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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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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五奇看准了这一点,又哀求道:“师父,看在去年我们曾行一善份上,千万饶我们一命,若废了我们武功,仇人众多,闻风而至,定活不出三天,我们虽然罪孽深重,总不致因行善事而致丧生的!” 云中雁无言可答,心情矛盾之极。若是废了这两人的武功,可说是再应该也没有。但自己性命乃他两人所救,胡五奇的话倒也不错,千错万错,总没有因救人一命,反倒死在那被救者之手的道理,因此叹道:“你们若是肯改邪归正,倒也可以,跟我上山去,在崖边上跪着面壁三日,痛思反省,三日之后,便是我与一人所约之期了,你们在旁看着,若我不死,你们有一丝恶行,传入我耳,再无情义可讲,若我不幸死了,便是你们的福气,但切记住,作恶定有恶报。追云剑法与那雁翎镖两般绝技,再也休提!”两人不知云中雁所约何人,听得命可保住,武功不致废去,已喜之不尽,忙叩头谢了。 云中雁将两人提起,如老鹰之捕小鸡,施展“飞雁轻功”,纵跃跳涌,不一刻便来到一座峭壁之上。那峭壁下面的山谷,不知有几许深,峭壁也是陡直的,只偶然有几块岩石突出,云中雁拣了一块仅可容四五人的岩石,将两人放下,道:“你们若是存心悔过,便在此跪上三天,便由得你们去,只要再不作恶,便可无事!”说着,便自去了。两人待他走了,不禁互相埋怨,但也无话可说,又怕云中雁暗中前来查考,真的连坐也不敢坐,只是直挺挺的跪着。好不容易捱过了一日一晚,已是腰酸胁痛,到了第二天晚上,明月经天之时,两人真是受不住了,胡五奇不禁恶性大发,低声骂道:“妈拉巴子,早知老头子那般可恶,当年由得他死在溪中!”元霸道:“哼!那时候还不是你多事!” 胡五奇心中一动,上下左右看了一会,并不见有人影,便附耳对元霸悄声讲了一会,再道:“若能成功,你我还怕甚么?只要躲上一年半载,待他那些朋友都将之当作无头公案了,我们便可以无事了!” 元霸摇头道:“不行,老头子武功太厉害,要是不成,岂非累了自己?”胡五奇骂道:“蠢才!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做梦也料不到的!”元霸这才答应了。两人商议定当,好不容易又捱到日出,老远见一条人影飞驰而至,互相一递眼色,决定依计行事。 且说云中雁来此,原是与十数年前一位强仇约定了的,到两人下跪的第三天早上,便是约定之期。胡五奇和元霸,好不容易捱到日出,见一条人影,飞驰而至,只道是云中雁来了,决定依计行事,跪住一动也不动,但等了一会,那条人影却不见了,另有一人,自山后驰来,才是云中雁。两人虽然心中疑惑,但因自己生死关头,也无暇多思。 不一会,云中雁已然行近,一跃而下。两人因心中怀着鬼胎,此举全仗出其不意,方可制胜,以后也可横行无忌,因此心口“扑通”、“扑通”,跳得极为厉害,若不是他们在黑道上混了多年,无恶不作,当时便得露出破绽。 云中雁纵落之后,因自己心头有事,也未注意两人神色有异,疾言厉色地道:“你们两人,就此下山去吧,以后若有一丝恶行,传到我的耳中,定难饶过。若能改邪归正,照我所授飞雁轻功,仔细练去,将来定可悟出其中许多奥妙,也可扬名武林。” 他说这话的时候,人是面对悬崖而立,背后,便是万丈深渊。胡五奇见了,心中暗暗欢喜,一面连声答应,装出诚惶诚恐之状,一面向元霸打了一个眼色,元霸会意,两人已暗地各运内功,准备一举发难。云中雁沈岫,将话讲完之后,略一抬头,他本意是要扫视两人一遍,两人也正在此时抬起头来,胡五奇见云中雁沈岫双目威严无比,心中便是一惊,继而一想,此时再不下手,更待何时? 他主意刚打定,云中雁忽然面色大变,伸手指道:“你……你……”胡五奇亡魂皆冒,只当自己心中恶计被他看穿,还有命么?忙向前踏上半步,元霸刚好也在此时发难,两人一起出手,“呼呼”两掌过去,云中雁沈岫,便向深渊中,跌了下去。 两人低头一看,只见沈岫如断线风筝一般,不断翻滚,悬崖之下,云雾迷漫,沈岫的身体不一会便跌入云雾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两人这才长长地透了一口气,相互对望一眼,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此举,手段太过毒辣,云中雁沈岫,乃当今数一数二的大侠,交游遍天下,若是给他那些老友,知道是自己下手害他的,则天涯海角也逃不过去。喜的是总算成事顺利,四下里并无人看到,只要躲个时期,便可无事。因此急忙离了太白山,一路隐姓埋名,也不做案子,来到元化寺,剃了头发,当起和尚来。直到见了横江渔隐等一干人,起出宝藏,这才眼红,跟了下来,想据为己有,谁知偷鸡不着蚀把米,反倒被人认出了自己学的飞雁轻功! 两人此时睡在旅店之中,越想越睡不着,也越想越心悸,元霸脾气躁些,又忍不住道:“胡大哥,我说种种事情,都是你的不是!” 胡五奇见元霸和自己一起做壤事时,一句话也不说,此时却左一句右一句地埋怨自己不是,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砰”地一声,一掌击在床板上,怒道:“老弟!如今还不定有事没事呢,你就将事情一股脑儿全往我身上推,好义气啊!” 元霸听出话中有话,一翻身坐了起来,瞪着眼道:“怎么,我哪里说错啦?” 胡五奇“哼”地一声冷笑,也一跃下床,道:“不管错不错,事是两人作的,你想逃也逃不了!”元霸是个莽汉,再加又不是甚么侠义之士,此时越想越怕,哪里还顾得多年结交之情?怒吼一声,一个扫堂腿,向胡五奇踢去。 室中地方窄小,胡五奇一跃避过,元霸这一腿已将床桌全都踢翻,顿时“乒乓”之声大作。 胡五奇心想,此时若不趁机将他除了,留在世上,总是祸根,刚好一张椅子,被元霸踢起,向他飞到,被他一抄手接在手中,两臂一分,已折了两条椅腿在手,“呼”地一声,一条直向元霸扔去,接着,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泰山压顶”,将椅腿当作金刚杵,当头便砸。 元霸见他认真动手,凶性大发,这两下想避是避不过去,便奋力将一张床,搬了起来,不但挡了胡五奇扔过来的那一椅腿,且还挡了他那一招“泰山压顶”。 床一竖起,元霸便倒纵出去,以背在房门上一撞,“叭”地一声,房门便被撞倒,他人也已经窜出。 此时,夜已深了,客店中人俱已睡熟,蓦地里听得一阵喧闹,不知发生了甚么事,纷纷披衣起视,却见铁塔也似一条大汉,目露凶光,站在当地,吓得众人尽皆不敢动弹,只得静以观变。 胡五奇见自己奇招为元霸所挡,一脚踢开了床,人也跟了出来,阴恻恻道:“姓元的,今日有你无我!”元霸闷声不响,见他一出来,右手捏拳,一招“黑虎偷心”,便袭胡五奇胸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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