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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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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一见王元度略有失常之态,她深知王元度最重情义,可见得一定是为了管中流而失去常态。她觑个机会,一把抓住王元度,道:“管中流呢?” 王元度就是怕她询问,一急之下,反问道:“我以为你晓得他的下落,这几天才安详如常,怎的反来问我?” 阿闪那双美丽的眼睛连眨几下,才道:“你至今没得到他的消息?” 王元度平生对朋友不肯打诳,只好道:“昨夜倒是有一点关于他的消息,便是得知他落在一帮神秘人物的手上,不过目前尚无危险。” 阿闪道:“是哪一帮人物?你总查得出一点线索吧!或者是你怀疑什么人干的?快告诉我。” 王元度可就不敢鲁莽了,道:“假如我把心中所想的说出来,你却不得独自行动。” 阿闪道:“使得,你快说吧!” 王元度道:“根据一些迹象,好像是一元教的军师姜石公是首脑主谋,详情目下尚不得而知。” 阿闪点点头,没有做声。此时已届进早餐之时,大家都涌出广场,王元度等人不能久留,也随众出去。 上台之际,乡老伯才向他道:“看来你今日只好暂败一场了。不过若是能够赶得及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明日的一战,才是关键所在。” 他们上台之后,乡老伯便向不用上台的羊武、阿闪和柳儿说道:“你们且在此处观战,我老人家有点事。” 阿闪嘴一噘,道:“我和柳儿也有事。” 乡老伯讶道:“你们有什么事?” 阿闪道:“我认得一元教的姜石公,找他要人去。” 乡老伯更加惊讶,道:“这厮向来隐秘之极,世上认识他的人没有几个,你一个女娃娃,怎会认得他呢?” 阿闪皱一下鼻子,傲然道:“所以您以后可别看轻女孩子,总之,我能认得出他。” 乡老伯一想自己是“请不如激”,若是求她说出,也许须被她要挟,或是多费许多唇舌,当下道:“你别吹牛了,我绝难相信你曾经见过这个以隐秘著名的人物。” 阿闪果然受激不过,立刻揭出底牌,道:“姜石公以前曾经到过我们冥鼓宫,住了好几天才走,我怎会认不出他呢?” 乡老伯不禁动容,道:“这厮真了不起,他为一元教网罗人才,竟连冥鼓宫也去过了,那么你师父长春女怎样答复他?” 阿闪道:“家师如何决定,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瞧他离开之时,显得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想是家师拒绝帮他的忙。” 乡老伯道:“眼下这广场中,麇集了二三千人之多,你如何能在这等人山人海中,找出姜石公呢?” 阿闪想道:“是啊,但这也是没有法子之事,只好尽力找找看了。” 乡老伯道:“我老人家倒是有个法子,或者可以帮你一臂之力,你现在立刻返房中换上男装,再出来见我。” 阿闪还待追问这办法,柳儿推她道:“姊姊快去换衣吧,别耽搁时间了,反正你换好衣服出来时,乡老伯自会让你晓得。” 她们迅即离开广场,有柳儿的帮忙,阿闪很快就改易为男装出来。乡老伯已在出口处等候她们,当下带她们沿着高墙而走,到了当中之处。 乡老伯这才说道:“柳儿在这处不动,我和阿闪跃到墙上一同坐着观战。” 阿闪心下迷糊,但也不多问。两人往上一拔,都坐在墙顶上。 若说观战,从这儿到擂台,足足相隔几十丈远,台上之人显得甚小,面目根本就分辨不出。 乡老伯道:“你现下还是纯阴之体,所以我老人家可以施展一种功夫,将我的功力借给你用。那时你简直成了千里眼,凡是面向这一边的人,不论远近,都可以瞧个清楚。” 阿闪这才明白,举目打量一下四面形势,但见这座广场三面是正式的屋宇,都以一道高墙隔住,另一面是河水,但亦有一排高敞竹棚。也就是说,这个法子可以顺序使用,反正只要查视的地方高过擂台,视线可以越过擂台而落在观战的群雄面上就行了。这法子既迅速,又周密。 乡老伯又道:“假如你不是扮作男装,和我一道坐在墙上,一定十分惹人注目。” 说时,伸掌按在她背后,顿时一股热流,从掌心传入她经脉之内。 阿闪依照乡老伯所授的法子,调元运息,功聚双目,睁开望去,果然奇事发生,敢情那擂台上众人的面目,瞧得十分真切,如在眼前。 她的目光越过擂台,先看第一排的人,接着是第二排第三排,如此逐一望去,却也花费不少时间。 她忽然大喜叫道:“我瞧见他了!我瞧见他了!还是几年前那副装束,淡青色的长袍,纶巾羽扇……” 乡老伯道:“他在第几排第几个?”声音甚是微弱,果然像是把功力都借给阿闪似的。 阿闪道:“第十排左边数起,第三十个人就是了。” 乡老伯手掌一提起,她顿时眼前一片模糊,全然瞧不清楚了。乡老伯闭目调息了一会,才睁眼望去。然后点点头,道:“行啦,我已经认住了。” 他想了一下,命阿闪把羊武招来,分派职司,四人立刻散开,各自依计进行。 乡老伯的计划,是利用羊武和柳儿这两个籍籍无名,其实武功极高的人,担任重大的任务,那就是由他们两人先行混入去,随便哪一个能挨得近姜石公都行,便突然出手点住他的穴道。这时既有人质在手,就容易讲价钱了。但他们只负责以暗算手段制住姜石公,不必开口说话,静等他老人家驾临,一切即可解决。因此,他和阿闪都是分头由左右不同方向向当中挤进,作为柳儿、羊武的后援。 乡老伯考虑到,若是自己出头,直向姜石公挤近捉拿他的话,这姜石公是何等人物,当然晓得自己的厉害,定会趁着人潮挤拥而逃脱,故此只得命羊武和柳儿二人打头阵,这两人纵然被对方认出是王元度这伙的人,但姜石公不把他们放在心上,反而极易得手。羊武、柳儿二人,亦是分从不同方向挤入人群,羊武很顺利地挤到近处,眼见一个青衫老者手摇羽扇,就在丈许外,中间只隔着六七个人。 他不动声色地往那边挤去,但一举步间,视线已被阻,于是或前或后地挪动和不断地挤过去。却因到处都是人,目光一直被别的人隔阻住。 羊武暗感烦躁,心想这些人真讨厌,如不是怕打草惊蛇,便只须出手拨开这些可厌的人,立时可以盯住那姜石公了。 另一边的柳儿,竟也遭遇到同样的情形,她本已挤到离姜石公七八尺之远,谁知忽然视线受阻,以后就不论如何前挪后退或左右移动,都同样有人阻挡住她的目光。 她心性较柔而冷静,这刻还沉得住气,慢慢的找寻空隙。但羊武却躁急得多了,突然伸手向面前一个大汉拨去。使的劲道极轻,若在往日,未得乡老伯施惠传以阴阳交泰互补之术以前,他不但出手很重,甚至可能是抓拿的手法,而不仅只是拨开人家了。 他一手拨去,那大汉很自然地旋转半身,手肘恰好抵住他的掌势。 双方一触之下,羊武已发现劲道远未达到可以拨开对方的程度,当下迅即加上四成力道,那大汉身形一歪,果然被他拨开。 羊武尚未跨步,胁下感到劲力袭到,只好往左后方退了半步,扬目看时,却是一个中年汉子,双眼竟没瞧自己,刚才向胁下要害袭击的手肘,也早已缩回,一切看起来好像出自无意一般。 羊武浓眉一皱,跨出一大步,向那中年汉子撞过去。谁知身体一动,立刻左右两边拳掌齐至,迫得他猛可退回原位。 他向左右一望,却又是两个装束不同的中年大汉,他们精干的面上,还挂着微笑,好像跟他开玩笑而无恶意。但羊武心知,若是挨上一记,准得当场毙命。 这么一来,他不论是文的武的,也没法子再越雷池一步,羊武含怒低哼一声,突然出手,向左侧的大汉抓去。他出手如电,那大汉只好出掌相迎,啪地一响,他的掌力竟阻不住羊武抓拿之势,霎时已吃他抓住了手腕。 羊武被他这一掌震得腕臂酸麻,心中大吃一惊,暗想此人武功之强,大是出乎意表之外。转念之时,运劲要把他拉过来,谁知劲道提聚到八成,对方依然纹风不动。 不过他已发觉有两个中年大汉伸掌搭在他后背,大概是一种传力功夫,变成合三人之力抵御他一个人,当即又使出十成劲力硬揪敌手。 那中年大汉腕骨勒勒作响,只疼得他满头热汗直流下来。但他腕上的劲力,却是有增无减。羊武一旦感到敌人力道更加强大之时,连忙改揪扯为推拒。果然敌方也突然改为猛冲之势。双方恰又硬碰上了,羊武吃不住劲,腾腾退了两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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