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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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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祥的長劍顯示出驚世駭俗的絕學,一劍接一劍的攻去,其間絕無縫隙。 蕭春山一則連連受傷。二則氣力消耗甚多。三則精神上感到巨大的壓力,心神未能專注集中。 因此,李天祥攻到第十六劍時,把他的長劍擊落在地,同時也點住了他的穴道,生擒活捉了這個惡賊。 李天祥招呼二聲,兩個勁裝大漢奔到,夾手夾腳抬起蕭春山。他的頭罩也於此時落下,眾人圍攏過來一看,誰說不是峨嵋的陳靜江? 飛虹夫人大表訝異,道:「他明明尚在堡中,如何比我們都走得快?」 李天祥道:「此人的劍術顯示出明明是峨嵋高手,但在此只有一個陳靜江,而他又在堡中,所以我初時總沒有往他身上尋思。」 他停歇一下,銳利的目光,掃過眾人。在雙睜深處,隱隱透露出憂色。這自然是因為此事非同小可,不易處理,一不小心,可能惹下門派的爭論,是以心中潛伏著不安的情緒。 他又道:「直到最後,我才想到化身這一點,這是因為陳靜江曾經外出一下,他的替身可於此時歸座,混淆咱們視聽,算算時間,恰在其時。」 孫玉麟道:「李真人如何會想到他身上?當時出外之人還有好幾個,而且為非作歹之人,假如有心掩飾身份。也不難學會峨嵋的劍術?」 李天祥道:「第一點是峨嵋心法,豈是容易精通的?我看他已具有千錘百煉的火候,如果說他不是峨嵋出身,實在使人難以置信。」 李天祥略一停頓,又道:「其次,當時我看他又精通六指鬼王魏湘寒的身法,立時悟出陳靜江的替身,一定就是魏鬼王這一派的人物!也唯有這等邪氣藝高之輩,方足以與陳靜江結交,狼狽為奸。」 現在解釋起來,好像是理所當然,應該不難想到。但事實上在事情未見分曉之前,憑空推想,實在不易。 李天祥又道:「現在咱們還得做一件必須成功之事,那就是回堡後擒住陳靜江的替身,以便對質,把內情一一勾出。假如那廝逃走了,一則咱們很難向峨嵋派交待。二則許公強方面,又加多一把硬手,對咱們大家郡很是不利。」 本來,他還有一個大秘密,但目前之事務須先處理妥當才行。因此,他也就暫時不告訴大家了。 當他們回到堡中之時,大家目標是首先找到陳靜江的替身,可是一查之下。那人已經失去蹤影了。 李天祥把四名峨嵋派的人,招到另一個房間內。把這個事實詳細告訴他們。最後問道:「貧道大膽請教一聲,你們諸位難道也看不出陳兄的真偽麼?」 這四個峨嵋門人早已表明輩份,其中一個年紀最輕的,姓黃名秋楓,反而是輩份最高的一個。 他聽完師叔陳靜江的情形,也不即答李天祥的談話,一逕陷入沉思之中。 峨嵋派其餘之人,都露出很不安的樣子。但李天祥反而越來越見寬心,瘦削的面上,又泛起微笑。 黃秋楓眼珠一轉,見到李天祥的笑容,便歎一口氣,道:「家師曾經暗下對晚輩說,李真人實是當世智者,才慧無人能及。現在看看李真人的神情,可知家師果然說中了。他吩咐晚輩說,想瞞過李真人,乃是難之又難的事,最好還是實話實說。」 他又搖搖頭,道:「晚輩初時還覺得這是門戶之羞,還在考慮要不要說。但看來李真人已猜出來了。」 李天祥道:「令師是那一位?」 黃秋楓道:「家師道號靜虛,李真人可認得麼?」 李天祥搖搖頭,道:「似乎沒見過面。」 黃秋楓訝道:「奇怪?家師言語間似是與李真人乃是老朋友呢!」 李天祥立刻道:「令師是不是也姓黃?」 黃秋楓點頭道:「是的,其實他就是家父。」 李天祥滿面歡容,伸手拍拍這個英姿諷爽的青年人的肩頭,道:「啊呀!你就是黃申大哥的公子?唉!唉!早就該告訴我了,他幾時出家皈依三清的?」 黃秋楓感覺到此老的真情洋溢,其實一點也不像冷靜多智的出家人,登時也生出熱烈的反應,說道:「算來也有十年之久了。」 李天祥道:「他現在已改稱為靜虛山人,對不?他有什麼話吩咐過你?」 黃秋楓道:「家父暗中曾經囑晚輩留意陳師叔的行動,他說最好是查不出任何事情跡象,假如發覺不妥,要我設法收集證據,同時盡力使他回山後才加以處置!據家父透露,陳師叔只怕是毀於女色上面。」 李天祥道:「此是黃申大哥想維護門派聲譽的苦心。但由於時機稍縱即逝,加以當時情勢所迫,所以貧道也沒有法子不盡全力拿下了陳靜江兄。」 黃秋楓道:「說到陳師叔的替身,那是他的門人,姓楚名捷,亦算是敝派之人。不過這楚捷年紀相當大,只比陳師叔小四五歲而已。據說是他的外甥,所以收作門人……」 他停頓一下,又道:「敝派因為分散全山各處,所以同門間有時候終年只見一面,陳師叔罕得在山上,所以我們對他以及楚捷都不甚熟悉。」 經過黃秋楓這麼一解釋,一些疑問已迎刃而解。至於陳靜江這重公案,由於目下峨嵋是由李天祥的好友當家,也就比較好解決得多了。 李天祥道:「秋楓賢侄,令師叔這宗公案,非同小可。待貧道修一詳函,言明一切,托你轉交令尊大人。同時悄悄把令師叔押返峨嵋,由令尊裁決。」 飛虹夫人表示異議,說道:「李真人,陳某所犯的是淫罪,非同小可!假如就這樣子送返峨嵋,只怕天下婦女得知,都會覺著不平。」 黃秋楓年率雖輕。但處事卻也老練,這時上前躬身行了一禮,說道:「夫人說得是,晚輩在此謹代表敝派向夫人道歉賠罪。唉!敝派發生了這等醜事,家父及幾位尊長得知,只怕也掛不住這個面子。」 他露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果然使得飛虹夫人態度變軟,道:「其實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樹大必有枯枝。此人的行為,可不能把賬算到貴派頭上。」 黃秋楓歎幹口氣,道:「以晚輩想來,此事不但將有至為嚴厲的處決,同時敝派之人,恐怕三年間,都不會在江湖上露面的了!」 李天祥道:「假如貴派處理得當。天下之人盡皆心服,那時就不必感到貽羞宇內了。因此之故,你務須從速把陳靜江送返峨嵋。然後,關於貴派如何發落,也須宣告與武林各派得知。」 飛虹夫人聽到這兒,也覺得真有把陳靜江送返的必要。這時候房中除了峨嵋派的四名弟子之外,亦僅有她、慧海和孫玉麟而已。 李天祥見飛虹夫人不再阻擋,便向黃秋楓說道:「你們可返房收拾,準備上路。你們外表上須得裝出沒事,萬勿被人看出收拾行裝,等到天黑之時,才悄悄上路。」 黃秋楓不敢多問,恭容應了一聲,率了同門自去。這時候,靜室只剩下了四個入口,飛虹夫人道:「李真人可是怕有阻礙他們行程之事發生?」 李天祥搖搖頭,道:「恰恰相反,貧道此舉正是要使對頭落我敦中。假如敵方之人,認為黃秋楓這一行數人可欺的話,他就大錯特錯了。」 他轉眼向孫玉麟望去,說道:「孫大俠年輕藝高,足可以獨當一面,請你知會淩九重,即速準備,各找一個理由,可以晚上不露面而又無人疑惑的。」 他停歇一下,又道:「你們將喬裝為峨嵋弟子,與黃秋楓一同前往峨嵋。路上如若發生事故,事平之後,可拆閱貧道一封密函,便知下一步如何做法。」 孫玉麟雖然武功高強,才智過人。但一聽如此艱鉅重大的任務,落在自己肩上,也不由得生出沉重之感。 李天祥道:「陳靜江將被點住穴,失去知覺。裝放在一個麻布袋中,不明內情之人,決難猜得到就是陳靜江了。你們除了保護陳靜江可以安然送返峨嵋之外,假如路上有敵人攔阻,你們最重要的任務,莫過於查出敵人的底細。換言之,劫犯之人,必是隱藏起本來面目,你必須戳破他的假面目。此一任務為先,保全陳靜江倒反而變成其次了。」 孫玉麟隱隱覺得此中必定另有文章,於是很慎重地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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