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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江哲甫低促的喊了一声:

  “老七,千万小心!”

  咬咬牙,马德光恶狠狠的道:

  “他娘,我豁出去了,倒要看看姓任的是什么三头六臂!”

  任霜白缓缓抬起胳膊,握在他手中软软垂耷向下的缅刀,蓦地“嗡”声吟颤,倏忽怪蛇也似昂首竖立,刀身嵌印着的那抹血痕,便几乎要进烈出来。

  马德光瞠目暴喝:

  “唬你亲爹去吧!”

  藤竿挟着劲风,打横里暴劈过来,其力道之强浑,足以断碑裂石不说,那等快法?更是疾似飞杵,猛不可挡。

  任霜白的缅刀猝斜,重重砍在对方挥来的藤竿上,竿身仆下一沉,竿头却藉着反弹之力向上扬起,不偏不斜,骤点任霜白左胸!

  只见,任霜白身形倒挫,朝后标射,马德光冷冷一笑,双手紧握竿把,奋力抖击,长竿立如流波起涛,“咻咻”啸响,竿影层层激翻叠涌.仿佛江河掀浪,滔滔卷去!

  那抹如血的赤痕,便在这时突兀眩映?红得刺眼夺日的光华闪现于—刹,在须臾间已十七次磕开密集而来的竿势,赤芒掣动的同时,另一股刀光分叉飞泻,像流星轻过穹宇,尾焰如电般!

  马德光的一声闷哼,从他齿缝中溢出,人打着旋转踉跄摇摆——左颊上一大块生鲜皮肉,已连着一只左耳齐被削落,血污扭曲的面孔,看起来狰狞可怖,恍同厉鬼。

  冲上几步,江哲甫哆哆嗦嗦的指着任霜白,两眼火毒:

  “你你你,你竟如此辣手辣心、绝情绝义,你眼里还有我们‘霞飞派’么?”

  任霜白垂下目光,道:

  “江先生,你我之间,本无情义可言,也就无从讲求情义,而临阵交锋,悠关生死,更谈不上慈悲为怀,不过我也算多少留下一步余地,否则,令师弟掉的便不止一片皮肉,可能还得搭上半边脑袋!”

  江哲甫暴跳如雷:

  “你不要得意,不要嚣张,姓任的,今天你是来得去不得了!我便拼上这条老命,也非将你大卸八块,弃尸喂狗不可。”

  任霜白淡然道:

  “江先生,这是一个十分欠缺内容的笑话,以你的身份和修养,不嫌太浅薄粗陋了?”

  一边,已有人在替马德光上药裹伤,姓马的情绪激动,嘶声吼叫;

  “二师兄,二师兄,不管怎么着,我们也不能让姓任的走出‘九全堂’的大门去,我叫他糟贱了并不足惜,‘霞飞派’的声威可折损不起啊……”

  江哲甫脸庞肌肉抽搐,挫牙有声:

  “看我怎么整治他……你们且看我怎么整治他……”

  就在此刻,左厢屋那方,一条人影慢慢行近,肉山似的魁梧躯体,走起路来竟毫无了点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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