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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也许是吧,唉,家父很少提起你们这一系人马的事情。他应该多讲一些给我知道才对!”

  “没有用,他就算多提,也不过着重于武功方面。至于男女关系,他绝不会知道我们的目的何在。”

  乔玉讲得很坦白:“老实说,我外公所以会成为宇内三凶之一,男女淫行是主要原因。他若是碰上对他有特别吸引力的女人,便非要得到手不可,而不管对方来头有多么大,也不管仇恨会结得多么深。我不明白的是,为何有些人特别吸引我们?假如不是碰到这种特别的人,我们不一定要发生男女淫行之事的!”

  朱麒瞠目想了一下,终于放弃这个问题。他改变方向:“你还有第二件事未告诉我。”

  “对,我差点忘记了。第二件是关于你的妻子。照我看她年纪不算太轻,样貌也不算很美丽,但为何也有特别的吸引力?”

  “什么特别吸引力?你对她也有意思?”

  朱麒讶异得连眼珠也几乎跳出眶外。“不,别误会,我没有这种嗜好。”

  乔玉回答:“是史大江,他是右鹰使者,是我外公的左右手。他对你的妻子,哼,我一看就知道了!”

  朱麒跳起身,但四肢酸软,腰骨欲折,所以又倒回床上。这种情形,已显示出他纵然怒气冲天,纵然不惜丢掉自己性命,却也完全无济于事。乔玉却眼睛睁得很大地瞧他,眼光中尽是惊讶之色:“咦,你还跳得起身?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为什么会这样呢?是不是我功力退步,所以没有吸尽你的元精?”

  朱麒没好气地开上眼睛,懒得理她。任何人落在朱麒这种境地,相信亦不会有心情跟她搭讪聊天。

  “我想弄清楚这一点。”

  乔玉声音钻入朱麒耳中。她想了一下:“我给你点好处,例如我给你一颗灵丹,包你可以活得下去。但你必须有问即答,直到我没有疑惑为止。”

  朱麒紧紧闭眼,全无反应。“好吧,你不要命,但你的妻子儿子呢?你大概还会关心吧!”

  朱麒眼睛不得不睁开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你妻儿可以平安,她不会被右鹰使史大江蹂躏,你怎么说?”

  朱麒叹口气:“你明知已击中我要害,我还能说什么呢?”

  乔玉回身奔出房间,大声叫了一名佩刀大汉过来。那佩刀大汉向她躬身行礼,态度十分恭敬:“乔小姐有何吩咐?”

  乔玉压低声音:“老魏,你是右鹰使史大江的心腹,所以我相信这件事只有你能办得到!”

  老魏的面孔一下子皱起来,有点像苦瓜。他一听而知这位小姐交代下来的任务,必定极之棘手。这种任务自是最好别碰上,但她既然己找上来,除了变成苦瓜脸之外,又有什么办法呢?

  “请问小姐,那是什么事体?”

  “这个房间里有三个小孩子,还有一个女人,你最好去瞧清楚一点。”

  老魏赶紧如言去瞧,然后回来回话:“在下瞧清楚啦,小姐有什么吩咐?”

  “别让史大江碰她,连一根汗毛也不许碰。那三个小孩子,你也得负责他们的安全。”

  老魏骇然失色,连退两步,声音不觉提高了一些:“小姐,莫非你已知道史老大已看上那女人?”

  “当然啦,不然我为什么叫你办这件事?”

  乔玉用嗤之以鼻的态度回驳老魏。老魏登时大有气急败坏之色:“唉,小姐,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女人若是被史老大看中了,在下有什么法子可以劝阻他老人家?”

  “哼,我不管。你可以说是我的意思,也可以说是我外公的命令。总之,你非办到不可,这就是你的任务!”

  那老魏的表情,看来好像干脆想拔刀自杀算了。他又跺脚又叹气,额上也沁出冷汗。乔玉全无怜悯之意,神色冷冷:“记住想个妥当办法。”

  她一转身,婀娜娇小身影隐没于旁门内。

  乔玉顺手点住朱麒妻子宋氏的穴道,还有那三个小男孩也是。他们都像熟睡般迭在宽大的床上,不会再有笑语声音扰乱别人。乔玉出房要到邻房时,已看不见老魏影踪。她踏过阳光灿烂的天阶,走入邻房内,只见朱麒已坐在窗边一张有扶手的靠背倚上。十余年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够这样。乔玉惊讶地瞧着这个颇为英俊的男子。任何男人跟我交欢之后,元精尽丧,没有一个不是软瘫床上,然后不久就陷入昏睡中,最后是一睡不醒。但是这个男子何以能够例外?我外公嫡传的“天乐玄功”,当世只有一个派系人马可以抗拒,甚至还可以反过来克制我们。但这个家伙却没有反抗之力,显然他不是那个派系的高手。然而这个家伙对我有极强吸引力,事后又可以苟延残喘;为什么他能这样?他修习的是什么内功?这些问题的答案,可以有极大和极深远的影响!

  所以乔玉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喂,朱麒,你父亲朱伯驹帮我脱出牢笼,这个人情我不能白领!”

  “是吗?”

  朱麒冷笑一声:“家父将会看见他儿子的尸体僵卧床上,甚至他的儿媳妇和孙儿,亦是如此。这是你报答的方式?”

  “那不能怪我。”

  乔玉居然大有理直气壮的气势:“谁让他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我的样子怎么啦?”

  朱麒为之莫名其妙:“我记得我没有特别的改变,家父亦似乎没有替我改容的情事发生过!”

  “谁说是容貌的改变?”

  乔玉冷笑一声:“外貌只不过是一个虚假的现象,怎可能使我被迷惑被吸引?”

  “那么你到底说什么?”

  朱麒的确全然不明白:“难道是我的手脚有所改变?”

  “你还不明白?唉!你怎么会是朱伯驹的儿子?虎父犬子,咳,虎父犬子!”

  朱麒并没有因受辱而生气:“别扯到题外去,现在的我到底跟从前的我有那儿不同?”

  “这话总算靠近了一些。”

  乔玉说:“但你的不同,却不是跟你自己比较,而是与别人不同。现在你明白了没有?”

  “不明白。”

  朱麒发自衷心地说:“我当然与别人不同,世上那有两个人完全相同的?”

  乔玉迫近他身前,面庞向前倾,鼻尖几乎可以碰到对方的:“你练的内功口诀,念几句给我听听。不同之处,必定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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