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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這位酒肉和尚走進來時,對房間裡曾發生過一些什麼事,他也許並不清楚,同時也不需要清楚;只憑他親眼所看到的那一部分,就已足夠了。

  他所看到的一幕情景是:金五號目光灼灼地坐在床上,銀狼大喬一邊寬解衣帶,一邊移步向床頭走去……

  兩人準備幹什麼勾當,難道還要交代?

  好!見者有份。

  以我這位天狼長老的地位,請你金五號委屈一下,讓我酒肉和尚拔個頭籌,該不算太過分吧?

  如果換了過去,左天鬥一定不甘心禁臠與人共嘗,而現在這位魔鞭已經一點也不在意。

  酒肉和尚一身武功比鐵頭雷公只強不弱,天狼會中人人都對這個假和尚懼怕三分,他當然犯不著為大喬這樣一個爛女人冒險拼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他如今什麼也不想,只希望快快脫身!

  至於大喬這女人,暫時放過一馬,讓這女人多活幾天,也等於叫這女人多擔幾天心事,多受幾天活罪,反過頭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他對天狼會內部情形,瞭若指掌,只要他行動謹慎,他一點也不擔心會落在柳如風手上,加上血觀音胡八姑一來,他相信柳如風更沒有時間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所以,他瞭解酒肉和尚的最後一句話,不作正面回答,而代以一個會心的微笑;然後便點著頭,起身向房外走去。

  酒肉和尚偏身讓路,閃著油光的大扁臉,也浮起一絲帶有嘉許意味的笑容。

  他對這位五號金狼的知情識趣,顯然相當滿意。

  大喬仍然一聲不響地站在那裡,只是一張面孔時青時白,牙齒也似乎愈咬愈緊。

  迫於形勢,無論陪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上床,她都不會在意,但她可受不了兩個男人將她當貨品一樣的讓來讓去。

  她並不是一個妓女。

  就是妓女,也不見得會受這種侮辱。

  但是,不忍受又怎樣?她能對這兩個男人之中的任何一人還以顏色嗎?

  除非她已活膩了,否則她只有乖乖地送來順受!

  左天鬥以手撥開市幔,正探頭要走出去,酒肉和尚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忽然走上一步,輕喂了一聲道:「老弟,你且等一等!」

  左天鬥轉身道:「長老還有什麼吩咐?」

  酒肉和尚瞟了大喬一眼,似乎感到有點顧忌。

  左天鬥只好等待。

  酒肉和尚沉吟道:「等下你見了金一號,咳——咳——」

  左天鬥心裡暗暗好笑,表面上卻裝出會意的樣子,點點頭道:「不須長老交代,這個屬下懂得。」

  酒肉和尚像了卻了一樁心事般,又露出笑容,手一擺道:「好,好,你懂就好。沒別的事了,你去吧!」

  左天鬥巴不得早些離開,於是又轉身去掀布幔。

  他由於求去心切,不像早先那樣,在經過酒肉和尚面前時,暗暗提神蓄勢,以防不虞之處。

  這一次他忘了去留神酒肉和尚那只可怕的右手。

  酒肉和尚口裡說著你去吧,一面揮動右手,看來似乎是加強語氣,事實上這只右手一經揮出,就沒有再收回來。

  它順著揮出的弧線,於半空中略為一頓,然後趁左天鬥轉身之際弧線繼續向外延展,並且突然加快速度。

  左天鬥一隻手剛剛觸及布幔,酒肉和尚的那只手已以掌緣砍上了他的右肩窩。

  右肩窩不是致命之處,問題是砍中的這只手掌。

  這只手掌屬於酒肉和尚。

  酒肉和尚的一隻右掌,無論砍在敵人身上的哪一部位,都是一種致命傷。

  當一聲脆響傳進左天鬥耳中時,這位魔鞭幾乎還聽不出那是自己肩骨碎裂的聲音。

  等他發覺這是怎麼一回事時,一切都已太遲了。

  ▼第二十八章 笑談拒惡客 無語對妖嬈

  酒肉和尚這一掌,少說一點,也在百斤以上,這絕不是任何血肉之軀所受得了的分量。

  左天鬥身子向前一級,連連蹌出四五步,撲的一聲,趴了下去。

  這位魔鞭一趴下去,就沒有再作掙扎。

  因為這一掌砍中的部位雖是右肩窩,但餘勁激蕩,顯已波及五臟六腑。

  大喬先是一呆,接著又不禁暗暗噓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這位酒肉和尚總算替她拔去了一根肉刺,如今剩下來的問題,就是如何設法來打發這個色中餓鬼的天狼長老了。

  打發一個無法抗拒的色鬼,她所能想到的方法,似乎只有一個。

  那便是強顏歡笑,讓對方獲得滿足!

  大喬埋著面孔,倒向床裡,面壁而臥。

  雖然剝粽子的人已經換了一個,但她所處的地位,則絲毫未有改變。

  她仍是一隻待剝的肉粽。

  在一陣嘻嘻癡笑聲中,木床突然震盪起來。接著,一個像肉球似的身軀,突然帶著股狐臭味壓上身來。

  大喬蜷縮著,身子依然一動不動。

  這一方面的經驗她太豐富了。

  她知道她愈是似迎還拒,男人便愈覺得興奮刺激,男人愈是興奮刺激,也就愈早棄甲曳盔。

  只可惜她這一次卻料錯了人。

  酒肉和尚顯然也是個在這方面具有豐富經驗的男人。

  他從占了第一道隘口之後,並不似大喬所想像的那樣,立即躍馬突陣,揮戈直搗黃龍。

  他只是輕輕撫摸她身上某些隆凸不平的部位,一面於口中發出嘖嘖讚歎之聲。

  大喬微微感到有點慌亂。

  她並不是受不了這種撫摸,而是意外地發現她正面臨著一個可怕的敵手。

  打野食的男人,很少會有這樣好的耐性。

  這種耐性柳如風沒有,左天鬥也沒有,所以這男人也一定不像柳如風和左天鬥那樣易於打發。

  時間的久暫,她原不如何在乎。

  但是,這卻使她不得不考慮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如果正當戰局吃緊之際,被柳如風回來撞見了怎麼辦?

  她咬咬牙齒,決定採用另一套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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