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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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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氏并不冷僻,名字也不怎样特别,但连名带姓凑在一起,却给人一种奇异鲜明、气派独特的感觉。 司徒婉婉的家世,大有来历。她的老头子司徒九,更是一位充满传奇色彩的江湖异人。有关这两父女的来龙去脉,以后自有详细描述。 婚礼仪式结束后,我问老卫:“全场唯一投反对票的人,是不是你?” 我以为一定是他,岂料他摇头。 我大感诧异:“不是你又是谁?” 老卫回答:“新娘。” 这答案,出乎我意料之外,但细心一想,却在情理之中。 司徒婉婉果然并非等闲之辈,小高有福了。 晚上,照例大排筵席,设宴在五星级大酒店的宴会部,场面一流,菜式价钱更一流。 但味道却是第八流。 小高本非庸俗之人,但到了结婚之日,这个平时十分潇洒的高先生,立刻变得像个粤语残片里的人物,不断捧着杯子在数十张酒桌间钻来钻去。 看见这俊俏而忙碌的新郎,我庆幸今天娶老婆的人并不是我。 吃不到的葡萄不一定酸,已塞进嘴巴里的葡萄可能又涩又苦。 婉婉当然漂亮,谁敢说她不是个美人胚子? 她若连外表都不及格,小高又岂会一头撞进她的怀抱? 好不容易才吃过炒饭、伊面,酒席散了,一对新人笑吟吟地在一门外送客。 但我走不了。 因为小高千叮万嘱,吩咐我一定要留下来。 平时,只有小高听我的。 但今天,他是至尊我是板凳,他怎样说,我就只好怎样办。 待赴宴亲友一一散去后,小高神秘兮兮地走过来,对我说道:“多谢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我一怔,接着更正他:“你喝醉了,那是结婚贺礼,并不是生日礼物。” 当我说完这几句话之后,我看着小高的眼神,并不像个醉蛋,却像一只小狐狸。 小高得意洋洋地掏出一张身份证,笑道:“今天,既是我的生日,也是我结婚的大喜日子。但你只送一份贺礼,这笔账是不是非算不可?” 在平时,他若斗胆在我面前玩这等花样,只怕他的鼻子立刻就会“快高长大”。 但今天,我只得唯命是从。 我笑道:“恭喜新郎哥,贺喜新郎哥,你想要什么礼物?” 小高眨眨眼,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若说了,你可不能赖账,OK!” 好家伙,居然“趁婚打劫”,这种人若早生一千几百年,定必落草为寇,做其梁山好汉。 我大方地点点头,道:“不赖账便不赖账,但愿你没有看中我这条裤子!” 小高怪笑:“后天我要去度蜜月。” 我一呆:“你要我送你两张机票吗?” 小高摇头道:“不是你送给我,是我送给你。” 此人果然狡猾,虽然一时间未能猜透他的真正用意,但他早有预谋,为我布下天罗地网,已是昭然若揭之事。 我只好装傻,眨眨眼道:“两天之后,究竟是你度蜜月?还是我度蜜月?” 小高嘻嘻一笑:“我要你送的这份大礼,说穿了简单不过,就是要你陪我们一起去度蜜月。” 图穷匕乃现,好精彩的一个混蛋! 他两口子度蜜月去也,却还嫌旅途过于沉闷单调,于是布下陷阱,网罗了一个叫洛云的大呆鸭来做他两口子的陪客。 难怪我曾经有一个月乘搭六十三次飞机的骄人纪录了。 既然已落入圈套,也就不必再跟小高婆婆妈妈。 我告诉他:“今晚春宵一刻值千金,后天准时在机场集合。” 小高兴高采烈地笑起来。 但我却担心新娘子会用高跟鞋敲穿他的脑袋。 回到云雾居(在下寓所),把约定的事情告诉老卫,老卫屈指一算,道:“险!” 近数年来,他闲来喜钻研占卜算命之法,又掌握了我的生辰八字,所以,我常成为他研习占卜算命的首要对像。 我没有追问他这个“险”字,到底险在何处。 我只是想:“二人世界变成三人世界,决难天下太平,尤其是小高的老婆对我印像平平,此番贸然插足其间,自是碍手碍脚,危险之至。” 左右思量,决定自动消失,一于爽约。 也许小高会为此事而气得呱呱大叫,但只要登上飞机,和新娘子喁喁细语片刻,我这个老朋友的影子,很快就会被抛到九霄云外。 翌日,我已另作安排,准备前往大屿山探访一个忽然出了家的老同学。 我这个老同学是由小学一年级开始认识至今的,他年少得志家庭背景声威渲赫,岂料突然看破红尘,出家做了和尚,当真匪夷笪所思之至。 早上七点,我在中环打电话找老卫:“你明天早上八点三十分到机场通知高先生,说我临时有急事,不能陪他去度蜜月了。” 只等老卫回答一个“好”字,我便会立刻挂断电话然后独自驾驶帆船前往大屿山。 岂料老卫的回答却是:“聂院长在家里等你,已等了三小时五十六分半。” 我陡地一呆,道:“你不是说聂九十先生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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