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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享受此种前所未有之速度快感,阿三叫声淡淡传来,流泄七百余丈他们仍未碰到过大之阻碍,豪气窜天,真以为在海上骑飞龙了。

  小邪在后面急起直追,一方面要避开阿三木板所刮起之冰屑,另一方面又因自己斜绑马尾在高速下不停倒卷拍打后颈,不甚舒服不说,也减慢了速度,为此小邪懊恼不已,第一次后悔自己头发留得如许之长。

  两道白光直泄而下,已如飞掠流星,只有再加快速,无法减慢了。

  蓦然,河道前方已是巨岩挡道,河流呈九十余度转弯。阿三见着第一道障碍在自己转出之际,已距离不及百丈,以现在速度,不到两秒就得撞上。突然 惊惧大吼,整个人像要被撕裂般往后仰,急速往左偏,木板霎时翘起,只剩左边两寸着于冰面。已稍往左偏,速度仍然不变。

  “啊——”

  阿三拉长而恐惧声音急如鬼嚎似见巨高无顶山峰崩塌,摧枯拉朽般罩往而至。还来不及过多反应,木板前头已轰砰撞向崖面,也因并非直角碰撞,如子弹击石般喷向左侧。再砰,其左肩已撞个正着,痛得他叫不出声音,已然后悔 参加此次比赛。

  事情尚未摆平。木板连人撞向左侧,已飞弹而起,如骑天马在半空中打转,奈何左侧十余丈远处,又有山壁挡道,冰河再次改道。阿三双眼就快突出,挣扎想挣断山藤以脱逃。然而他俩事先已说好要玩命,绑得比什么都紧,根本无法挣脱。

  来不及再让他反应,惊叫方至喉咙,砰然又是一记飞人撞山,岩石已被撞出碎片纷飞,人车已旋转般喷向右侧,直如进入两边峭壁之山涧,扭撞、飞坠、早已将阿三弄得不成人形。速度却一点也慢不下来。

  小邪当时闻到阿三惊叫,聪明的他,已知道大障碍已临,立时运满全身功力护身。一闪转,峭壁已现,他得意一笑,赶忙逼身左侧,和阿三相同,以左木板单边滑行,眨眼就将撞上峭壁。他乃有备而来,突然猛斗腰劲,霎时将木板连人带身抖向空中,千钧一发之际,以木板前头呈斜角碰撞。如此一来,人在木板上,又是斜撞,立时滑往左侧,竟安然地逃过此劫。

  “哈哈——笨阿三——”

  小邪正感庆幸自己避过此劫,想奚落阿三,那知前面还有峭壁挡道,而且又近在咫尺,笑声方张大嘴,骤然变成惊叫“啊——”人已往峭壁撞。后果和阿三一样,肉饼压墙,霹需啪啦一阵,整个人倒旋而喷,紧跟阿三后面撞入两岸峭壁之绝涧。

  轰隆隆几声碰撞,两人一前一后已冲过绝涧。阿三虽在前头,却是侧着左身在冰上滑。小邪则较幸运,最后撞出之际,乃以左木板着冰。满头青肿的他,兴趣仍未减,赶忙一个右倾,木板已扶正,刹那已追过阿三。

  鼻子都已红肿,他还得意忘形转头直叫:“阿三你输啦——”

  木板速度更为激烈,已超出视觉暂留性,划出一道白影直往下泄。

  阿三惊悸方醒,突见小邪超前,一股不能输心理支恃着,鼻青眼肿又算什么?何况现在神经可能已麻痹,感觉不出痛楚。怒骂一句“黑皮奶奶”,扭身猛往石甩,扶正木板,再次往前冲刺,急吼着:“混蛋哪 ,别跑——”

  此处宽扩而平坦,小邪扭头不停扮鬼脸,奚落道:“阿三你输啦!红利没了,哈哈——”

  “可恶!”阿三咬牙猛扭腰,希望能加快速度。

  “阿三你还是认命吧,我——”

  话声喊至一半,突然小邪已发现木板磨擦冰面刮暴声已没了,而且眼睛余光映着的亦非自冰河,似乎已悬空。他赶忙转头一看,霎时凸大眼睛惊叫“啊!”,前面一片黑暗,宛若幽冥鬼域。冰河却在千丈深渊下方。

  这是一座断层,若河水不结冰,则是千丈大瀑布。

  小邪此时正往下坠,他仓惶直叫,全身肌肉绷紧,准备迎击流星坠地的一撞,脑际一片空白,似乎天地间一切形象都已完全幻灭成一幕混白。那种悬空压吊心脏,直叫血管暴胀,软胃收缩,好似已全抛出,只剩一副空零零躯壳。

  阿三乍见,心头骇然已惊,狂唳出口,猛顿腰力,木板已随之飞掠高空,抛物线般坠往深渊,他已闭上眼晴,幻出的是十八层地狱邯些牛鬼蛇神在向他欢迎招手。他已后悔选择如此玩命的游戏,如今可就真的魂丧千丈崖了两颗流星样的人堆急往下掉,若不砸扁,也得 支离破碎,不知何处找四肢了。

  叫声已竭,只闻呼呼破空声刷向两人耳际,似如死亡一刻,鬼神的啜泣,渐急、渐快。

  蓦地——

  砰然巨响,紧而起之是万马奔腾嘶聿叫声。

  喷起的银光点点,爆如烟火花,涵盖十数丈,煞是壮观。

  这不是冰屑,而是水花。

  两人果然命大,不掉在冰河上,而掉在瀑布冲积之大深潭。

  咕噜噜全沉入水中,也因此削弱了冲力,以免于压成肉饼。

  深潭宽百丈,四处长满青葱葱碧草,不仅如此,却围集了数以千万计的马匹。也许是寒冬,马匹只有躲在此处既温暖而又有长草的隐潭。突见惊变。马匹已四处骚动乱窜。

  阿三方才飞掠下坠时不像小邪是悬了空就往下悼,他还喷高了数丈,如此一来,现在掉落潭中,也比小邪超前少许。

  两人同时浮出水面,相互找寻对方,但觉双方无恙之后,已想到输赢问题。

  阿三登时哔然大叫:“我赢啦——”一个骚动,木板支持不住又往水中沉。

  小邪不是味道地抿嘴苦笑:“妈的!前功尽弃,早知道也不回头!”

  河水已不结冰,也不能再滑木板,阿三无意间掉向较远处,也赢了这场胜利。

  好不容易,他才转起身躯,喜不自胜,急叫:“小邪帮主你输了!哈哈一千五百两!”

  小邪瞄向他一个大光头少说也长了十几个肿瘤,眼眶更黑紫胀大,比自己还惨。

  最少头上有发,看不出肿瘤。

  他捉狎道:“别太高兴,是我故意输给你的!”

  阿三叫道:“岂有此理!输了就输了,还分什么故意不故意?你想赖?还是”他已呵呵笑起,“还是因为自己输了,不好意思,想找藉口?呵呵——我接受你的藉口,看你摔成那个样子?”

  两人相互嘲笑对方,摔得不成人样,随即摆动腰力,渐渐让木板飘向岸边。

  小邪弯前咬断大腿山藤,站立而起。一阵疼痛传遍全身,他仍兴致高昂走向阿三,要他咬出自己在靴之匕首,割断手腕山藤,方自替阿三松绑。

  嘘口气,阿三检查身躯,差不多从头到脚,无一处不是肿紫黑胀,他苦笑:“真是玩命,要是掉在硬冰块,我看这是最后一次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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