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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第十六回 荡漾春心无定据 凄凉经卷祝谁人

  上章说到小莺一面探手入衾内,胡乱摸索,一面在钟灵耳边低语。声音甚是淫荡挑逗。钟灵骤然觉得全身血脉贲张,她的手好像有什么魔力,所至之处,炙热一片,使他立地剑拔弩张,一股暖气,从腹下直升上来。他忖道:“以前我见到她和另外一个少姬婉儿时,便奇怪老恩公那种厚德凝重的人,怎会有这样荡意迫人的姬妾,这事使我念念不忘。哼,此姬果然羞辱李家门楣,如此饥渴和急不可待的样子,就像从未见过男人……”他心想着,下面却受不住她玉手的侵扰,便蓦然侧身,两腿一夹,把她的手夹住。小莺吃吃笑着,想将手抽出来,却难移动分毫。他道:“喂!仔细有人来瞧见了,不是耍的,哎!婉姨娘来啦!”

  小莺用胸脯在他身上揉着,眼也不抬,道:“婉姨娘来又怎样?她姘汉子我也没告发……”

  “什么?她姘汉子?你别胡说!”他这际宛如在大海飘流之中,忽然瞧见灯塔的微光,怀着飘渺的希望,努力追寻。

  小莺骀荡地吻他,发觉自个儿的手已经能够移动,便又摸到那处地方去了!

  钟灵咬咬牙,张臂把她拥住,问道:“你可知那汉子是谁?”

  她微微有点喘息,轻轻咬他一口,道:“你问来干什么?难道你呷她的醋?”她说着话之间,已经将下半身钻入衾内,贴向他下体处。

  他坚持道:“那汉子是谁?快告诉我!”

  她的嘴此刻忙于吻他,没有答话,一双手已迫不及待,大胆地去解开衣服。钟灵心中波涛起伏,怀中这个丰满放荡的尤物,触发他那种强烈的兽欲,一团烈火正在他胸腹焚烧着!昨夕残余的酒精,也使他神智有点胡涂,他觉得自己已无力去抗拒她的挑逗!

  忽然有沉重的步履声,在院外长廊上响着,他吃一惊,本能地松开手,推她道:“真个有人来了,快起来!”小莺浑身摇颤,媚眼如丝,在这弩张剑拔,一触即发之间,哪听到他说什么。

  钟灵一急,蓦然手滑如蛇地一缩,抓着她两边臂膀,倏然举起来,眼光过处,只见她下裳已解,罗带松落。却不管这许多,坐起身来,将她放在地下。

  他愤怒峻急地瞪她道:“有人来啦!你快整理衣裳!”她和他目光一触,吃了一惊,心中也明白过来,便赶紧系好罗带,扯直衣裳,抬手掠鬓道:“你这么凶干吗?让人看到了,便索性跟你离开这儿,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侧耳听着,那步履声杂乱地走过暖红轩,一径到前面去了。估量这沉重的步履声,该是新来那三个护院。当下道:“你说的容易,老爷让你一干二净地离开么?那三个护院多凶,不把我们宰了才怪哩!”

  她微微点头,承认道:“那三个杀手的确凶得很,你让他戳一指头,恐怕也受不了!赶明儿赶走他们,省得婉姨娘也吊在半空,心里干急!”

  他双眉微轩,似有所悟,顺口问道:“老爷好端端地请护院来干吗?以前有没有请过?”

  她这刻又扑倒在他身上,道:“我说了你可别跟人家提起!两年前这府里闹起狐仙来,把大小姐给魅住啦!老爷暗中请了好些法师,都让那狐仙拿屋瓦铁枝给砸得头破血流。抱头鼠窜。大小姐起初甚是憔悴,一步也不下楼……”她说着话,又钻入衾内,脸上春泛眉梢,荡意媚声地乱动,似乎又去解褪罗带下裳。钟灵听她提起大小姐,大感兴趣,不容她再解衣裳,伸手抄住她双臂,两腿轻夹,小莺便全身动弹不得。他道:“你别心急,一会儿便是上课时候,几位小少爷定会来这里寻我,不如待晚上再……现在我们且谈一会,那狐仙后来怎样?大小姐没让妖狐弄死么?”

  她朝他肩头又咬一口,道:“也好,我晚上寻个空儿来找你。那大小姐哪里会死?后来她变得容光焕发,体态也丰腴得多了,自从半年前,那狐仙忽然不缠她,她才偶然下楼,但谁也别想跟她说话,就像哑了似的!”

  “哑了!”他心里电光石火般一掠,触起一个念头,便笑吟吟道:“那狐仙有人瞧见过没有?他为什么不出现了呢?”

  她道:“有些小丫鬟说偷瞧见过,有时是个高大结实的少年,有时则青脸獠牙,我听着都怕了,哪敢去偷窥。大小姐话也不说半句,谁知是什么一回事,那狐仙怕是吃腻啦,到别处换换胃口。”

  他眼中微微透露出凶光,忖道:“哪有什么狐仙?多半是个会高来高去的人假扮的吧!好家伙,他吃腻了,却留给我,这大小姐准不是好货!老恩公想是怕将她嫁出之后,人家也是大门户,当然不肯吃哑巴亏,闹出来不好看,才不肯替她定亲事,刚好我来了,便扣在我身上。想我大丈夫恩怨分明,情知内幕如此,也不能反口推辞,唉!料不到我命途多舛,一至于此!若是那狐仙回来,我非要拚全力与他周旋一下不可!”

  只听她又道:“老爷大概是请那几个护院,晚上到处巡查,好教那狐仙不再回来,这老家伙真是多此一举,以前却从来未曾请过!”

  钟灵接口道:“原来如此,这些护院来到之后,婉姨娘的奸夫便不敢来了?老爷的钱总算不曾白费!喂!那奸夫到底是谁呀?”

  她瞟他一眼,道:“好吧!告诉你也无妨,那厮是……”她的话未说出来,已被一个声音打断。只听有人叫道:“钟老师……钟老师……”一面走向房来身钟灵动作如风,声音刚入耳,已将小莺举起放在地上。她连忙掠鬓扯襟,弄平衣服上皱折。

  他应声道:“栋儿么?我今天不大舒服,且歇一天课,你告诉他们去!”进房来的,正是他的学生李栋,听说不用上课,便高兴地走了。他挥手道:“莺姨娘,你也回去吧,歇一会老先生必来,撞见便坏事了!”

  小莺妖冶地笑着,飞他一个媚眼,款款地走出房去。他蓦然起来,那裤子霎地褪落,他也不去系好,一把扯着裤头,脚尖点处,巧如飞燕般飞出来,见院中无人,便拾了一粒砂子,身形冒处,已跃到墙顶,只见那小莺款摆腰肢地在走廊上走着,他一挥手,那粒小砂子如疾箭激射,打在小莺身上。当他手中小砂发出之时,便自飘身下地,退回房中。爬上床去。一面系裤子,一面想道:“这淫妇被我打中哑穴,够她受了,今晚定然不会缠我!啊,那粉团也似的酥胸,那媚眼和纤手,撩人的体态,险些儿令我不克自持,堕入温柔陷阱中!”想起方才旖旎淫荡的情景,不觉神魂不定,胡思乱想起来。

  但他到底是练过玄门内家功夫,渐渐收摄住这种淫邪放逸的心猿意马。可是旧恨新愁,又兜上心头,把他紧紧压住,他无奈地用被蒙住头脸,想哭也哭不出来,难受之极!不久工夫,李光鸿得到他生病的消息,便来探望他,和蔼而关切地慰问他,并且命绿芸来服侍他。

  绿芸奉命来了,虽知他不是真病,但那种细心慰帖,使他觉得好像真个在病中。

  傍晚时分,月华竟然又来探他。钟灵讪讪地招呼一声,不敢再放肆了。她们说起小莺忽然哑了之事,都十分诧异,绿芸发狠道:“二姑娘,你嗟叹什么,这位哑了,那位也瘫了,就更好啦!”

  钟灵沉下脸色,细细考虑这句话。月华见他面容有异,便道:“老师,你面色不好,这番让我看看你的脉息,别要真个病了!”

  他摇头叹气道:“二姑娘,我太感激你啦!我实在没病,不过有点心事便是!唉,你又何必对我这么好呢?小生一身孽债,已经被折磨得筋疲力尽,你若是……唉!反正我比死了的人,只多一口气,我的心,早就如槁木死灰……”

  月华柔声道:“老师年纪轻轻,前途如锦,快莫说这等颓丧话,奴家……”她忽然脸上一红,没有再说下去。钟灵已知她的意思,那颗心无端活动起来,不觉伸手去握她的手。绿芸看到这情景,抿着嘴唇,跑出房门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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