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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記把杜希言按得仰天摔了一跤,他本已滿天星斗,此時更加昏眩,可就爬不起來了。

  許公強大步走去,提腳亂踢。杜希言的身子,在他腳尖好像是稻草做的一般,踢得翻來滾去。

  這一頓毒打,只差一點就要了杜希言的小命。還是那白髮老嫗干涉,許公強方始停手不再毆打。

  杜希言雖然全身劇痛,但神智未失,所以對那老嫗甚是感激。轟天雷許公強雖然停手不加毆打,卻不是這樣就放過了他。他彎腰伸手揪住杜希言胸口的衣服,拉他起身,用力搖了幾下,惡狠狠的道:「你姓甚名誰?」

  杜希言強忍著劇痛,說出姓名,許公強又問道:「你奉何人之命,到此地偵查老子的?」

  杜希言有氣無力地說:「小可沒有受任何人指使。」

  許公強勃然大怒,丟下手中拐扙,騰出右手,左右開弓,連打了四五記耳光,厲聲喝道:「好小子,你如不從實供出,有得苦頭你吃。」

  杜希言呻吟道:「小可實是無人指使,老先生你打死我也是說不出來。」

  杜公強冷笑道:「既然無人指使你,你又如何曉得老子的姓名?」

  杜希言道:「是你自己告訴我的。」

  許公強怒道:「哈!小子你真會狡辯,我若是不能把你肚子裡的東西打出來,就算我本事有限,手段不高。」

  他用拳頭在杜希言肚子連打四五拳,只打得杜希言身子彎曲得跟蝦子一般,口鼻噴出鮮血。

  白髮老嫗突然道:「老傢伙,你再這樣打法,他死都死了,如何問得出話?」

  許公強狠狠道:「打死他還不是跟捏死一隻螞蟻一般。」

  老嫗道:「但你不是想問話麼?」

  許公強點點頭道:「這話有理。」

  接著向杜希言喝道:「你說不是奉命探查老子,那麼你到此堡何事?」

  杜希言呻吟著道:「小可平生專攻土木之學,此堡乃是百餘年前一位名家設計,是以不辭千里跋涉而來。」

  許公強訝道:「什麼是土木之學?」

  老嫗接口道:「就是蓋房子的學問。」

  許公強道:「狗屁!你為了瞧瞧這房子,竟敢到這有名的鬼堡來麼?」

  杜希言呻吟之聲漸見微弱,那老嫗走過來,伸手連拍他背後五處穴道。杜希言本已感到五臟翻騰,氣也透不過來,但老嫗這幾掌,卻震得他四肢百骸鬆弛舒服,那口悶氣也頓時暢通。

  他道:「老婆婆,謝謝你啦!」

  老嫗冷哼一聲,退了開去。

  許公強厲聲道:「快說,你到底是奉子何人之命?」

  杜希言見此老如此橫蠻,心知自己縱是百般說明,亦難令他置信,是以索性來個閉口不言。

  許公強大怒道:「好,你敢不說話,老子先割你的舌尖,讓你一生一世都不能說話。」

  杜希言一聽這可比死了還要痛苦,連忙說:「小可的話,你老全不相信,我說了也是白說。」

  許公強道:「你光是為了瞧瞧這些房子而來,這話誰能相信?」

  杜希言只好道:「小可家道中落已久,聽說此堡之內,藏有大量金銀珠寶,是以激起了貪得之心,意欲一舉兩得。」

  許公強道:「這樣說法,還有幾分可信,你非常武林中人,我已試了出來,如若不然,你就是為了天罡堡這一脈絕傳於世的武功而來了。」

  他回頭向那老嫗道:「這廝雖然不是仇家派來,但也不能放過他活著出去,你說是也不是?」

  老嫗緩緩道:「這個自然,他如是活著出去,不出數日,天下皆知咱們躲在此處。」

  杜希言直到這時,方始知道那老嫗敢情與許公強乃是一路,又聽她如此說法,心中一涼,已知必無生理。

  許公強道:「小子你不該財迷心竅,是以自尋死路,今日死在老子掌下,休得怨我,這是無可奈何之事。」

  你舉起右掌,作勢欲砍。

  老嫗突然道:「等一等,我再問他幾句話。」

  杜希言對她總是存有感激之心,當道:「既是老婆婆下問,小可知無不言。」

  老嫗道:「你說專攻土木之學,看你一個不懂武功之人,居然能過得那座九龍橋,可見真的有點道行,只不知你可找得出此堡的秘室麼?」

  杜希言道:「小可還未看過全堡各處,實是難以作復。」

  老嫗道:「我們在此堡已隱居了十年之久,全堡各處,都查過千百遍,卻從未發現有什麼寶藏,因此,我猜此堡一定真是另有秘室,你說此堡乃是昔年一位名家所設計,更可以肯定此一想法。」

  杜希言道:「如此巨大工程的古堡,當然會有秘室、腹道和地窖等,但小可卻不敢說一定找得出來。」

  老嫗皺眉道:「這卻是何緣故?」

  杜希言道:「小可學力有限,如何敢自比那位前輩名家?即以那九龍橋而言,那功夫之精,設計之巧,小可是望塵莫及,只有五體投地的份兒。」

  他話說之時,心中暗自想道:「我反正活不了,就算找得到秘室藏寶,也不會告訴你們。」

  許公強第一次放開手,回身走去,與老嫗咕噥了幾句。

  老嫗便道:「我們決定讓你試一試。假如找得到秘室,那些金銀珠寶皆是你的,我們統統不要,單要有關武功之物。」

  杜希言一方面喜出望外,一方面又疼痛難忍,雙腿一軟,坐在地上。

  老嫗向許公強道:「他已支持不住,你快點給他一點藥吃。」

  許公強掏出一瓶丹藥,倒了一粒,命他張口,投了入口。杜希言但覺這顆丹藥霎時已作為津液,流入腹內,滿口清香,使人精神一爽。

  片刻間五臟六腑都不作痛了,他試著起身,除了四肢略感酸軟,以及胸腹之間骨頭隱隱作痛之外,已無大礙。

  他想道:「幸好肋骨沒有打斷,這藥可真靈。」

  老嫗又道:「你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明天再找不遲。」

  杜希言搖搖頭,道:「老婆婆有所不知,我聽人描述此堡外形,便知必有一個密室須得在月圓之夕,靠那月光照在某處投射下來的陰影,來作為指示。今夕如是錯過,就得等到下個月了。」

  許公強咕噥一聲,道:「我就不信有這等事。」

  老嫗道:「我卻相信,那麼你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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