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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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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维正呐呐道:“除了‘一公’,‘一侯’,其余八晶人物,称号多半不雅,晚辈实在不便出口。” 老人笑道:“说,没有关系,称号定出来,便是供人喊的,再难听些,都有一份荣耀在,别人想难听还想不着哩!” 辛维正张目期期道:“‘糊涂伯’?” 老人听了哈哈大笑。 辛维正眨眨眼睛道:“没有猜对?” 老人摇摇头笑道:“老夫不是笑这个。” 辛维正惑然道:“既未猜错,何可笑之有?” 老人又是一阵大笑道:“老夫笑的是,像老夫这样,糊里糊涂活了一辈子,有生以来,迷诗耽酒,几乎从未有过真正清醒的时候,也从未做过一件值得夸道的聪明事。没有想到,最后在江湖上,名气却依然大得可以。这份异数,可谓百世难期。如今偶尔回想起来,止不住一阵快活耳!” 辛维正虽明知老家伙言不由衷,笑必有故,但口中仍然敷衍着道:“前辈乃大智若愚,哪里会是真糊涂?” 老人大笑道:“好!这一句马屁拍得好!不温不火,中听之至,诚不枉老夫为你小子操心一场!” 辛维正脸孔一红,肚里暗骂道:“好个老混蛋,真是一点恭维不得!” 老人眼角一溜,问道:“老弟想什么?不是在肚里骂人吧?” 辛维正心慌,忙说道:“不,晚辈是在想——” 老人侧目悠然接着道:“想什么?想一个好借口是不是?” 辛维正真奇怪老家伙这糊涂伯的封号,当初究竟是怎样得来的?不是么?这种人如果也说糊涂,世上还有谁能当聪明二字? ▼第六章 正庆同源终同脉 当下不敢犹疑地连忙说道:“不不,晚辈真的是在想……在想……七尉中的‘笔’‘掌’两尉,不知都是何等样人?” 老人微感意外道:“你小子怎会忽然问起这个来?” 辛维正道:“晚辈问这个,不过是一时之好奇而已。昨天,那位煞相之子,曾向晚辈打听这两人这次庐山之会有无到场,晚辈问他找这两人何事,小子笑而未答,一脸诡秘意味,致使晚辈心中总有不释,不知那位煞相之子,要找这两人,究竟是好意,还是恶意?” 老人沉吟着点点头道:“唔,看样子八成是……” 辛维正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怎么样?前辈知道姓雷的那小子,他找这两人的用心?” 老人哼了哼,说道:“除了夺取尉字封号,该不会为别的!” 辛维正听得一愣道:“夺取笔、掌两尉的‘封号’?为——什么?” 老人冷冷道:“什么也不为!三王已死,爵秩无改;要想名登两榜,惟有出之夺取一途!” 辛维正若有所悟道:“是了,他们表兄妹,这次约定庐山见面,大概就是为了这档事。” 老人冷冷接着道:“姓雷的那小子,要想登榜扬名,尚属无可厚非,因为他毕竟是个男孩子。至于金汤堡,金家那丫头,一个女孩儿家,竟也跟着她这位恶表兄后面起哄,实在该打屁股之至!” 辛维正忖道:“这种话大概也只有你这位糊涂伯才敢说吧!” 心中想着,一面问道:“笔掌两尉,为人如何?” 老人举起葫芦,摇了摇,又闻了闻,骨嘟一声咽下一口口水,本来想喝,结果盖子打开又盖上,显然是由于余酒已然不多之故。 他抬起头来,眯跟问道:“你说什么?” 辛维正不由暗笑:都像这样,庶几无差。 当下无可奈何,只好将问的话重复了一遍。 老人偏脸想了一下道:“笔掌两尉,好像一个叫做‘朱家椽’,一个叫做‘邱蓬飞’,老夫没有见过,只听说两人品德似乎还可以。” “两人与这对表兄妹,过去有无什么过节?”。 老人摇摇头,辛维正皱眉接着道:“七尉之排号,以前好像是‘笔鞭掌铜屠恶棍’,如今‘鞭铜’换了‘刀剑’,便该是‘笔剑掌刀屠恶棍’晚辈对两榜人物,除封号外,所知有限,如果望文生义,仅就字面看,笔、掌两尉该不是‘七尉’中最坏的两位吧?” 老人一咦道:“老夫刚刚不是说过两人品德还可以么?七尉中当然有坏蛋,不过坏的是后半段的屠、恶、棍!” 辛维正道:“那么——” 老人接着道:“但若站在那一对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女娃儿方面讲,他们挑中笔掌两尉,可说并没有错!” 辛维正道:“因为这两尉之武功,为七尉之冠?” 老人哼道:“鬼猜鬼心事,自然错不了!……” 辛维正一笑截口道:“我知道您老底下要说什么。” 老人自是不信,瞪眼道:“要说什么?” 辛维正笑道:“晚辈自信能猜得中。” 老人瞪眼叫道:“猜呀!” “但晚辈却希望猜不中。” 老人眼珠转了转,猛然一拍桌子骂道:“浑蛋!” 辛维正点头笑道:“对了,就是这两个字!” 老人双手把着桌角道:“好小子,你小子可是自以为无人教训得了?” 辛维正端坐如故,头一摆,笑道:“本小子从未这样说过。不过,纵使有人想教训于本小子,相信也决不会是您老就是了?” 老人板着面孔道:“何以见得?” 辛维正缓缓含笑道:“因为晚辈认为您老一定不希望晚辈以后逢人便说:在下辛维正,说来惭愧,日前跟那位糊涂伯动手时……” 老人怒叫道:“住口!” 辛维正扬脸笑道:“怎么啦?” 老人恨恨骂道:“皮厚!” 辛维正笑道:“而这,正是您老的弱点所在!” 老人两眼一翻道:“你——” 辛维正手一摇道:“慢来,这一声皮厚,晚辈绝无璧还之意,晚辈的意思是说:前辈什么都不怕,但对皮厚之人,却显然一点办法没有。如果前辈认为晚辈比喻不当,那么,即请说明一下,您老先前为什么要放走那名奸男?” 老人哼了一声道:“投有理由,牙痛!” 辛维正一愣道:“怎么说?” 老人撩起眼皮道:“不相信?” 辛维正耸肩道:“不是不相信,而是投有听懂!” 老人背着店门,伏身绕过桌角,手捋须梢,下巴一送,伸长脖子道:“不信请看——” 辛维正眨眼道:“看哪里?” 老人低声道:“看这里!”说着,手一拉,嘴上那部白胡子,竟告应手拉脱大半边! 辛维正瞪目失声道:“原来是你?” 妙手神偷迅速将拉起的胡须按回原位,低低一咳,悄声道:“喂,喂,老弟,姓高的年才五十有五,正是人生活得最带劲的时候,可否拜托你老弟,稍微嚷轻一点?” 辛维正呆在那里,意外得半晌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神偷挤挤眼角,又咳了一下,得意地扬声接着道:“老夫说牙痛……咳……现在懂了没有?要不然,嘿嘿,会有他姓杨的一条命在?想也别想!” 辛维正缓缓转过脸来,点头道:“是的,前辈牙疾会厉害到如此地步,实非晚辈始料所及。” 神偷甚是高兴,大声接着道:“可不是,否则,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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