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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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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骨碌跳起,像滾球般追過去,身子一矮,出腿如風,一腿又掃向胡三爺那條完好的右腿! 現在他使的是真正的彈腿招數。 因為他如今已沒有任何顧忌,這套彈腿已完全可以派上用場了。 高大爺果然是個要面子的人,他雖然眼看著胡三爺已落下風,依然端坐不動,沒有任何表情。 負了傷的胡三爺,羞怒交集之下,活似一頭瘋虎。 他勉強躲過了丁二爺的兩腿,不知道由於行動不便,還是突然間發了狠心,當丁二爺如車篷旋轉,繼續掃出第三腿時,這位胡三爺竟然不再閃避,反而張開雙臂,轉向丁二爺撲了過去。 這一次輪到丁二爺吃驚了。 他的功力在腿上,胡三爺的功力則在一隻手掌上,萬一被這鬍子沾上身子,不論對方腿傷如何,對他都極為不利。 所以,他一見胡三爺捨命撲過來,第一念頭便是避之大吉。 丁二爺這個念頭其實轉錯了。 如果胡三爺撲過來時,他能沉住氣,覷准對方心窩,飛起一腳踢過去,這一戰他便贏定了! 只可惜他一上來本有玉石俱焚的決心,不意占了上風之後,膽子反而小了起來。 他忘了此刻是處身在一座空間有限的大廳中,並沒有太多的地方,可待迴旋。 他也忘了如今他是趁勝追擊的一方,他如果想躲避,必須先收回招式,在時間方面,是否來得及? 等他想到這些,已經遲了! 因為他有退縮之意,掃出去的第三腿,無形中為之勁力大減,胡三爺雖被掃中,但身軀只顛了一下,雙手便如願搭上他的雙肩。 丁二爺大吼一聲,振肩想要掙脫?無奈胡三爺十指堅硬如鉤,一把捏牢,死死不放。 丁二爺雙臂疼麻,漸漸失去氣力。 由於胡三爺使勁下壓,他為了保持平穩,不讓自己跌倒,雙腿也因而失去活動能力。 胡三爺嘿嘿冷笑道:「怎麼樣,肥豬,你還想不想老子那座玉礦?」 丁二爺喘著氣,面孔火紅,他知道自己是完定了。 胡三爺冷笑著又道:「你不是一」 丁二爺眼光一轉,突朝胡三爺身後大喝道:「快,小穀,打他腦袋!」 胡三爺大吃一驚! 現在他才突然想起,丁二爺手底下還有一個穿心鏢穀慈。 這位胡三爺頭腦一向簡單,他只想到丁二爺有個穿心鏢穀慈,就沒想到自己也有個魔鞭左天鬥。 在目前這種情況下,穿心鏢穀慈如果想出手,魔鞭左天鬥難道是死人嗎? 這位胡三爺吃驚之余,竟然不加考慮,一下鬆開雙手,同時向一旁跳了開去。 丁二爺死裡逃生,哪裡還肯放過此一千載難逢的機會,大肥伯一抖,手上已經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胡三爺受了潛意識驅使,一邊閃開身子,一邊扭頭察看。 丁二爺一躍上前,趁其不備,一刀疾刺過去! 胡三爺一眼瞥及穿心鏢穀慈垂手站在那裡,根本沒有發鏢之意,才知道又上了丁二爺一個大惡當。 這次上的當,比上次更慘了。 等他感覺不妥,丁二爺那把七寸的匕首,已齊柄送入他的後肋窩。 胡三爺痛極大吼,一條右臂不期然隨著反摔出去。 說來真是可笑,這位胡三爺正招未能奏效,如今無意中信手一摔,反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只聽叭的一聲,他的財節竟不偏不倚地撞在丁二爺的鼻樑上。 丁二爺臉開紅花,踉蹌後退。 胡三爺面孔扭曲,竟然一咬牙,拔出那支匕首,猛追數步,一下將匕首戮進了丁二爺的喉管。 雖然演變出人意外,結果確無多大分別,最後倒下去的,果然是丁二爺。 一場鬩牆血戰,終告結束。 大廳中靜悄悄的,仍然不聞一絲聲息。 胡三爺望著丁二爺齜牙凸眼,帶著一臉能使人夜間發夢魔的表情,搖晃著向後倒下去,像是突然喝醉了酒似的,也帶著一身血污,歪歪斜斜地向一旁絆了出去。 魔鞭左天鬥,眼明手快,連忙上前一把扶住。 高大爺手一揮,立刻過來幾名家丁,像戲後清場一般,有的移屍,有的掃地,有的則過去幫著魔鞭左天鬥將胡三爺攙出大廳。 仍然窘迫地站在那裡,顯得有點進退失據的穿心鏢穀慈,則由總管公冶長含笑走過去揖讓還座。 戲文演唱停止,飲宴照舊。 美酒佳餚,繼續由家丁們一壺壺一盤盤地送上馬蹄形的條台。 在主人高大爺和總管公冶長的頻頻舉杯勸飲之下,不消片刻,整座大廳中,便又充滿了一片笑語之聲。 要不是親眼看到,誰會相信,就在不久之前,這兒曾發生過一場濺血橫屍的慘劇呢? 當天晚上,萬花樓的盛宴結束之後,一個驚人的消息,跟著便在蜈蚣鎮上傳了開來。 那是高大爺在散席之前所作的公佈:不論何人,只要能查出大前天那口棺材的來路,便可以馬上到高遠鏢局領取白銀一萬兩的賞格;查出放火的人,賞格加倍! 消息一經傳出,全鎮為之轟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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