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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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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公权姬妾侍从不下二十名之众,而苏天民仅各择一人,这岂非间接说明,他之获随这位副总管,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同时,副总管之班底,将来如能逐渐扩充,以他先进之资历,将不难升任卫士队长。卫士队长必须正式武士担任,升官加禄,其非指日可待也欤? 苏天民就职副总管,匆匆数日过去,现在该轮到他“食人之禄,忠人之事”,开始为魔庄“效劳”了! 苏天民先去萧公权那里,查问北邙目前究竟到齐几帝? 萧公权告诉他:据确讯,九帝之中,目前似乎只缺一帝,“魔帝”苏梅叟,其余八帝,可能已经到齐。 苏天民暗暗怀疑:什么,九帝现在只缺他祖父一人?难道说毒帝九尾姬也已来到不成? 这一点,苏天民当然不便提出。 接着,苏天民又问对方,目前庄中有无新的特别计划或行动! 萧公权苦笑一声道:“到今天为止,连人家真正的巢穴所在,都未摸清楚,还谈什么计划和行动!” 苏天民大为诧异道:“怎么说──” 萧公权苦笑笑道:“这有什么稀奇?黄蓝两旗武士,对踩探敌人行踪,一向不屑为之,认为那应该是三级以下武士们的事。而三级以下之武士,则多半有去无回。以致数月周旋下来,双方一直在打遭遇战,而这种遭遇战,主动往往操于对方之手,由于明暗与劳逸异势,十次有九次,总是我方吃尽苦头!” 苏天民大感宽心。九帝诸人,各有专长,集众帝之才智于一炉,所熔化出来的力量,果然不比寻常! 苏天民思索了片刻,毅然自告奋勇道:“卑属准备明天易装亲去北邙方面跑一趟,总座以为怎么样!” 萧魔大喜,忙道:“当然好!” 苏天民接着道:“不过,防范仍属必要,本庄是否藏有对方奸细,谁都不敢担保,卑属动身之后,即令对本庄内部,似乎都以暂守秘密为宜。” 萧魔连连点头道:“弟台放心,除大公子一人,本座绝不使他人知道弟台已离庄中就是了!” 第二天,苏天民化装成一名中年樵子,悄然潜离洞仙山庄。 中午到郑州,他看清前后无人,易容膏一抹,取出身藏衣服,转眼又改成一名商店伙计! 苏天民这样做,是预防萧魔或许会派人跟踪于他,因为,他这次去北邙,正是去找鬼帝等人见一次面,取得联络,顺便请示机宜,以及报告别后经过。 苏天民凭着一身上乘轻功,第二天傍晚,即已抵达洛阳。 他为慎重计,并未马上奔赴刀帝住处。 苏天民身上,现在有的是银子,于是,他在入城后,不假思索,径向城中那家太平酒楼赶去。 就在苏天民即将登上楼梯之际,突然,一人匆匆下楼而来,苏天民看清之下,不禁当场暗暗一怔! 你道现在下楼的这人是谁? 谁?一名普通的陌生壮汉而已。 一名普通壮汉,既云陌生,苏天民何以又会为之暗打愣登呢?原因无它,此人一副相貌,生得跟长垣那位钱府尤氏大娘实在太酷肖了! 苏天民虽然仅是过眼一瞥,却具充分自信,他百分之百的断定,此人必为“长白三雄”中的某一“雄”! 关于“长白三雄”,苏天民知道的可谓少之又少。 他所知道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三雄既有着尤氏大娘那样一位胞妹,在武功方面,成就必然不同凡俗! 这时,苏天民眼见这位长白之雄行色仓皇,心头止不住油然升起一片疑云。 三雄之一怎么突然出现于洛阳? 刻下要往哪里去? 为何走得这样急? 是不是楼上发生了什么事故? 现在,苏天民如想释疑,就必须立即有所抉择:他应该追去这位长白之雄身后?还是先上楼去看看再说? 苏天民正犹豫间,抬头忽见楼上跟着走下一名伙计,星目微转,顿时有了主意。 他将那伙计侧身一拦,悄声指向门口道:“那人刚从楼上下来,步履匆促,神色可疑,别是没惠钞,偷偷开溜的吧?” 苏天民一边说,一边暗地里留意着那伙计的脸色。 他相信,楼上如果闹过是非,不论对方口风松紧,单看对方表情变化,便可猜上个十八不离九了。 假使楼上一直太平无事,或是一切已成过去,那么,他将仍有足够的时间,马上转身追出去。 讵知那伙计眼角一溜,看清苏天民所指者为谁人之后,竟为之哑然失笑道:“少胡扯了,人家这位大爷,乃标准关外豪客,预订三个座位,一出手便是整锭银子,此刻走出去,想来不过是为了伙伴未到,时间还早,先到大街上去随意蹓跶蹓跶罢?” 苏天民故作赧然道:“原来是我看错人,惭愧,惭愧。” 说着手一拱,举步便向楼上走来。 现在,初步获得证实的是:刚才出门的这家伙,果然就是长白三雄之一! 不是么? “关外豪客”,预定“三个”座位,不是“三雄”会是谁?这些如说只是一时之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 照这样看来,三雄不但全都来了洛阳,而且马上就会来这儿会齐。 如今,苏天民仍然弄不明白的是:酒楼订座,乃准备享乐之举,何以要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如果时间不够充裕,这一顿吃喝,将有何乐趣可言? 不,这里面一定另有蹊跷! 苏天民知道,三雄既已订下座位,将不会不来。 他现在上楼,若无任何眉目可寻,最迟等到三雄来临,也必能获知端倪! 楼上,天色虽然尚未全黑,却已于四壁点满灯火。宽广各近七八丈的楼厅中,这时约莫上了个六成座。 近百名食客,有的是包全席,有的是据隅独酌,传酒呼菜,人声一片。 苏天民佯装寻找适当座位,由中央过道向里走去,边走边向两旁张望,冀希有所发现。 结果,令人诧异而失望的是,他竟连一个碍眼的人物均未见到! 在大厅东北一角,一张木桌上放着三副杯箸,下面分别压着一块红纸头,显然的,三雄所订座位就在这里。 苏天民别无选择,遂就三雄对面靠窗一张狭桌上坐下。等了好半晌,方才走来一名店伙计。 那伙计托着木盘问道:“大爷想来点──” 苏天民左右望了一眼,他见邻座一名布衣老者面前有盘清蒸河鲤,另一名少年书生面前有一盘醉虾,于是用手一指道:“清蒸鱼、醉虾,各一盘;另外来上半斤酒。” 那名伙计哈腰退去,苏天民继续满厅搜视。 这样,直到他要的酒菜上桌,既未有新的发现,亦未见三雄上楼。 苏天民暗暗纳罕,心想:三雄来这里订座,难道只是一种幌子不成? 假设这样,他可算觔斗栽到家了! 苏天民继之一想,又觉不对。三雄若是以此为障眼法,那么,三雄所要蒙骗敌人,应该就在此楼之中! 现在这座楼厅内,谁又是三雄可能的敌人呢? 苏天民正思忖间,又有两名酒客来到附近一张空桌上坐下。来的这两人,是一名中年文士,跟一名胡子大汉。 刚到的这两人,共坐一桌之上,看来极不调和。那名文士面如满月,眉目清朗,举止从容而斯文,那名胡子大汉则恰恰相反,凸额暴睛,肤皮如铜,一举一动,在在均透着一股粗犷之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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