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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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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姓商人道:「不太清楚,聽聽口音來兄好像是川西本地人,那位邵兄,口音特別,極像是粵中人氏……」 俞人傑大感意外,但仍若無其事地問道:「三位元跟我們那位元蔡大爺認識很久了吧?」 譚姓商人搖搖頭道:「我們幾個,都是初次見面。因為大家都是生意人,又歇在同一家客棧,經過幾次閒聊,便成了熟人。不過,說真的,這位蔡兄,人倒是挺不錯的,這次要不是他引薦,我們這三船貨,一真不知道要擱到哪一天哩!」 俞人傑至此方明白過來,這次的三筆生意,原來是那蔡姓鹽商以三寸不爛之舌兜攬來的。 什麼三人都是他的好朋友,根本就是鬼話! 蔡姓鹽商這樣做,對他本人有什麼好處呢? 答案是:什麼好處也沒有! 要說有好處,那便是原來的三條鹽船,也許還不能引起歹人之興趣,再加上三船貴重的皮革、煙草、染料和藥材,只有更能引起歹人之垂誕! 這是一個簡淺的道理,蔡姓商人難道不懂麼? 不,這裡面一定另有文章,至於其中玄機何在,對目前的俞人傑來說,已經不值一哂了! 假如他沒有猜錯,華容城中,過去也許根本就沒有這麼一位蔡姓鹽商!要有,那位真正的蔡姓鹽商,如今也必然仍舊坐在他自己的家中。 至至於現在的這位蔡姓鹽商,他敢說跟那天巴東酒樓的那個冒失鬼,必為同一人! 要是他能按一搜這位大鹽商隨身行囊,他敢打賭一家可以搜出一口鋒利無儔的寶劍。 換句說說,這位大鹽商不是別人,正是那位「大千四客」之一的「一劍封關」莫英豪,莫大師父! 所以,在以後的這段航程中,俞人傑表面上像煞有那麼回事,每日早巡晚查,對任何人不假詞色,其實心底下篤定得很,他知道他們四個,只是名義上的鏢師,同一時候,在暗地裡,尚有鏢師中的鏢師,在暗中呵護著這六條船,他根本不需要為此行之安全擔憂! 俞人傑如今所煩惱的,是他的另一身份。 截至目前為止,他離開天魔教總壇,已經兩月有零,他憑黃旗護教這崇高地位,在外面多耽幾天,本來不算一回事,但是,至少也得有個藉口,以及將不能回去之原因,由分壇報去總壇才行。 他原先打算,本想在口航中,計算時日已到,以在奉節或巴東,找機會登岸一趟,以惡君平之面目,去到分壇,出示令旗,吩咐分壇往上報,就說他已經發現華容的四海鏢局,可能是四方堡方面所主持,他目前正在跟蹤查察。 現在由於一劍封關隱身在暗中,這樣做顯然行不通。 看這情形,大概只有等到回去華容,再看看有沒有補救之策了。 船人大江,順流而下,速度極快,一路上果然未再發生事故。沿江各處之天魔分壇,似已奉到天魔總壇之命令,不必再作螳臂擋車之事。 半個月後,六條船,安然回到華容。 俞人傑與貨主交代清楚,收足此行之本酬勞,帶著孔、朱。賀三人,回到城中。四人尚未走到鏢局,便聽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他們四人以為哪家迎親,及至走近了,才知道局中已經得到消息,大放鞭炮,正是慶賀他們四人功成歸來! 當晚,局中大擺酒宴,為他們四人洗塵,陪客中不但包括了一劍封關和流星雙拳,連那位侯師爺也到了。 劃拳聽令,一直鬧到半夜,方始盡歡而散。 在熱烘烘的場面中,俞人傑發覺那位由「三目神鷹」化裝的「裴家星」對他敬酒敬得特別,頗有巴結之意。俞人傑正中下懷,於是也就虛與周旋,一頓酒吃下來,兩人大為投機。 席散後,他藉故將這位天魔教大護法約去房中,挑燈品茗,作竟夜長談。 先由他將這次川西之行,簡略地說了一遍,然後他問對方,自他離去之後,局中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那位天魔大護法先走去窗前,看清室外無人,方始回到原座,壓著嗓門兒道:「總座知不知道,自您離去後,局中一連出了好幾次意外?」 這正是俞人傑想知道的事,於是他故作吃驚之狀,低聲問道:「你是說……好幾次……」 ▼第六十三章 袖裡乾坤 三目神鷹又朝窗外溜了一眼,湊近說道:「可不是!第一次就發生在您離去的第二天夜裡,估計對方來人,至少亦在十名以上,那聲勢可真嚇人,怪嘯之聲,此起彼落,這座局子,幾乎全落入對方的包圍之中……」 俞人傑忽然想起一件事,覺得這番描述,似乎不近實情,因而忍不住岔口問道:「對方是不是僅虛張聲勢了一番,馬上就走了?」 三目神鷹哼了一聲道:「走了?嘿!」 俞人傑接著道:「那麼,局中之鏢師。何以未見短缺,甚至受傷的也沒有一個呢?」 三目神鷹眼光閃爍了一下道:「這就是小弟要向總座請教的地方。總座知不知道,我們那位東家,究竟是何許人?」 俞人傑搖頭道:「不清楚。」 三目神鷹又問道:「見過沒有?」 俞人傑搖搖頭道:「沒有見過。」 三目神鷹不自覺脫口喃喃道:「奇怪,小弟真懷疑……」 俞人傑忍不住暗暗好笑。他心想,臥底人物要都像你仁兄這樣性急而露骨,還能成得了大事麼? 當下輕輕一咳,接著問道:「你說——那—夜—之後怎樣了?」 三目神鷹警覺地噢了一聲:「之後麼?說來真令人難以置信……咳咳……之後……我們尹副總座忽然現身曉諭大家,叫大家各自守在房中,不許妄動。」 俞人傑詫異道:「束手待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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