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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看看瓦族人讨老婆,又有个啥新花样吧!

  原来瓦族人的婚姻也是倒插门,新郎要入赘到女家。

  结婚这天,新郎要到山上去砍一株树干回来。

  那意思就是他今后就成了女家的骨干了,可是这树干可不是他要砍哪株就砍哪株,而是要人家指定砍哪棵,才能砍,谁指定呢?

  原来要是舅老爷,砍哪棵要小舅子来指定。

  本来天上的雷公,地下的舅公,就是厉害角色,这位新郎平素要是跟这小舅子相处得好,到山林走上几步,叫他砍个小树苗,回去也能交差。

  若是平时得罪了小舅子,今天可有得苦头吃啦!

  今天结婚的这位新郎官,八成没跟小舅子处好,八成平常两人一起打麻将的时候,他坐在小舅子下家的时候,老碰碰!而他坐上家的时候,又老截胡,小舅子今天可是抓到机会了。

  在山上跑了一个上午,小舅子也不肯伸指定砍哪棵,直到太阳已经斜了,他才指定了个枝干粗大老树,真缺德!

  新郎没法子,砍吧!

  不过他也有他的一套,树是你指定的,可是砍那段,那你可就管不着啦I他枝子砍了一段,扛回来,总算交差了。

  他一回来,新娘子同女伴就迎了出去。

  新郎也当然回来啦!那就举行婚礼吧!

  婚礼倒简单,由老丈人给他们两口子每人倒一杯酒,夫妻俩胳臂绕跨在一起,喝了交杯酒,婚礼就完成了。

  婚礼完了,两口子入洞房吧!

  不行,还得等等;原来还有个精彩的节目呢!这时上来一大群男男女女的高亲贵友,拿着绳索,把新郎捆得跟烧肉粽一样。

  干嘛!人家是明媒正娶,又不通奸,没犯法呀!

  可是这些人却不管那么多,捆得还真结实呢!

  这可恨的小舅子又来了,他仔细检查,看捆得结实不结实,他看过了,绳子一打了几百个结,牢得很,他乐啦!

  把新郎捆上以后,干什么呢?

  不要急,他又没犯法,放了吧?

  谁放?

  亲戚朋友一哄而散,只剩下新娘子一个人守着他,没法子,只好由新娘子一个人替他解开吧!

  不过解可以,可不能动用刀子剪子啊!只准用手跟口,慢慢解吧!

  几百个结,光用手跟口,有的时候这一夜也解不开,等解开的时候,新娘子的手指头也脱皮啦!牙齿也流血啦!真令人惨不忍睹。

  不过这对新娘子也有好处。

  经过这一夜,能让新郎记一辈子,新婚之夜,新娘子解救之恩,从此夫妻倍加恩爱。

  他们看完了瓦族的“捆婚”,又去了“景颇族。”

  景颇族,在苗区中该算富有的族群了,所穿的衣服也不像那几个族群,全是一窝黑。

  而是穿红戴翠,鲜艳极啦!

  尤其身上所戴饰物,大多为银器与珠宝,更妙的是,男的全可以算得上英俊,女的个个全都鲜艳。

  景颇族虽然有这么多好的条件,可是男女关系方面,可就不怎么妙啦!

  怎么个不妙法呢!

  原来他们这一族的婚姻,叫“指腹认父。”

  乍听起来,这名词很新鲜,怎么个“指腹认父”法呢?

  原来女孩子长大之后,由老爸把她带到寨子口上的一间大茅屋前,留她一个人住在那里,叫同族的年轻未婚小伙子来“串”,串的人越多,父母就越有面子当然了,这些年轻未婚的小伙子,早就注意到同族年轻的女孩子了,一发觉哪家的女儿送进了大茅屋,谁不想来拔头筹,开苞见彩?

  可是女孩子对初夜的郎,可要自己选,当然啦!谁被选中,那比中六合彩、大家还高兴呢!

  初夜过了,封条也撕了,那同族的未婚的哥儿们,轮番上阵吧!

  有人问了,这像什么话,女孩子要是不肯干,她爹妈该怎么办?

  你别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扰,景颇族自古以来,还没发生过呢!

  真要有个女孩子不愿意的话,老爹爹打也把她打到这间茅屋里去,这么说来,那不跟“烟花女子俏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了么?这得到啥时候才能离开这个窑哇?

  别急!心急喝不了热稀饭,时间到了,自然就可以离开了。

  那……那要多久哇?

  这……可难说喽!那得看姑娘的肚皮争不争气喽,她什么时候蓝田种了玉,什么时候就可以离开了。

  那以后怎么办呢?

  妙!妙到了颠峰。

  老爹把同族所有与她女儿有一杵子的未婚青年,全找到家来,大家排排坐,喝喝茶,抽抽烟。

  这时候老爹说话了,他道:“你们全跟我女儿有一腿,如今我女儿有孕了,她指你们谁,谁就是孩子的父亲。”

  这时已怀孕的女儿当然会指一个自己最满意的男孩喽!

  被指的男孩,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种,都得认帐,当成是自己的啦!

  然后取出两条缰绳,呈交给老泰山,代表两头牛,作为聘礼,然后再来迎娶。

  石中玉看这儿的风俗,简是滑稽透顶了,对老喇嘛道:“大师,这景颇族的婚姻,血统岂不是太乱了么?”

  老喇嘛道:“人家这是几百年,甚至几千年老祖宗传下来的,你替人家操这心干嘛!反正你又不串,嘿嘿!”

  他们再往北走,可就出了西双版纳的地区了。

  谁知这匹红鬃宝马不知犯了什么性子,驮着两个人发了疯似的往高山跑,石中玉怎么拉缰绳,它也不听。

  老喇嘛坐在他身后道:“小伙子,神驹神通,随它跑吧,看看它能把咱们带到哪儿去!”

  石中玉听了,也只好放了缰绳。

  对!看它往哪儿跑!

  这匹宝马硬是跑上了一座极高的高山,一路经过了很多险要的地方,可是在马背上,却平安的度过了。

  最后到了一个极小的部落。

  老喇嘛在马背上唷了一声道:“怎么这么高的山顶上还有一人族哪?老衲在苗区几十年,每个族群全不知跑过多少趟,可就没到这一族。”

  他们二人下了马背,走向寨子。

  石中玉道:“大师,您有没有发现,这儿的茅屋和其他各族盖法都不一样呢!”

  老喇嘛看了笑道:“差不多啦,苗疆的茅屋,还不是竹子、木头加茅草。”

  这时石中玉的那匹宝马,挤在树干上蹭它身上的毛,这在石中玉眼中,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啊。

  他走过去一看,这树很特别,像把伞,可是伞杆特别长,而伞顶又特别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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