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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


  房谦不能不有所警惕:“好在今天遇上了朱庄主,今后已不再人单势孤了。”

  “房老弟这些天来,可有什么发现?”

  “晚辈这几天也遇上几个血尸门的属下,但都是些无名之辈,不过,前些天在新郑曾见过李仙子和小关,后来晚辈来到大别山,就失去连系。”

  “朱某这次到大别山,路经新郑,也见过他们。”

  “庄主可见过血尸席荒?”

  “席荒前些天在新郑王氏古墓出现,竺忍、不败头陀和小关他们,都和他对手过招,不过朱某却始终没见过他,昨天前天困在古墓两天,也未发现他的影子,因之,朱某怀疑他可能还不曾回来,也许仍在新郑王氏古墓。”

  房谦开始焦急不安:“这样说咱们还该赶回新郑才是,新郑王氏古墓离玄剑庄很近,万一席荒趁庄主离庄之际,再度进庄骚扰,只恐庄内已无人可以抵挡。”

  朱伯驹虽觉房谦的话颇有道理,却仍有几分自信:“朱某临行时,已做妥善安排,庄上除总管洪珪外,另有犬子虚谷,再就是贵友彭老弟,遇有不意情况,他们很可能应付一阵。”

  其实,朱伯驹并非不知万一席荒乘虚再袭玄剑庄后果严重,但目前情势不明,而房老太、房二姑、茅焕等人身陷魔窟,又不得不尽速设法救应,若马上赶回玄剑庄,很可能两头落空。

  房谦看出朱伯驹犹豫未决,紧跟着问道:“庄主既然暂时不想回庄,向阳村又被金鹰帮占据,总要有个落脚之处才是。”

  朱伯驹道:“刚才朱某和亲家翁商议的结果,已经决定在附近民家暂做安歇。”

  房谦神色显出惊喜:“既然如此,庄主何不和晚辈住在一起,而且和晚辈同住的,还有几位拜月教的人物,庄主也许认识,大家会合一处,也好有个照应。”

  朱伯驹精神一振,连忙问道:“房老弟住在那里?几位拜月教的人物是谁?”

  “晚辈就住在山下不远的一处民家,同住的有拜月教七长老中的三位长老……”

  朱伯驹喜道:“拜月教的七长老,朱某全认识,是那三位?”

  “一位是邪剑盖仙盖松山、一位是恶农温自耕、一位是黑心夜叉庞缺娘,另外还有两位年轻的。”

  “年轻的是谁?”

  “一个是一阳会的日童阿庭,一个是拜月教的月女飞凤,飞凤原是庞缺娘的丫环,后来做了她的义女。”

  朱伯驹脑际闪电般想起他和房二姑初到向阳村,金鹰帮帮主金翅膀彭翼前去探视时,曾提到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扮成了小关和李百灵模样来到大别山,因和血尸门的崔如烟、韩玉池拼战受伤,可能就住在附近调养。又说他要设法弄到天铸剑相赠,以酬谢概借向阳村的情谊。

  想不到阿庭和飞凤竟仍在附近民家。朱伯驹想到这里,略显不安的说:“阿庭和飞凤这两个年轻人,上次彭翼已向朱某提起过。”

  房谦吃了一惊:“彭翼怎会知道他们?这两人都初出道,在江湖上根本没有半点名声。”

  “引起彭翼注意的,是那柄神兵谱上排名第七的天铸剑,据说这柄剑目前在小关手中,上次阿庭就是带着这柄剑在大别山出现的,有这回事没有?”

  房谦连连点头:“那就难怪了,不过,阿庭早已把天铸剑还给了小关。”

  “不管如何,你们住在附近,和金鹰帮近在咫尺,总不是办法。现在阿庭和飞凤伤势如何?那拜月教三位长老,和他们原先本来不在一起,又是怎样闻讯赶来的?”

  “他们的消息很灵通,阿庭和飞凤受伤后,盖松山和温老二第二天就赶了来,庞缺娘是三天之后才来的。至于两人的伤势,目前已好得差不多了。”

  “他们为崔如烟和韩玉池二鬼所伤,也许朱某有药可治,待会儿见了面,我再为他们仔细看看。”

  久未开口的李来,等得有点不耐:“伯驹兄,你们只顾讲话,老耽在这里,不是办法。”

  房谦忙道:“那么庄主和李前辈就请随晚辈去看看他们吧!”

  朱伯驹道:“朱某和李亲家还要先到向阳村外看看动静,房老弟就随我们一起走吧!”

  为了避对方耳目,三个人绕道而行,山路难走,他们又不便施展轻功,大约半个时辰过后,才到达向阳村外。他们隐身在一棵大树下的土坡后,远远向村内望去。向阳村在地面上所能看到的,只是十几户人家,是一座很朴实的小农村。这时村内已恢复往日景象,砍樵的、下田的,都已照常工作,鸡鸣狗吠之声,此起彼落。但金鹰帮的部众,却绝少有人露面。不知道的,谁也不会想到这里竟驻扎着大队人马。

  李来一向性情毛躁,被囚古墓五年,仍改不了他那脾气:“伯驹兄,咱们不妨近前些,仔细瞧瞧!”

  房谦人称拼命三郎,性子更急:“庄主、李前辈,你们两位都是名满天下的绝代高人,晚辈自信身手也能应付,何不干脆杀进庄去,先搅他个天翻地覆再说,说不定可以一举奏功,救出房老太、房姑娘和茅焕大侠。”

  朱伯驹不动声色:“房老弟好像比朱某还急。不知房老弟和房老太、房姑娘是否沾亲带故?”

  房谦连忙摇头:“晚辈和她们虽然同姓,却并不同宗。不过,有句话说五百年前是一家,晚辈照样不能不关心他们的安危。何况,她们又都是庄主要救的人。”

  这几句话,说得既得体,又颇有道理,但朱伯驹却有自己的看法:“如果真能一举奏功,朱某即便拚着一死,也在所不惜。你也不想想,咱们只有三个人,如何对付金鹰帮五百人马,何况地下建筑里又机关重重,贸然冲进去,岂不白白送死。”

  李来轻咳一声道:“不明着对拼也罢,近前一些观察,总比这样老远偷瞧要好些。”

  朱伯驹脸色沉凝,一字一句的道:“亲家翁,你可曾想到,咱们这次从古墓里出来,当对方发觉以后,他们会有什么揣测?”

  李来顺口便答:“他们自然知道咱们不是从出入口逃走的,一定是顺着通往‘血池’的洞孔滑出去的。”

  朱伯驹又道:“这就对了,在他们的想象中,滑下去的后果该是如何?”

  李来如有所悟:“自然是死路一条,葬身‘血池’。”

  “这就对了,既然血尸门和金鹰帮认为你我已死无疑,咱们正该暂时尽量不露形迹,使对方疏于戒备,一旦时机成熟,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采取行动,杀他个措手不及,岂不事半功倍。”

  李来听得大为折服,深觉这位已结为儿女亲家的多年故友,确是心智高人一等:“伯驹兄的话有道理,这样说咱们现在就随房老弟到民家去吧,那边有拜月教几位高手,彼此会合一处,人手也不算少了。”

  由向阳村到他们要去的地方,大约有五六里路,他们刚转过一处小山头,却见迎面走来一位面如满月,鹤发童颜,气度雍容,双目神光内蕴,身披黄袍,年约六十以上的老人。朱伯驹一搭眼便认出此人是拜月教七长老之首的九面阎罗金同长老。不等走近,就抱拳高叫道:“金兄,多年不见,幸会幸会!”

  金同长老也连忙欠身还礼,及至看到李来,不由猛吃一惊:“李大侠,原来你不曾…”他本来要说“原来你不曾死”,还好,总算能及时打住,咽了回去。因为这句话既唐突而又叫人有触霉头之感。李来倒并不在意:“不错,兄弟不曾死,只在古墓里受了五年活罪,若不是伯驹兄相救,只怕也难得活着出来。”

  朱伯驹再为金同引见房谦道:“金兄可曾见过贵教另外三位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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