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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她開始慢慢地扭動身軀,輕輕地呻吟,同時緩緩將面孔轉向酒肉和尚。

  她準備獻上她的笑唇,更重要的是,她希望對方多多留意她臉上的表情。

  她在這方面下過很大的功夫。她知道女人臉上的表情,常會為男人帶來一種奇妙的刺激;很多女人都懂得媚功,但卻很少有女人懂得,女人面部的表情,其實便是媚功中最具效果之一。

  痛苦狀,興奮狀,饑渴狀,昏迷狀,每一種變化,都會在不同的狀況下,收到不同的效果。現在她為了爭取時間,不得不採取主動了。

  酒肉和尚收下她送上的第一份禮物。他嘴唇帶著一股令人嘔心的大蒜味,貪婪地吮吸著她的嘴唇。

  只是,大喬迅速即發覺,她這一策略顯然又失敗了。

  酒肉和尚雖然飽嘗芳澤,但陣腳仍極穩定,一點也沒有因此露出迫不及待的樣子。

  他緊摟著她,輕輕笑著道:「心肝兒,你怎麼不說話?」

  大喬恨得幾乎要咬他一塊肉下來,但卻裝出嬌不勝羞的神氣嗔聲道:「你要我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

  酒肉和尚笑道:「我怎會在這個時候,忽然找來這裡?以及剛才我為什麼不幹乾脆脆,趁他第一次經過我身邊就動手?你對這兩件事,難道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大喬當然覺得奇怪,只是兩張面孔貼得如此之近,那股濃烈的蒜臭,實在令人無法忍受。

  於是,她像撒嬌似的,把對方輕輕推開了些,嬌嗔地道:「你說啊!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

  酒肉和尚嘻嘻一笑道:「好,我告訴你,是柳如風老弟請我來的!」

  大喬一呆道:「是柳——?」

  酒肉和尚笑道:「剛才他跟金十三號在巷口碰到了本座,他說金五號已生反叛之心,準備今晚起出三尊玉美人,跟你一道遠走高飛,但他料定以金五號之工於心計,一定不會直接這樣做。」

  大喬道:「他認為金五號可能會先悄悄找來這裡?」

  酒肉和尚道:「是的,但是胡八姑那邊,他又不能不去。所以,他便將這件事委託了本座。」

  大喬道:「這樣一說,你豈不是早就來到了?」

  酒肉和尚道:「不算太早,正好碰上你解開第一顆鈕扣。」

  大喬臉孔一紅,心中暗暗冒火,語氣也不免帶幾分怒惱意味道:「當時你為什麼不立即現身?」

  酒肉和尚笑道:「忙什麼?要不是……嘻嘻……我真想看完了這場戲,再下來打發他上路,只是嘻嘻……我瞧著,瞧著……自己也上了火,嘻嘻。」

  大喬咬了咬牙齒,才道:「那麼,你進來之後,不立即動手,又是什麼意思?」

  酒肉和尚笑道:「這是為了要讓你學上一招。」

  大喬道:「讓我學一招?」

  酒肉和尚道:「是的。」

  大喬道:「學你哪一招?」

  酒肉和尚笑道:「該鬥智的場面,絕不鬥力!」

  大喬道:「你一掌劈了他也不算鬥力?」

  酒肉和尚道:「不算。因為我一點沒受損傷。如果鬥力,就不免大打出手,即使占盡上風,也不免要耗不少氣力。」

  他在她身上最富彈性的地方擔了一把,低低曖昧地道:「我要留點力氣下來等會用在你身上!」

  大喬幾乎已忘記了那股大蒜味,而現在她又聞到了。

  酒肉和尚要說的話,已快說完。

  談話一旦結束,另一件事無疑就要接著開始。

  她本來還打算忍受,如今可又要重新斟酌斟酌了。

  左天鬥跟上她,她不知道,酒肉和尚跟上左天鬥,左天鬥也蒙在鼓裡;依此類推,誰又敢擔保,這個酒肉和尚進來時,後面有沒跟人呢?

  跟的是別人,還不打緊、如果跟來的竟是柳如風,那時又怎麼辦?

  柳如風是她引誘上手的,這位一號金狼本人其實並不如何好色。如果柳如風也對這位天狼長老有所顧忌,他奈何不了一名天狼長老,拿她這頭銀狼出氣,那是絕免不了的。

  她能失去柳如風這個男人嗎?

  她不惜冒生命之險,一再出賣左天鬥,為的又是什麼?

  所以,她決定掙扎。

  不是拼命掙扎,而是讓第三者——假如此刻屋外有人竊察的話——認為她已盡了全力,最後她失身,實在是由於酒肉和尚橫施暴力所致!

  不出她所料,酒肉和尚說完了那兩句雙關的穢語,馬上就展開了實際行動。

  直到這時候,大喬突然發覺,酒肉和尚原早在上床之前,即已脫掉了內衣褲。

  這位天狼長老被人喊作酒肉和尚的原因之一,便是日常喜著僧裝,他今天外面穿的,就是一襲灰布袈裟。

  這襲袈裟一撩,便成了一尊肉身菩薩。

  大喬雖是個見過世面的女人,這時也不免因突然接觸到對方身上的某一部分,而暗暗吃驚。

  她的衣帶早已鬆開了,但尚未全部褪去,酒肉和尚一手摟著她的脖子,另一隻手便去扯她的衣衫。

  大喬伸手一格道:「熊長老,您絕不能這樣做!」

  酒肉和尚一怔,頗感意外道:「為什麼不能呢?」

  大喬道:「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已是金一號的人。」

  酒肉和尚道:「我當然知道你是金一號的人,是金一號的人又怎樣?」

  大喬道:「如果發生這種事,我沒法向金一號交待。」

  一隻煮熟了盛在盤裡的鴨子,居然振翅欲飛,你見過這種事沒有?

  酒肉和尚此刻的表情便有如對著一隻想飛的熟鴨子,既驚奇,又迷惑,一時竟好像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他翻了半天的眼皮,才迸出了一句並不十分得體的話:「你真的這樣害怕金一號?」

  大喬道:「他待我一向不錯,我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

  酒肉和尚笑了,一張本來就扁得可以的臉,這時更扁得像個橫放的燒餅。

  他像感到非常有趣似地道:「如果本座不來呢?你會跟姓左的睡覺,對不對得起他呢?」

  大喬道:「長老誤會了。」

  酒肉和尚道:「哦?」

  大喬道:「長老如果早來一步,就會知道那是因為姓左的以生命相脅,我故意暫時順從他,純出於迫不得已。」

  酒肉和尚道:「故意?暫時?」

  大喬道:「是的。」

  酒肉和尚又笑了起來道:「我沒要你真心跟我相好一輩子,你為什麼不『故意』、『暫時』、『順從』我一下?」

  大喬道:「長老又誤會了我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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