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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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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心牙根咬得紧紧的,双目睁开,却是知觉全无,那老者待了半刻,一拍手掌,那青年进来跪下,老者挥挥手道:“快送这人入密室去,两个时辰后再来叫我。” 那青年道:“小的遵命。” 那青年抬起其心往内走去,筱儿如彩蝶一般投入老者怀中,她娇声道:“陛……啊老爷子,你真是计通天神,这小子年纪虽轻,可也是狡若狐狸,真难应付得紧。” 那老者一抹脸上,取下一副人皮面具,立刻恢复原来面目,正是那堂堂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脸色凛重地道:“我十年之内,微服进入中原三次,也不知相过几许中原英雄,从未见过这等机智对手,此人真是一代人杰,假以时日,天下还有咱们的吗?” 筱儿灌迷场道:“饶他是一代人杰,也只有在老爷子手中俯首听命的份儿。” 那中年汉干笑道:“五姑的狼血草,听她说也是没法解救的迷魂失性毒剂,这小子功力奇高,日后倒是好帮手。” 他说完抖抖手袖,彷佛释去重担,神色极是满足,过了半个时辰,那青年跑来跪下报告其心已然醒转,中年哦了一声,进入内室。 那中年对其心一笑,柔声道:“好孩子,你醒过来啦!” 其心茫然点点头,他仰起头来似乎是苦思问题,过了半晌他喃喃道:“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那中年脸色一正道:“我是你的首领,你今后一切都得听我的话,否则惨祸临头,首身异处。” 其心睁大眼睛,眼光甚是痴呆,他似懂非懂地点头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从来没有来过的呀?我……我……我……我。”他想了半天,似乎仍是一片空白,两眼翻白,急得额上青筋暴露,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流。 那中年柔声道:“孩子,只要你听命行事,你一定可以活得很好,咱们也不会为难你的。” 其心忽然一声尖叫,他用力敲头搥胸,什么也想不起,蓦然他哈哈笑道:“你……你不是怪鸟客吗,哈哈!败军之将,岂敢一在我面前逞凶,哈哈,小子拿命来。”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那中年汉子目光凝注着其心,好半天一句话也不说,两道神光莹然,其心渐渐安静下来,他像是经过长途跋涉,疲倦万分地问道:“我又是谁?” 那中年汉子见他性子完全迷失,心中一凛忖道:“五毒病姑好厉害的毒药,如果这小子真的忘却一切,那么我一番心机岂不白费了?震天三式学不到,要和董家兄弟干,实在没有把握。” 其心呆呆四下张望,不一会竟睡着了,那中年汉子摇摇头喃喃道:“马上就去找五毒病姑去,这小子用处极大,岂能如此废掉。” 他略一沉吟,立刻就吩咐备马,筱儿撒娇不让他走,他笑着道:“小乖乖我替你带宝贝回来。” 筱儿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老爷你的人。” 中年汉子哈哈一笑,口中连说“好甜的小油嘴”,他一挥手叫那青年扶起其心,双双上马而去,那筱儿和青年双双跪在地下叫道:“王爷珍重,奴才这就返国。” 那中年汉子微微一笑道:“李将军,你好好保护贵妃,如有差错,唯你是问。”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可是极有威仪,那青年不住叩头应是,马声得得,其心随着那中年汉子走远了。 这两匹马竟是世间罕见神驹,奔跑起来疾行如马,其心只闻耳畔风声大起,两边景物不住后退,也不知跑了多久,并未半刻停留,直到日退黄昏,走到一个大镇,那中年汉子走到一家客舍投宿,叫人用上好黄豆饲马。 其心跟在他后面,中年汉子道:“咱们天一破晓再赶路,这一阵疾赶,至少行了五六百里,至兰州是不远了。” 其心脸色一惊,立刻应声,反复道:“兰州,兰州,明天就到兰州去。” 那中年汉子瞧了他一眼,他举止虽是高华无比,可是手面并不阔绰,只订了一个单人房间住下。 两人第二天又赶了一整天,这两匹马当真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骏驹,经过两天疾奔,马不停蹄,不但不见疲倦萎靡,反而更见精神,这日下午,已经赶到陕西境内,其心愈是呆板,整天难说上一句话,那中年汉子问他,他也是答非所问。 到了晚上,两人走到汉中,汉中乃是陕甘川交通必经之地,市面甚是繁荣,那中年饭后走到街中,其心如木偶一般跟在他后面。 中年汉子忽然停在一家店前,那店中生意兴旺已极,挤满了订货之人,那中年瞧着店两旁贴着一副对联: “但顾人间寿, 何妨生意闲。” 原来这家店子是个棺材铺,中年口中吟着这副对子,心中想道:“这店东倒是不俗。” 他正在沉吟间,忽然从店内走出一个五旬左右老头,双目已瞎,其心脸色又是一变,但马上恢复,中年汉子已然瞧在眼里。 那中年汉子忖道:“这棺材铺子生意如此兴隆,五毒病姑只怕就在附近。” 那瞎老头低声对伙计道:“今天都有些什么人来买棺材。” 那伙计道:“秦五爷、马六爷家人,还有汉中帆扬镖局分局,都采购上好柳木棺材。” 瞽目老者眉头一皱,喃喃道:“又是十几条人命,昨天柳老大说这些人都是死法一样离奇,全身并无丝毫伤痕,一定是被人下了无影之毒。”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眉间皱得更深了,那中年汉子对其心道:“你认识这老头子吗?” 其心茫然道:“我……我不认得。” 他此言一出,那瞽目老者欢声叫道:“小兄弟,是你到了啦!” 其心木然不应,那瞎子又道:“小兄弟,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唐瞎子呀!” 其心苦思半晌道:“我怎么一点也记不得了?” 唐瞎子呼的一掌抓到,正待捏住其心脉门,那中年汉子手指一抖,唐瞎子以耳代目,手一松一个觔斗倒翻出去,四川唐门武功极强,这唐瞎子又是数代之中杰出人物,可是那中年汉子只轻易一招,便将他逼得用下作招式逃过。唐瞎子双耳灵敏,可是敌人出招无声息,待他发觉攻到,只有翻身躲过这一招可施了。 唐瞎子脾气虽是火爆,可也粗中有细,他乃是放毒施毒的大行家,本想一探其心脉门,看看是否中毒受人制住,就在这一剎那间,只觉来人实在太强,唐瞎子心中一凛,琢磨不定,怔怔地不再纠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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