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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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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平迅速遞出那面青衣護法令符道:「你伙計拿這個進去試試看,老莊主見了這塊牌子,或許會破例接見在下也不一定!」 那莊丁看到那面護法令符,態度馬上改變,他探頭門外四處望了一眼,賠著小心低聲問道:「這位護法是從龍門來的吧?」 令狐平含混地揮揮手道:「你進去只須說——」 那莊丁連忙低聲接著道:「不!這位護法,您有所不知,莊上昨天出了事故,我們老莊主這會兒並不在莊中。」 令狐平聞言大感意外,他只知道經過這場風波之後,老鬼勢將無法再在潼關立足,卻未料到老鬼會走得這樣快,當下只好順口問了一句道:「莊上出了什麼事?」 那莊丁道:「昨天,差不多這個時候,武當派的三個老雜毛,忽然帶著四名弟子,聲勢洶洶地找上門來,要我們老莊主交出那個姓令狐的小子,我們老莊主好話說盡,無奈那三個老雜毛只當耳邊風,正鬧得不可開交的當口。那個天殺的小禍魁,竟於外面林中出現——」 令狐平攔著道:「後來雙方一言不合,就動上手了?」 那莊丁道:「是啊!結果,一場惡戰下來,七個牛鼻子只跑了一個老的和一個小的,我們這邊也去了十個人。」 令狐平道:「老莊主有沒有受傷?」 那莊丁道:「老莊主還好,只傷了一點皮肉。」 令狐平道:「那麼,你知不知道老莊主現在去了哪裡?」 那莊丁道:「是今天早上跟華山那位盛掌門人一起走的,去哪裡他老人家沒有說,只交代如有外人來訪可推稱受傷甚重,正治療中,不便見客。」 令狐平暗忖:「老鬼受傷,原來只是一種煙幕,丐幫弟子消息一向靈通,這次還是上了當。」 當下接著又問道:「去的只有那位盛掌門人和老莊主他們兩位?」 那莊丁道:「那位盛掌門人是帶華山五劍一起來的,我們老莊主也帶走了不少人。」 令狐平道:「夫人和小姐呢?」 那莊丁道:「都走了。」 令狐平道:「乘馬走的?」 那莊丁道:「不,馬匹都留下了,是從莊後山中走的。」 令狐平暗道一聲不妙,金龍劍客盛文修和風雲劍舒嘯天老鬼,一個帶著得意弟子,一個等於舉家他遷,從對方一行離莊之跡象看來,這批男女老少魔頭,無疑是去了魔幫龍門總舵。 要真是這樣,守在禹門渡的那位九鼎丐言成鈞,處境可就危險了! 想想吧:金龍劍客師徒,風雲劍舒家父女,再加上風雲劍舒老鬼第三次討進來的這位填房夫人。又是過去武林中有名的一個女羅剎,一手梅花針,百發百中,歹毒無比,專打人身死穴,非獨門解藥不救。 九鼎丐言成鈞當初之目標,只是金龍劍客一人。如今憑空多出一大堆扎手人物,自然不是這位九鼎丐和該幫一些五結以下之弟子所能應付。 令狐平想到這裡,恨不得馬上掉頭便走。 那莊丁尚不識趣地大獻殷勤道:「護法這一路來,想必也夠累的,請到裡面去歇歇腳,待小的為您弄幾樣菜,燙上一壺熱酒怎麼樣?」 令狐平只好強忍著正容說道:「既然出了這等重大事故,本座自須立即報上總舵,不過你可記住你們老莊主的吩咐,以後不論誰來,一概擋駕不見,知道嗎?」 那莊丁畢恭畢敬地答道:「小的知道。」 令狐平手一擺道:「好了,你關上門進去吧!」 那莊丁欠身說道:「護法好走。」 令狐平走下臺階,飛身上了馬背,一刻不敢耽誤,立即沿著城腳,抄近路向風陵渡口奔來! 他一路在馬背上解嘲地想:「總算本公子有先見之明,買了一匹好坐騎,終於派上用場!」 渡過黃河,已是申牌時分。 在渡口那片兼營食宿的小客店中,令狐平以巧妙的套語方式,打聽出風雲劍和金龍劍客等一行,才過去大約不過個把時辰光景。 這使他大大地放下了一顆心。 他估計對方這一行,至少須到永濟,才能僱到車子,就是在永濟縣城僱到了車子,將亦無法與他單個匹馬之速度相比。 所以,他有的是時間,盡可不必著急。 他只須在今夜趕抵永濟;然後搶在前頭上路,便不難提早兩天到達禹門渡,與九鼎丐言成鈞等一干丐幫弟子取得聯絡。 如今,問題端在他就這樣單人匹馬趕去禹門渡,對那位九鼎丐言成鈞,究竟能有多大幫助? 要如果那口降龍劍還在他的手上,憑以對付華山師徒或是一個風雲劍舒老鬼,當然沒有多大困難。 可惜,那口降龍劍現在卻在風雲劍舒老鬼手上! 風雲劍舒老鬼的一套風雲劍法,早被公認為是武學中的一絕。小魔女舒美鳳能憑這一劍法一舉除去太原關家兄弟,便是一個最好的明證! 這老鬼過去最大的遺憾,就是一生之中,始終未能獲得一口好劍! 如今老鬼有了這口降龍劍,不啻如虎添翼。即使他能再找到另一口降龍劍,能不能勝得了這老鬼,顯然都大成問題,更別說赤手空拳了。 不過,令狐平並不為這件事後悔。 他犧牲這口降龍劍,業已取得代價:武當三老八子得到了應有的報應,老鬼本身也為此現出原形,這還不夠嗎? 所以,他想到來日之難處,只是苦笑了一下,隨即將雜念擱在一邊。 當夜三更左右,到達永濟。 令狐平按照安排之行程,只在避風處喝了幾口酒,暖和了一下身子,便又向臨潼趕去。 三天後,河津縣城在望。 令狐平揉揉滯澀沉重的眼皮,深深吐出一口氣。 他想:「夠了,夠了,就算人還熬得住,馬兒也該歇一歇了!」 進城之後,他找到一家客棧,向棧中伙計吩咐道:「牲口牽去,餵泡豆滲好酒,通身刷刷乾淨。另外要一間上房,愈靜愈好,大爺得先睡一覺,待大爺睡醒之後,再送茶水進來。」 那伙計見多識廣,他一眼便看出這位客人趕過長路,當下諾諾連聲,全照吩咐辦理。 令狐平由晌午一直睡到晚茶時分,方才醒了過來。 他不等伙計送進茶水,便穿過敞院,向前面店堂中走來,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地吃一頓了。 與令狐平跨進堂屋的同時,店堂臨街的大門口,忽然出現一名藍衣婦人。 這名藍衣婦人年約三旬上下,蛾眉淡掃,膚色白皙,看上去別有一種說不出的動人風情。 令狐平看到這名藍衣婦人,目光不禁微微一直! 他是被這名藍衣婦人的姿色所吸引麼?非也!這名婦人儘管姿色不惡,但在令狐平眼中,卻並算不得什麼。 令狐平為之發呆的是,婦人的風衣裡面,竟然有著一口形式奇古的寶劍! 他對各種兵刃之鑒定,堪稱行家。所以,他一看到藍衣女人那口寶劍的劍鞘,便知道是一口好劍。依他觀察,這口寶劍縱然不能與降龍劍相提並論,但也不比降龍劍差到哪裡去。至少要比武當八子,以及華山五劍客等人之佩劍名貴得多! 此時此地,忽然見到這麼一口好劍,這對令狐平自是一種莫大之引誘。 不過,他對這口寶劍,並未生出覬覦之心;因為對方是一女流之輩,身世底細,他毫不清楚,他自然不能像太原關家兄弟那樣,只要是自己喜歡的東西,便不問三七二十一的搶奪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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