中已露出一个缺口。

  孙伯南受惊地瞧她一眼,才知道她十分生气,回头一瞥,只见那艘快艇已经划开两丈余远。

  不禁想道:“他若果早先没有抛掉那颗小石子,这时便刚好用来惩戒这两个人一下。”

  于是他连忙游目四顾,只见他忽然微笑一下,目光便落在船尾橹桂边挂着的那尾死鱼。

  当下更不犹豫,翻身钻向船尾,龙碧玉本来在内面,因此他的身躯,便横越在她的身躯上面。

  他还未伸出手和叫那女人把死鱼递给他,猛觉右盼间劲风急袭,赶忙缩臂用右肘一撞,跟着右掌一沉。

  “啪啪”两声,肘掌各接了一招。

  他一则头,疑惑地瞧着她,急急问道:“你打我干么?”

  龙碧玉一嘟嘴,嗔容满面,道:“我就是要打你……”

  语言未歇,左掌疾拍而出。

  孙伯南赶紧时撞掌迎,瞬息之间,又拆了三招。

  他们相距得极近,却各自施展出绝世武功,神妙无比地换了这么多招,力量用得极大,可是小船毫不晃动。

  那边又传来大笑之声,她忽然放过孙伯南,恨恨地往那边瞪眼睛。

  孙伯南道:“我想拿那条鱼来替你出气啊!”

  她呀了一声,却没有再言语。

  于是孙伯南大声叫那女人,把鱼递给他。

  他接过死鱼,身形原式不动,打舱尾伸出头一瞧,只见那两人的快艇已离开四丈之远。

  他吸一口气,功行右臂,焕然大喝一声,把那尾死鱼掷出去,阳光普照之下,但见一道白光,疾袭那艘快舱。

  “喀嚓”暴响一声,那艘快艇高高昂起的船头,被那道白光打个正着,竟然木屑纷飞,开了个大半尺的缺口。

  那两名壮汉登时惊得呆了。

  只因彼此相距四丈之远,能够把那尾死鱼扔到,也就很不错了,更何况把那坚实的船头打缺了一个大口。

  这种身手,几乎已达到摘叶飞花的境地,教他们如何不惊得呆了。

  龙碧玉也禁不住喝起彩来,一把拉着他的臂膀,大声叫:“你们再敢无礼,当心把你们的脑袋打穿。”

  那两名壮汉不敢出声,齐齐挥桨,霎时远远去了。

  孙伯南被地搂得臂膀,忽觉心中大大慌乱,只因她没有放手,便只好原式呆看,不敢移动而碰触着她。

  她却拉他一把,意思要他坐好,一面开心地格格笑道:“你这一手真行。他们的冷汗也得吓出来啦!”

  他道:“可是我却差点被你打死呢!”

  龙碧玉不好意思地笑一下,道:“你生气么?我的确是太鲁莽了,可是……可是你刚才那样子,我知道你要干什么呢?”

  两朵红云忽地飞上双须,点梁得她更加美丽动人。大概是因为后面解释的话,说得太以率直。

  孙伯南猛已意味过来,却也不禁腼腆。

  她喜地抬头,用那对澄澈如秋水的眼睛盯着他,轻轻问道:“喂,你的武功可真高啊,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呢,你的功夫到底是哪一派的?”

  孙伯南作难地蹑嚅一下,道:“我姓孙,名伯南,你的武功比我高得多啦!”

  他终于没有回答师承来历。

  她看出他为难的神色,便大方地笑一下,道:“是么?那么等一会儿到岸上去时,可得跟你真正地较量一下,你使出什么兵器?”

  她只因一开始时便不知他的姓名,一直用你字来和称呼对方,是以说惯听惯,倒没有什么异样之感。

  他道:“我是使剑的,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跟人家较量武功高低呢?难道这个对你很重要么?”

  她摇摇头,却像忽然坠入沉思里似的,凝眸无语。

  孙伯南从她的年轻上来推测,相信她不会有什么值得怅们沉思的往事,因此率然问道:“龙姑娘,你在想什么?莫非是想家么?”

  她答道:“啊,你猜得差不多。”

  她立刻又回得了青春的笑容:“我忽然想起外祖母,她是那么孤单寂寞地往在一座庄院里,起因仅仅是她的武功不够清高强。”

  他不禁打岔道:“高家的轻功驰名天下,姑娘怎会说令外祖母轻功不够高强?”

  她道:“吓?你知道我外祖母是谁么?你怎会知道的?”孙伯南避开她迷人的眼光,忖道:“我为什么老是像控制不住自己似的,心中直发虚。”

  他向自己询问着,以致忘了答复。

  两人静默了一会,船尾那女人显得害怕地摇着橹。

  看来她像是被孙伯南扔鱼洞穿船头的神奇功夫惊骇着了,以致此刻地根本不知自己把船往哪儿摇。

  船中两人都没有觉察。

  龙碧玉显然对孙伯南不满意起来,心中浮起苦涩的味道。

  她的一生都被宠爱快乐所包围,近两年来,没有一个青年男子不在她艳色容光之前低头,只剩下唯唯诺诺的份儿。

  她从心坎中一点也找不出任何青年男子的印象,她骄傲被宠地生活着,很少会遇到烦恼。

  平常除了因外祖母而引起一些淡淡的怅们之外,她再没有什么事值得沉思或不安的。

  然而人生总是要往前迈进,不管人们高兴与否。一她居然从遥远的域外来到了人烟稠密之极的湘南,而且就在此地,她惹上了拂不散的烦恼。

  昨夜所遇上的那位用不在乎的态度对她的优美少年,因然是使她受不了和忘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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