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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阿三志在救命,出掌之霸道,自非同小可,光看掌影已将其身形裹得无影无踪,已知其速度之快捷。冷咧劲风逼得飞雪倒窜,一刹那,七掌十三腿全落在两名灰衣人身上,打得两人骨折肉裂,滚摔 于地,连哼声都来不及叫,就已昏迷不醒人事了。

  阿三急得心慌,赶忙冲向阿四,眼眶已红,悲切而叫“阿四——”,此种情境,任谁都会认为阿四已着了毒手。

  小邪在空中身形现在也飘落地面,得意地拍拍手,似有意犹未尽之感觉。

  “阿四——”阿三急如丧子般拨开压在阿四身上的灰衣人,想见见他,情况到底有多严重。

  岂知阿四却扭转头颅,如老乌龟般抖缩着,促狭而笑:“急什么?我还没死,你就哭?感情丰富也不是如此表现法?”

  阿三霎时被他举动愕住,但随即明白他并无受伤,登时一掌拍向他头颅,呵呵笑起:“妈的!有胆你再耍一次,我非打死你不可!”

  阿四也呵呵直笑,推开灰衣人,爬了起来,得意道:“好事只作一遍,第二遍都是留给较呆的人做的!”

  阿三明明见他被截中背心,怎么还好好无损,心头疑惑,又不便问他,只好往灰衣人躯瞧去。突见其后颈插着一把只剩下半寸在外的飞刀,这才明白是小邪救了他。不禁讪笑:“算你好狗运气 !”

  阿四得意道:“这叫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有小邪帮主在场,任何危险也就变成不是危险了!”

  原来他早就将背后那名灰衣人留给小邪,难怪他能临危不乱小邪瞄向阿四,笑得甚邪:“你算得很淮是不是?”

  阿四稍带得意:“事实可以证明——”突然已觉得小邪眼神不对,马上改口干笑:“可以证明小邪帮主的飞刀百发百中。呵呵——”

  “妈的!下次你再拿自己开玩笑,小心我剃掉你眉毛!”

  情势仍十分紧迫,小邪没时间找他算账,只有等事情过了再说。

  阿四也不敢胡言,干笑不已,目光已瞄向阿三,仍有一丝得意存在。

  只一个照面,王山磔及其手下死的死,伤的伤,已败得一塌涂地。李南山怔楞半晌,方始惊醒,霎时喝令:“弓箭手侍候!”

  数百只强弓已上箭,张得满满,全瞄向小邪、阿三和阿四。

  此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小邪他们并不觉得畏惧。三人相互视目,甚有默契一笑,突然暴喝出口,音如霹雳,震住所有众士兵。就此一楞,三条人影再次窜射士兵群,那股冲劲,真如利刀割嫩草,一排排地往后倒。

  弓箭只适合远距离,现在突被小邪、阿三、阿四冲近,一点也起不了作用,已乱成一团,如搅和泥巴似地滚沾雪花,哀叫遍处。

  李南山大惊,霎时又喝道:“弓箭手退后,快刀队上——”

  命令虽急,但在不到丈二的窄巷,撤换何其容易?不下命令还好,现在两队人马已相互碰撞,再加上小邪三人从中大打出手,一堆人更形混乱了。

  小邪正闹得起劲,却忘了王山磔还在半空中。

  只见一条黑影如苍鹰翱游天空般飘向王山磔,那种不疾不徐之幽雅姿态,绝非普通高手所能办到。

  轻轻伸手刘向王山磔腰身破斗篷布条,已然解下他。右手再抄,挟着王山磔,飘落大门顶瓦上。

  黑衣人放开他,只轻轻说了一句:“撤退,今夜三更再说!”

  不等王山磔回话,人已再度飘起,看似缓慢却是奇快。一眨眼已消失巷道之另一座屋顶。来如风,去如雾,无声无息,如同幽冥鬼城之幽灵,不可捉摸。

  他是谁?为何要救王山磔?听他所言,似乎早就和王山磔有所认识?他和王山磔又是何种关系?听他语气,感觉上好像在“命令”王山磔。

  又有谁能让眼高于顶的王山磔臣服呢?还是另有关系?

  最令人担心的仍是他的武功,纵使小邪是在豁那群士兵,但能瞒过他眼睛及耳朵,甚至那

  生俱来的感觉,实不是件容易之事。只有一个可能

  他的武功已和小邪相差无几。

  天下除了“武痴”,又有谁具有与小邪相抗衡之功力?

  似乎是没有,但此人却实实的存在。

  王山磔拨出嘴中长靴,穿回左脚,摘下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破斗篷,擦拭嘴脸,想抹去乌血以免一副狼狈样。稍加喘气,胸口登时疼痛难挨,他知道已受伤不轻,若不再治疗,恐怕会伤及内腑,心中不禁更恨透了小邪。然而黑衣人的话,他仍没忘记,狠狠地抛下碎布,想往下跳,但见门高数丈,自己又受伤在身,若往下跳,难保不摔个大元宝。犹豫一阵,只好走向左侧,瞧瞧墙头瓦,还好只有丈余深,平衡一番身躯已往下跃,笨重地掉 于墙头,逼得他双手疾扶墙瓦,方稳住身子。稍喘气,又往地面跃下,趴然左膝已落地,差点跌个狗吃屎。就只这么两跃,伤势又已被牵动而渗挂血丝于嘴角。

  他咬牙抹去血丝,苍白的脸更形涂上一层阴漆漆寒霜,挺直了身,喝道:“住手——”

  因忌讳再牵动伤势,声音并非过高,但仍是以喝住众人齐往他瞧来。

  小邪乍见,愕然道:“噢?你怎么下来了?奇怪——”装出一副产不透神情,“烤熟的猪,怎么还会跑?”

  阿三丢下抓着衣领的两名士兵,咯咯笑道:“不是跑,而是摔,被摔的死猪可就不少了!”

  阿四也接口嘲讪:“烤熟的猪还会叫,那就更稀奇了!”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专说些风凉嘲讽言语,咯咯笑个不停。

  和王山磔相差不到二十丈,这之间却倒满了不醒人事之士兵,仿佛人肉铺成之道路般,不见泥面只见挤沙丁鱼之肉堆。

  王山磔不敢再回话,深怕言语过重而带动伤势,或而激怒小邪,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强忍着小邪三人之奚落,转向李甫山,冷道:“撤军!”

  李甫山亦知大势已去,走为上策,以能卷土重来,闻言,马上下令:“撤伤亡者也带走!”

  士兵似已如获重释,甚而有的已露笑意,收起武器,扛着伤患,渐渐撤去。

  小邪得意直笑:“哟?堂堂锦衣卫大统领也有挟尾巴逃命的一天?真让我大吃三筋(惊)。”

  王山磔两眼胀红,怒瞪小邪,恨不得啃他肉,剥他皮,然却连开口说话之力都没了。默然而慢步地走向小邪左侧,想离开此要命地头。

  阿三戏谑道:“黑皮奶奶的!受伤就受伤,还装什么雄?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赶快叫人扶吧——真是死要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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