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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言提醒了陶行侃,也提醒了众人,阎逢尧左劈臂一挥,一股劲风,便向陶行侃袭出,陶行侃正使一式“巧云翻细浪”,向后倒从出去,阎逢尧的神劲拂到,不但没有将他罩住,反倒被他借了这股力道,在半空中连翻了七八个空心筋斗,晃眼之间,便翻了七八丈去,足尖才一沾,又向前滑出五六丈!和众人相隔更远。

  八卦金银剑李远夫妇,和他们另一个儿子李纯如,一齐探看李保时,李保只讲了一句:“为我报仇!”便自气绝!

  李远一探手在地上抬起金剑,“霍”地站了起来,道:“咱们追!”

  林静茵也“铮”的一声,拔出了银剑,两人跟在阎逢尧身后,便向已十余丈开外的陶行侃追去,才一起步,突然听得一声娇叱,道:“各位且慢!”一个少女,伸手拦在阎逢亮的面前,正是陶琳。

  阎逢亮不由得一怔,就在这一怔之际,李远夫饪,也已赶到,他们两人的爱子不明不白丧了性命,心中愤恨到极点,一见陶琳拦路,“刷刷”两剑,疾刺而出,但陶琳机灵至极,早有准备,不等两人宝剑刺出,便向后跃退,手扬处,数十枚丧门钉,“嗖嗖”地射出,叫道:“我哥哥一向不是做坏事之人,其中一定另有曲折,各位切勿鲁莽从事!”

  陶琳的武功,和阎逢尧、李远、林静茵相较,不知相去多少,丧门钉才发,阎逢亮一劈空掌,便将数十枚丧门钉,尽皆震散!叮当不绝地坠落地上。

  八卦金银剑李远心头之恨难消,但是却又要顾住自己身份,不能向陶琳这样的后辈下毒手,一见那蓬丧门钉被震散,用尽平生功力,也是一劈空掌,向四枚聚在一起正在斜打飞出的丧门钉砍去。

  八卦金银剑李远,乃是中原剑术大家,内力强劲,自然不在话下,那四枚丧门钉经他内力一推,带起“嘘嘘”的嘶空之声,便向陶琳袭到。

  陶琳明知自己这些技俩,根本拦不住阎逢尧和李远夫妇,但是她是一个极细心的姑娘,近两天来,老是发现陶行侃神情恍惚,像是有难言的苦衷,可是又问不出一个道理来,心中早就纳闷,而今陶行侃突然下毒手杀死了李保,她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却知道一定有一个原因。因为陶行侃为人忠厚至极,绝不会无故伤人!因此,她只是想凭着那一把丧门钉,将三人的追赶之势,略阻一阻,好让陶行侃跑得远些,却未料到丧门钉被阎逢亮的劈空掌震散之后,李远还会加上一掌,四枚丧门钉疾飞而到,再加上李远夫妇、阎逢亮三人,疾扑而至,三个内家高手所带起的力道,更是大得不可思议,陶琳只觉得连气都几乎断了,身形一呆,左肩一阵剧痛,四枚丧门钉,已然相继射入!

  陶琳受伤之后,身子一侧,阎逢袭等三个人卷起的力道,立时将她推倒,陶琳只觉得倒在地上,三条人影,飞也似的在自己头上掠过,情知在这个时候,哥哥若是被他们赶上,不消三招,便难保性命,忍住肩头疼痛,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左臂下垂,不能动弹,但是右手猛地一挥,一蓬银针,无声无息,激扬而出!

  此时,阎逢亮等三人,正在她身上越过,她那蓬银针,自下而上发出,三人却均未料到,一等发觉,各自一声怒叱,仗着绝顶轻功,身形拔起丈许,陶琳唯恐暗器再被他们逼了回来,赶紧一个打翻滚了出去,三人在半空中一顿,落下地来,一再耽搁,陶行侃已然携了黑白剑,跃出了团墙!

  陶琳这一滚,正好滚到她母亲跟前,勉强站了起来,俏脸惨白,沈珍咬牙道:“琳儿,忍住痛!”伸掌在陶琳左肩上,“啪”地便是一震,四枚丧门钉,已被震了出来,陶琳的左肩上也红了一大片,沈珍又取出伤药,为她敷了。陶琳这时,痛楚大减,方才缓得一口气,不自觉轻吁了一声。

  此时,阎逢壳等三人,也已追出了团墙,阎逢尧那所大宅,本是滨江而筑,一出团墙,便是滔滔江水,除了江边芦苇丛中以外,根本无可躲人之处。李远夫妇挥动金银双剑,倏地分开,一左一右,沿江扫了过去,片刻之间,已然将沿江三四里的芦苇,尽皆削断,宛若一金一银两条怪蟒,在江边来回翻滚,所过之处,芦苇折断,芦花纷飞,蔚为奇观!

  陶琳见三人已然追出了围墙,父母却只是呆呆不动,急道:“爹,妈,哥哥要是让他们追上了……”才讲到此处,只见父亲平日极是和蔼的脸色,此际却铁也似青,令人望而生畏,知道哥哥做出了这样的事,已令得他痛心至极,心中已然不认陶行侃是他的儿子,就算三人将哥哥追到,当他的面千刀万剐,他也不会出手阻拦!不一会儿工夫,阎逢尧和李远夫已然回到了陶子云面前,突然刷刷两剑,将陶子云面前的一块大石,削成了四块!

  陶子云微微抬起头来,李远眼中布满红丝,沉声叫道:“姓陶的,你如何说?”陶子云仍是铁青着脸,一言不发,银剑林静茵一摆银剑,道:“和他多啰唆什么?”一言甫毕,“刷”的一剑,向陶子云胸前刺出,剑尖颤动,看得清清楚楚,连点四下,划出半个八卦,点的是“璇玑”、“华盖”、“气海”、“天突”四个穴道,不要说是被利剑点中,就算是手指点中,也难逃性命。但陶子云却仍然是一动不动,眼看银光闪处,陶子云已将命丧剑下,三手观音猛地娇叱一声道:“且慢!”“叮当”一声,一溜晶光,起自身际,已然将她独门兵刃,菱花九节鞭抽了出来,正好迎住了林静茵的银剑,“呛”的一声,两件兵刃,一起向后荡出!

  林静茵“嘿”的一声冷笑,道:“好,早就该动手了!”脚踏子午,身子倏地向旁移出了一步,那前足踏到一半,立即反手一剑,剑走偏锋,剑光朵朵,在月色下看来,更是令人眼花缭乱,可知他们两夫妇在剑术上的造诣实非泛泛!

  沈珍一见对方剑到,仍寓攻于守,菱花鞭打横挥出,再将对方银剑架住。她那菱花鞭,是她年轻时,别出心栽,以九块得自蓝田的宝玉,琢成菱形,每块重两斤四两,边缘锋利,而以上好缅铁作炼,连成一起。那蓝田宝玉,坚硬无比,是以能架住银剑。

  就在两件兵刃相交之际,沈珍叱道:“林女侠,你疯了么?冤有头,债有主,你向我们动手做甚?”林静茵一怔,她确是想不到对方会讲出这样的话来,尖声道:“伤人性命的,不是你儿子么?”

  三手观音面上神情,痛苦至极,但语音却极其镇定,道:“林女侠,你将我们夫妇,当做何等样人?此人既然做了这等事情,我们还能认他作儿子不成?”

  陶琳心中一凛,忙叫道:“妈!”沈珍一挥手,叱道:“你别管!”

  陶琳不敢再说什么,退过了一旁,林静茵道:“难道事情就此罢了不成?”沈珍道:“列位好汉在此,陶行侃此人,人人得以诛之,连我夫妇两人,也不例外!”李远铁青着脸,道:“说得好,阎老爷子,咱们再去饮酒赏月!”他们刚才在江边没有追到陶行侃,知道陶行侃一定是赴水逃去。

  李远心中尽管是怨极,但也知道自己以在武林的身份而论,要捉陶行侃,并非难事,陶子云既然讲出这样的话来,再多说也是无用,索性装得大方些。

  可是刚才发生了这样严重的事,谁还有心情饮酒赏月?人人俱不出声,尤其是公孙萍和蒋老三两人,更是如锯了嘴的葫芦一样,出不得半句声来。

  林静茵手在怀中一探,摸出了七八只一面金色、一面银色的八卦来,叫道:“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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