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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食间,幸克绳说出了一段话!

  “五年前的一日,幸家庄突然多出了个小姑娘,天真活泼,娇小玲珑,十分讨人喜爱……

  “可是,谁也不知她怎么来的,姓什么,只知她名叫小云,家母向家父严厉地追问,也没有得到结果……”

  “半年后的一日,家父太原府访友归来,立即大兴土木,筑起了一道城墙,这城墙家父费尽了脑筋智力,建造得十分完美,但凡从城墙上飞越进来的人,绝难过守夜人的双眼,而守夜人的所在,不是庄中人绝无法得知……

  “并且,家中房屋也稍稍翻新了一下,就在翻新时,房屋中开劈了密密夹道,并有暗道可通庄外……

  “打从那时起,家父整日愁眉不展,突然一个晚上,警铃暴响,来了个武功极为高强的黑衣蒙面人,一进庄,就击毙了两个庄民,父亲执剑与敌,没走上十招,就被来人空手将剑击飞,家父也就伤在他的掌下……

  “那一次,仅是受伤,不多时也就好了,来人向家父追问,首先就提到兄台的名字,家父一问三不知……

  “没数日,第二次有人进庄,此人之来,可没动武,只询问家父几句话,也就走了。但是,次日的夜里,那人又另外引了个红衣少妇,二次进庄,那人对红衣少妇,恭敬异常……

  “红衣少妇一开口就询问兄台去处,紧接着又追问尚叔叔及他的女儿……”

  “至此我们才知道小云就是尚叔叔的女儿,可是,自从房屋翻新后,小云一直被藏在密室之中,知道有小云之人的,也是有限的数人……

  “家父在红衣少妇冷言冷语讥讽下,仍是一问一摇头,再问全不知……

  “自此后,又平安了半个月,有一日,太原府鹏叔突然驾到,鹏叔姓张,单名鹏,江湖人称九头鸟……

  “鹏叔与家父数十年交往,情同手足,这日突然写临,二人进入密室谈了半个时辰,方匆匆离去……

  “自筑城墙后,鹏叔这还是第一次来我家,鹏叔看过密室,不禁深赞家父设计巧妙,但言谈间仍不免时露忧急……

  “哪知,就在当天夜里,庄中出了件惊人奇事!但却一点声响也没有,直到次日凌晨方始被家人发觉……

  “发觉时,家父人已不见,床上只有污血一滩,腥臭骇人,独有一头白发,留在枕上……

  “与家父无故毁尸丧命的同时,尚小云姑娘也突然不见了,而暗道的后路却完好如初,因为那是一片草地,破土而出,冉要复回原形,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而庄中墙巡视者,却又毫无发现,来人除了去遁土隐身之法外,谁也想不出他有何路可进出?……

  “五年了,这离奇命案及尚小云姑娘的失踪案,一直眩惑着庄中每一个人,虽然,五年中,仍然不断有人进庄骚扰,可是一经看到家父的遗发,全都惊骇莫名地纵身而逃,宛如遇到蛇蝎般。

  “今夜,华山派的道士,却是为了日前些许小事,竟然大动无名干戈,多亏薛兄及时出现,方始救下兄弟一命,救命之恩……”

  语至此,薛仇忙阻止道:“幸兄,为我一人,害得令等尸骨无存,合家失欢,我薛仇已罪不容赦,此许小事,千万不必挂在口上,至于五年前令尊命案,我倒是稍有眉目。”

  这话立即令幸克绳大为吃惊,道:“你……”

  “我不是也从庄中出现吗?因为我是与五年前的人,走的是问一条路!”于是,薛仇将溪底之方洞事,告诉了幸克绳,并从怀中取出那匕首鞘,递给幸克绳道:“幸兄,你可认识这鞘子!”

  幸克绳接过,看了一遍,摇了摇头道:“我从没见过这鞘子……慢着,薛兄,我看此物,非铁非革,定有来历,待我持去询问家母,或知一二!”

  一语来毕,风声疾起,烛影摇红,幸克绳大惊未呼,薛仇非但不惊,且立起身来,恭敬的行了一礼,口中叫道:“伯母!”

  敢情,来的正是蓝念敬,幸克绳的母亲,而幸克绳手中的匕首鞘子,却已然到了她的手中。

  蓝念敏对薛仇仍然不理,手执鞘子,烛光下翻来复去的察看,那鞘子磷火似的光亮,烛光一照光华更激。

  忽地,蓝念敏就于袖上猛力一阵擦摩,再看时,星光倏炽,光华暴射,与适才真有天壤之别。

  忽听蓝念敏道:“绳儿,告诉你,此匕首名丧门剑,乃数百年前一位铸剑师,以寒铁钻沙所铸,功能切金断玉,吹毛断发,丧门剑一共是三柄,百年前分落在武林三大派手中,一柄在嵩山少林寺,一柄在武当三清观,还有一柄原在点苍派,七十年前点苍派内哄瓦解后,此剑又落于昆仑派中!这鞘子就是丧门剑的剑鞘,”

  说完,蓝念敏老婆子摔下剑鞘,看也没看薛仇一眼,掉首出屋而去。

  薛仇呢?虽如此他也不敢生气,而且,静站一旁,他一直就没敢坐下,老婆子所说,一字一句,他都深刻在脑海中!

  幸克绳直待母亲出屋,方“哦”了一声道:“原来这是丧门剑,据说江湖中有一长三短四柄凶剑,为人人所夺之物,敢情这是三短之一,只可惜是剑鞘!”

  薛仇道:“何谓凶剑?那长的又是什么剑?”

  幸克绳道:“丧门岂不凶?那长的我也没见过,据说名叫‘飞魂剑’,长到怎么个程度,我可说不上。”

  薛仇也没有问,将丧门剑鞘收到革囊里,却转变话题道:“幸见那位鹏叔,他住在太原何处?”

  幸克绳也非愚笨之人,一听薛仇独独提起他,心中不免大惊,道:“鹏叔,他怎么样?”

  薛仇道:“事情在未曾水落石出之前,谁也不敢断言说谁怎么样,不过,见台那位鹏叔处,稍一打听,或能略知端倪,因为只有他,才能知道令尊当夜受难,是出于何人之手,除了他……”

  幸克绳闻之一愕,道:“我当时也曾想及此点,可是,待我赶进城时,鹏叔早已在家父蒙难一日前黄昏,就从庄中出去后,走了,不知到哪里去了,据他一位老家人说,鹏叔也是畏惧有人相害,才逃走的。”

  薛仇本想从九头鸟张鹏处打听一些始末,这一来又不觉断念了,不过,从幸免绳的所述中,他深深怀疑这位九头鸟张鹏,其为人上有问题!

  此际,天已大亮,薛仇起身告辞!

  幸克绳挽留住上些时日,薛仇苦笑道:“一身罪孽,岂可偷闲,我这就上少林寺,除了报仇外,还要找他们讨取丧门剑,从这剑鞘上相信定能追出杀害令尊的罪祸魁首,及云妹的下落!”

  想到云妹,幼失怙恃,复遭惨变,起因全是为他,心中怎能不痛,不恨,鼻中一酸,热泪又已盈眶,赶忙低头出屋。

  走至门首,他忽然又站住了,回首打量了幸克绳两眼,问道:“幸兄也学剑吗?”

  幸克绳叹了口气,道:“恨只恨家父突然遭难,未能留下他老人家两手剑招绝艺,不然,岂能容人如此欺凌侮辱……”

  薛仇心中一痛,脸上飞红,又问道:“昨日另一位中年人与少年如何?怎的不见?”

  幸克绳摇了摇头道:“实对你说了吧!我原有两个哥哥,为的是外出访寻仇家,仇家不知是寻着也未,却先后遭难,消息传来,全家悲痛,对你,可说恨之入骨,我是因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方对你将细节说出,若非如此,即使你将我全庄人都杀了,相信也没谁会对你透漏半点消息……”

  “至于那中年人及少年,是我的舅舅蓝之民和表哥蓝仁倍,他们对人你,同样怀恨,不见他们也罢!”

  薛仇心中真是悲痛莫名,为他一人,先后牵连多少无辜之人为他送命,他应该用什么报答?仇家应该怎么追讨?

  杀!只有杀!才能消除他心中的仇与恨。

  薛仇复又回身坐下道:“幸兄,我倒有两手剑诀,想向幸见切磋讨教!”

  幸克绳一听,心知薛仇欲将绝艺传他,哪能不大喜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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