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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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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老伯又道:“令师定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你还须苦修多年才望达到这境界,是以不须过早告诉你,免得你心中有所罣碍,难以进步。我老人家今日告诉你的缘故,便因为有法子可以帮助你增长功力,并且减少许多将来三昧真火焚体的危险。这也是你的福缘过人,才会碰上这么凑巧的机会。” 羊武迟疑一下,道:“老前辈的隆情高谊使晚辈感激万分,可是晚辈若是受此大恩,将来如何能够报答?” 乡老伯笑道:“此举乃是两全其美之事,不必多虑。”当下连击三掌,便有一个人走入房来。羊武转眼望去,但见他长得甚是丑陋,年纪很轻。 乡老伯道:“你叫他柳儿就行啦!”转面向柳儿道:“他是泰山派后起之秀羊武,练的内功乃是至阳至刚的路数,与你至阴至柔的内功恰是两个极端。现在我使你们互助互惠,得益无穷。” 羊武一面向柳儿行礼招呼,一面忖道:“这就奇了,他一个男子怎会修习至阴至柔的内功?” 乡老伯命他们两人在榻上盘膝坐好,然后指点运功法门。好在这等法门在他们而言毫不困难,一下子就记牢了。 当下两人各出一掌相抵,先调匀真气,提聚功力,然后依法由掌心输送接受对方的内功真气。 乡老伯欣然地在一旁观看,偶尔会开声说一两句话指点他们。 但不久之后,他们已经心无旁骛地全力运功,若是羊武输出阳刚之气,柳儿便依吸采法门调元运气,反之,羊武也是如是。这原是天地间不可移易的道理,所谓孤阴不长,独阳不生。 他们的内功路数具有这先天的缺陷,便很难到达圆融和洽至精至妙之境。在柳儿而言犹自可,最多练不到最顶层的境界而已。 但羊武则不是这么说了,大凡刚则易折,所以他到了某一境界之时,便会有焚身之灾了。 他们互相得到对方纯阴或纯阳之助,但觉真气越来越圆融充沛,功力倍增,而且运行之际,根本已不须用心主宰,只须顺其自然就和洽无间,如水乳交融,不假外力。 *** 且说田不恭在外头与王元度等人谈了一阵,便借故暂离,直奔卓辽所居的院落。他一直都没把卓辽的秘密告诉王元度,此时边行边想道:“时间过得真快,我若不在他们歇息安寐之前把此事办妥,明早一出场,那就再也来不及挽回了。” 他最感痛苦的是这件事竟没有一个人可以商量一下,只能独力解决。正自寻思,廊柱后突然闪出一人,拦住去路,手中提着一根只有五尺长的铁矛,寒光闪闪。 田不恭横牌护身,停步望去,只见拦路之人乃是摩天寨的尉迟忻。心想闻说此人在四位师兄弟中武功最高,我已见识过贺亮、辛立等人的武功,极是高明。因此可知此人的武功定必在我之上。 他面上仍然露出诙谐可喜的笑容,道:“呵呵,原来是尉迟施主,难道有意向贫穷的出家人化个缘不成?” 尉迟忻面上毫无表情,淡淡道:“尝闻峨嵋乃是当今武林大门派之一,今日瞧你能迅即自解穴道禁制,可见得盛誉不虚。某家钦佩之余,特来领教。” 他虽是十分阴沉之士,但倒还干脆利落,一口就道出拦路之意。 田不恭笑道:“使得,但此处动手似有未便,尤其是距王元度他们所居不远,只怕他们有人出来经过瞧见,可就把事情闹大了。” 尉迟忻道:“如此说来,你已把今日下午之事告诉他们了?” 田不恭颔首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果是如此。我们另找一处地方斗一斗如何?”他心想横竖已无法逃避,不如大大方方的比划一场,不论胜败,都保存了师门声誉。 尉迟忻道:“很好,到底不愧是峨嵋派第一高手乐天子道长的高足,胆识过人。走,那边有座空院子,不会有人打扰。某家也是孤身一人,决不以多为胜。” 田不恭鼻子中彷佛嗅到血腥味,因为他摆明单打独斗,定必是不死不休的结局无疑。但他依然嘻嘻哈哈的跟他走去,边行边道:“尉迟施主可是第一次到这两湖之地?你手中的铁矛有多重?” 尉迟忻头也不回,应道:“某家实是第一次踏入中原,至于这根兵器,只有三十斤重。”他虽是有问必答,却没有多余的话。 三十斤的铁矛非同小可,舞动起来非有千斤之力不能胜任。田不恭的铁牌也算得是重兵器,但一共只有十五斤重,恰好轻了一半,大概膂力也弱他一半。 眨眼间已奔入一座黑暗的院落中,田不恭暗中皱一下眉头,心想我这铁牌上的古怪已无从施展啦!这是因为过于黑暗,对方瞧不见他牌上的字迹。 尉迟忻停步道:“此地行不行?” 田不恭道:“行之至,只不知何以会有这么一个空院子?” 尉迟忻冷冷道:“此地本是我们居所,某家已遣走别人,你大可放心出手。” 田不恭摇头道:“你说你只有孤身一人,但小道却觉得这话大有问题。”说到此处,尉迟忻已泛起怒色,田不恭继续说道:“令师弟们自然要听从你的命令离开,但旁的人却未必如此听话。” 尉迟忻皱眉道:“还有哪些旁人,你须说个明白。” 田不恭呵呵笑道:“你心中明白就行啦,何须我当面点破?”话声未歇,突然间跃上走廊,挥牌向柱后重重击去。 柱后伸出一把金叉,当一声抵住铁牌。接着人随叉现,却是个中年汉子。 田不恭道:“小道记得少岛主乃是罕见的美男子,何故变成这等模样?” 要知他擅长玄门透视远听之术,此处虽是黑暗,但田不恭暗暗一瞧,已发现了廊柱后露出少许人影,还有轻微的呼吸之声,这才出其不意地扑过去。 那中年汉子把面上的人皮面具揭下,露出俊美的面庞,正是不夜岛少岛主田若云。他一生以容貌自傲,那田不恭的话正搔中痒处,耐不住现出本来面目。 田不恭心思何等灵敏,他最多古灵精怪的主意,当下哈哈一笑,道:“少岛主知不知道何处露出破绽?”心中却想道:“我只要跟你缠上了,就不必去斗尉迟忻了。” 田若云道:“你肯告诉我不成?” 田不恭道:“瞧在本家的份上,不妨告诉你实话,你的破绽就在这儿。”说时,向他胸口指点,真真假假地伸指戳去。 田不恭这个动作,真时可以点住田若云的穴道,假的话只是向他道破破绽之意。 田若云低头而瞧,好像忘了提防他会乘机暗算一般。 田不恭的手指迫到一尺之内,眼看只要发劲疾然点去,就可得手,但他却突然跃退数步,伸手掩住鼻子,呵呵笑道:“凡事若是不近人情,定必另有原因,少岛主对小道的手指视若无睹,显然有诱我入彀之意,果然不出所料,你的金叉居然会冒烟。” 他掩鼻的动作是假,其实暗中已塞了两粒辟毒药丸在鼻孔内。这田不恭外表上嘻嘻哈哈的,诙谐百出。其实心窍玲珑,机变无伦。时下高手,罕有能在智谋机变上跟他比肩的。 田若云若无其事地道:“算你眼尖,居然瞧得见少岛主施展的迷魂烟,但本岛玩艺甚多,只怕你防不胜防。”说话之时,暗运玄功,逼出一点内家真火,传到叉尖,叉尖上立刻布满一层薄薄的黏液。 他随即挥动金叉,缓缓向对方胸口刺去。 眼见田不恭举牌封架,心中大喜,但听叮地微响一声,叉尖刺中铁牌,便有两三滴黏液溅附对方的铁牌上。 这又是不夜岛许多种绝艺秘技其中之一,这不夜岛除了武功确属不凡之外,尤擅各种迷魂手法,下毒也是所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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