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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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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间时,易玉凤不知道怎么才好,但是她却还知道一点,那便是绝不愿将陶琳认作是自己的母亲!她双眼直视陶琳,只见陶琳的面上,现出了一副漠然的神色,像是眼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对她都毫无影响一样,易玉凤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一个转身,待向外奔去,但是只奔出一步,便听得易居瑚厉声喝道:“站住!” 易玉凤不敢不从,但虽然站住,却仍然是背对陶琳和易居瑚两人。 易居瑚的面色,极是难看,冷冷地道:“玉凤,你为什么不跪拜?” 易玉凤仍然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并不转过身来,易居瑚勃然大怒,道:“玉凤,你眼中竟没有父亲了么?”易玉凤朗声道:“我当然眼中有父亲,但叫我对不论什么人,都跪下来称母亲,我却办不到!” 易玉凤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对父亲这样顶撞,一方面,她心中激动至极,另一方面,她也感到了极度的害怕,因为她素知父亲的脾气,翻脸不认人,极可能对自己不利!果然,她话才讲完,已然感到一股劲风,自背后袭到,易玉凤知道如是父亲出手,自己躲也没有用处,因此仍是不动。 只觉得肩上一沉,易居瑚的右手,已然搭在她的肩上,略一用力,便将易玉凤的身子,硬生生地转了过来,掌心内力一吐,喝道:“跪下!” 他右手搭在易玉凤的肩上,内力一吐,易玉凤只觉得一股重逾千斤的力道,压了下来,两腿一软,身不由主地便要跪了下来。 但是她禀性何等倔犟,在那一瞵间,她心中大叫道:“不能跪!不能跪!”真气猛地向上一提,用力向上一挺,但是她功力怎能和易居瑚相比?一时之间,只听得“格格”两声,双腿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过后,眼前金花乱迸,已然“咕咚”一声,摔倒在地,敢情她用力一挣扎间,两条小腿骨,已然尽皆折断! 易玉凤固然痛得浑身发颤,冷汗直流,但是她心中,却还非常高兴,因为她终于未曾向陶琳跪倒!易居瑚见她拼着双腿断折,也不肯下跪,更无怜悯之心,反倒更加大怒,“嘿嘿”冷笑道:“玉凤,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与我作起对来了?” 易玉凤定了定神,也是一声冷笑,道:“爹,是你逼女儿这样的,可怪不得我!” 易居瑚“哈哈”一笑,道:“我没有你这个女儿!”手起掌落,便向易玉凤拍下! 易玉凤怎样也想不到父亲竟然绝情至此,手在地上一按,想要挣扎而起。 但是易居瑚的掌力,何等沉厚,方今武林之中,能与之相抗的人物,已然是屈指可数,易玉凤中然想借一按之力,向外逸出,但是全身早被易居瑚的掌力罩住,那一按,非但未能腾起,还险些儿连臂骨都折断,侧着身子,“砰”地倒在地上。 正在此际,她肋下忽然触及了一块极硬的物事,心中立即闪过了一线生机,叫道:“且住!” 易居瑚冷冷地道:“你可是愿意叩首认母了?”易玉凤并不回答,伸手从怀中摸出银光闪闪的一面令牌来,道:“见令如见人!” 易居瑚也不禁为之一怔,因为那面银令,乃是他的信符,号称“见令如见人”,持此令者,所讲的话,武林中人,万万不敢抗拒,而易玉凤所持银令,本是易居瑚交给她,转给灵蛇先生的,当时,易居瑚曾答应灵蛇先生可以使用一次。 他为人固然喜怒无常,但是却言出必践,当下手掌停在半空,冷冷地道:“你想怎样?” 易玉凤道:“我只求离开此地去,别无奢求!”“当”的一声,将那面银令,抛到了易居瑚的脚下,易居瑚足尖一挑,将银令挑了起来,冷冷地道:“玉凤,你凭银令之助,得以离去,但可知从此一去,父女之情,便难以继续了么?” 易玉凤不假思索,道:“是父亲不要女儿,却不是女儿不要父亲!” 易居瑚“嘿嘿”冷笑,道:“说得好!说得好!但盼你好自为之!”手在怀中一探,摸出一只青玉瓶来,抛在地上,道:“瓶中有两颗接骨丹,你取去将断骨接上吧!”易玉凤明知自己父亲配制的接骨丹,功效灵验无匹,但是她倔犟的性格,却令得她不肯接受,连看都不肯看一下,道:“多谢了!” “刷”地抽出缅刀,在地上一撑,双足悬空,强忍着疼痛,便向外跃了开去。 易居瑚等她逸出丈许,才又道:“且住,银花谷中,发生了些什么事?”易玉凤头都不回,道:“李纯如被陶行侃劫走,萨氏三魔及灵蛇先生在谷中生事,西门七已死,还有一个不知名的高人,将谷口石壁推倒,弄得谷中一塌糊涂,这人乃是陶行侃的师父!” 易玉凤此时内心痛苦非常,一面说,一面又向外逸出了丈许,她双腿小腿骨被易居瑚力道压断,此时其痛彻骨,虽然要接上并没有多大的困难,但尚未接上之前,行动靠缅刀点地,向前跃动,却不是易事。 但易玉凤却不愿向父亲求助,更不肯向陶琳低头,一点一点,向外走了开外,不一会儿,便已然只剩下了一个跳动的黑点,终于连黑点也消失了。 易居瑚直到看不见易玉凤的身影,才回过头来,勉强一笑,道:“此女自小丧母,秉性倔犟,夫人莫怪。” 陶琳脸上,仍是那样地神色漠然,道:“夫君言重了,因我而使你们父女失和,却是我的不是。”易居瑚走向前去,轻轻抚摸着陶琳的秀发,陶琳像是想退避,偏了一偏头,但是终于感到避也没有用处,只得由易居瑚去抚弄,易居瑚却像是对陶琳十分爱惜,道:“夫人,咱们也该启程了!” 陶琳的声音之中,毫无感情,像是梦呓似的应声道:“我们走吧!” 这时候,陶琳的一颗芳心,就算未死,也离死不远了,她在几天之前,还是一个生气勃勃的少女,但是在几天之后,却已然变成了暮气沉沉的人。 连她自己,都不敢去想一想,是怎么会突然变成了大魔头银令血掌易居瑚的妻子的。 本来,她已然决定什么都不再想了,连李纯如在内,可是,当她刚才听得易玉凤讲起,银花谷中西门七已死,而且,行踪神秘不可思议的哥哥陶行侃也曾经到银花谷,并还将李纯如劫走。 她已然像死水的心境,不禁又起了一阵微波,最使她难解的,便是陶行侃的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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