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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他們是什麼關係?

  要的又是什麼賬?。

  花十八忽然歎了口氣道:「我果然來的不是時候。」

  她說著,緩緩起身,準備離去。

  丁二爺眼珠轉了轉道:「剛才進門時,你說什麼?」

  「我說恭喜您二爺。」

  「什麼事值得恭喜?」

  「恭喜你丁二爺有眼光!」

  丁二爺怔了怔道:「什麼眼光不眼光?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花十八緩緩坐下,又歎了口氣道:「您二爺要是早來這一手,這些年來,事實上根本就不必承受這麼多的苦難。」

  丁二爺的一張面孔又漲得血紅。

  他的處境瞞不了花十八。

  花十八說他有眼光,究竟意何所指,他雖然還不清楚,花十八現在這幾句話,他還是聽得懂的。

  花十八緩緩接下去道:「同樣的情形,如果你二爺早有這番決心,這些年來,你其實也大可不必在我身上花費成千成百的銀子。」

  丁二爺像聽呆了一樣,兩隻眼睛,愈瞪愈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根本聽不懂這女人在說些什麼。

  但花十八卻把這位丁二爺當作知音般的娓娓接下去道:「昨天可沒有一個人比我看得更清楚,那小子果然有一套。血刀袁飛,在燕雲七殺手中,也算得上是個厲害的角色,但在這小子手底下,幾乎連人家的衣邊子,都撈不著一片。」

  丁二爺一呆,愕然失聲道:「什麼?你……你……以為公冶長那小子,是……是……我丁某人的人?」

  花十八眼角一飛道:「難道不是?」

  丁二爺歎了口氣,只有苦笑,似乎連分辯的氣力都沒有了。

  花十八也跟著歎了口氣道:「如果不是,那就太糟了。」

  丁二爺那張血紅的面孔上,有汗珠在閃著光亮。

  事情的確糟得很。

  本來就很糟,現在更糟。

  在他丁二爺來說,糟就是絕望!

  因為他若想改變目前七雄分割的局面,只有先從排除高大爺的影響力著手,要排除高大爺的影響力,無疑只有一個方法:取而代之!

  如何能取而代之呢?無疑也只有一個方法。便是昨天高大爺原先想用以對付公冶長的那種方法!

  這些年來,他不惜按月付給這女人一筆銀子,要這女人時時刻刻為他留意高大爺的一舉一動,就是為了這一點——等待可趁之機!

  但如今事實演變的結果,這種機會顯然是愈來愈渺茫了!

  高大爺雖然是個快六十歲的人,但身手依然十分矯健,他手底下的死士本來就很可觀,如今再加上公冶長那樣一號人物,取而代之?嘿嘿!高大爺不動他的腦筋,就已經是算好的了。

  花十八悠悠然瞅著丁二爺道:「這樣說起來,今天早上送去高遠鏢局的那口棺材,也跟您二爺沒有一點關係了?」

  丁二爺緊皺著眉頭,沒有開口。

  花十八明眸一轉,忽然注目接著道:「您二爺有沒有想過,這口棺材出現之後,誰是第一個受害人?」

  丁二爺怔怔然道:「誰?」

  花十八微笑道:「二爺——你!」

  丁二爺一呆道:「誰?我?我是第一個受害人?這件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花十八微笑道:「正因為跟你沒有一點關係,所以你才是第一個受害人?」

  丁二爺瞪大眼睛,露出滿臉迷惑之色道:「這話怎麼解釋?」

  花十八道:「現在,讓我且先問你:你知道高大爺這些年來,有沒有結下什麼厲害的仇家?」

  丁二爺思索了片刻,搖頭道:「沒有。」

  花十八道:「如果沒有仇家,早上那口棺材,是哪裡來的?」

  丁二爺眨著眼皮,沒有接腔。

  這不是個他能回答的問題。

  事實上到目前為止,這個問題恐怕誰也無法回答。

  丁二爺同時也知道花十八這樣問他,並不是一定要他回答,而顯然只是想借此說明某一件事,他等這女人接著說下去。

  花十八果然很快地接下去道:「高大爺自打這些年來,並未得罪道兒上的朋友,如今在他六十大壽前夕,居然發生了這種事,我請問:如果換了你是高大爺,你會有什麼想法?」

  丁二爺臉色突然轉為一片蒼白,額角上又冒出閃光的油汗,因為他已聽懂這女人的言外之意。

  若是追查不出這口棺材的主使人,高大爺會有什麼想法,那是不難想像得到的。高大爺無疑一定會這樣想:誰希望我死?我死了究竟對誰有好處?

  有好處的不是別人,正是他丁二爺!

  花十八望著丁二爺,微微一笑,又道:「我說您二爺將是第一個受害的人,現在您該懂得這意思了吧?」

  丁二爺抹了一把汗,訥訥道:「老大,他……他……」

  花十八微笑道:「他怎麼?他不會懷疑你?還是不該懷疑你?」

  她不等丁二爺開口,微笑著又道:「所以,嚴格地說起來,這口棺材帶來的麻煩,對你丁二爺實在要遠比高大爺多得多。如今該多想想,其實該是你丁二爺,而不是高大爺!」

  丁二爺道:「想什麼?」

  花十八微笑道:「想你丁二爺如果死了,究竟對誰有好處!」

  丁二爺眼珠滾個不停,忽然帶著疑問的口氣道:「難道是老三攪的花樣?」

  花十八道:「你說胡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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