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用殺手(57)_黃鷹

五七

　　「獨孤無樂算得了什麼？」松道人面寒如水，道：「倒是抱一那個老東西。」

　　竹公子道：「抱一的劍術如何，你應該比誰都明白，常護花將他擊倒而安然無事，這個人的本領如何，大概不用我說了。」

　　松道人沉默了下去，竹公子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把扇輕搖。

　　月朗風清，松道人的心情本來很不錯，但現在卻壞透了，抱一的武功在他之上，這已經不是秘密，而聽到竹公子說來，常護花擊倒抱一，竟然是那麼輕鬆。

　　還有龍飛那一群秘密殺手，絕無疑問也都是好手，雙方拚起來，白雲觀方面實在未容樂觀。

　　過了好一會，松道人才開口問道：「常護花是一個人去找抱一？」

　　竹公子道：「這應該是說，抱一一個人去找常護花，其實常護花目的本是在獨孤無樂，抱一知道了這消息，才趕去……」

　　「去送死……」松道人冷笑道：「那麼多人可以用他都不用，這把年紀還要逞英雄，被常護花殺了也是活該。」

　　竹公子淡然一笑，道：「獨孤無樂雖然不能夠與我們相提並論，也不是庸手可比，常護花在與他惡戰之後才戰抱一，仍能夠將抱一擊倒，這就不簡單了。」

　　松道人一蹙眉，道：「這個人我總要好好地與他會一會。」

　　竹公子道：「是我們三個人？」

　　松道人瞟了竹公子一眼道：「梅一定能夠準時趕到。」

　　竹公子道：「一定能夠的，她是怎樣的一個人，你應該很清楚。」

　　松道人點頭道：「好，反正這本來就不是江湖上的事情，我們亦無須遵守江湖規矩。」

　　竹公子輕搖摺扇，道：「若是在我們三人聯手之下，他仍然不倒下，那我們就是倒下，也無法可說的了。」

　　「不錯。」松道人笑得很陰險。

　　「問題只是在那群飛雁。」竹公子道：「我們即使能夠將他們一一殺掉，只怕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松道人冷笑道：「不知道他們到來倒還罷了，已經知道了，只有傻子才會去跟他們正面作對。」

　　「這是說，你已經有了應付的辦法了？」竹公子問。

　　松道人反問道：「除了知道他們在十九拂曉進攻之外，還知道什麼？」

　　「十八晚他們會在清水鎮聚集。」竹公子對於常護花他們的行動竟然瞭若指掌，常護花現在若是在旁，是必會大嚇一跳。

　　這一次的計畫他們是在極度秘密下進行，知道的除下柳玉簪、常護花之外，便只有飛雁一群，難道這一群飛雁之中，已經潛進了奸細？

　　但若是如此，天地會何以對那一群飛雁的情形竟完全不清楚。

　　那看來，似乎就只有一種可能，飛雁亦不是聚在一起，乃分散訓練，是以雖然有叛徒，知道的還是有限。

　　松道人想想，道：「清水鎮不利攻守，以我們目前的人數，不足以將整個清水鎮包圍起來，而力量分散，起不了多大作用，很難將他們一網打盡。」

　　竹公子反問道：「那你以為什麼地方最適合？」

　　松道人毫不猶疑道：「白雲觀！」

　　「這裏？」竹公子沉吟道：「常護花與那一群飛雁攻進來之前，我們未必能夠清楚他們從那個方向進攻，又將會採取那種方法？」

　　松道人搖頭道：「這個不要緊……」

　　竹公子道：「我們的意思，是在十八當晚他們集結在清水鎮的時候，出其不意，迎頭痛擊。」

　　松道人道：「話已經說在前頭。」

　　竹公子道：「在十九子夜之前，無情與周圍九個分舵的人應該趕到來。」

　　松道人冷笑道：「無情不是已只剩下一隻手。」

　　竹公子道：「雖然是一隻手，對我們亦不無幫助，而九個分舵的人，亦應該可以將那一群飛雁坑殺。」

　　松道人反問道：「你們本來的意思是怎樣？」

　　竹公子道：「埋伏必經之路，那只要挖下土坑，上面以枝葉掩蔽……」

　　松道人截道：「他們若是真的拂曉進攻白雲觀，必然在夜間上山，走的也一定不會是正路，我們難道繞著白雲觀，將所有可以容人經過的地方，都挖上土坑，埋伏下人來？」

　　竹公子沉吟道：「白雲觀有部分是天險，飛鳥難渡……」

　　「天險是不錯，飛鳥難渡未免誇大一些。」松道人冷然一笑道：「你莫要忘記，龍飛以『飛雁』為名，那群人必然亦猶如飛雁般，這白雲觀周圍相信還沒有什麼地方他們上不了。」

　　竹公子不能不同意，松道人接道：「再說，我們即使埋伏好了，未必能夠同時採取行勸，稍有異動，他們相信便會警覺，在我們將他們的第一個人擊倒之前，其他的人即使不知所趨避，也一定能夠給予我們凌厲、宏大的反擊。」

　　竹公子點頭道：「這一來還是不免要付出相當的代價，與我們的本意又是完全違背了。」

　　松道人道：「你明白最好，我們能夠得到這個消息，卻不能夠加以利用，這除了表示我們低能之外，相信已沒有什麼的了。」

　　竹公子道：「看來我真的要好好聽聽你的計畫了。」

　　「很簡單，他們在十九拂曉進攻，我們在十八當夜藏進土坑內。」

　　「土坑？」竹公子似笑的望著松道人。

　　「土坑在觀內圍牆之下。」

　　竹公子道：「你的意思是，等他們完全進入白雲觀之後，才一下子衝出去將他們圍起來？」

　　「差不多。」松道人並沒有說明白。

　　「那還是不免一場血戰，而且他們未必會全部同時攻進來。」

　　「但他們若是發覺我們已經被他們完全包圍在大殿內，而且正準備從殿內地道撤退，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我還是不明白。」竹公子這倒是由衷之言。

　　松道人道：「他們還選擇在拂曉進攻，也許是因為他們已知道，我們在那個時候大都仍然在睡夢中，是進攻的最佳時刻，所以第一批進來的人，應該配合後來的人，同時採取行動。」

　　「個別擊破一向是最佳的戰略。」

　　「所以他們若是發覺所有的人都聚在大殿中，一定會轉向大殿進攻，而再負隅頑抗，其他的人也必然進來增援，在他們大部分進入大殿之後……」

　　「我們要將他們包圍起來，應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松道人搖頭道：「這是第二個步驟。」

　　「那麼第一個……」竹公子倏地一揚眉道：「是不是火藥？」

　　松道人邪裏邪氣的看了竹公子一眼道：「沒有比火藥更有效的了。」

　　竹公子目光轉向那邊大殿道：「火藥爆炸，大殿倒塌，在大殿之內的人縱然武功怎麼高強，相信亦難以逃得出性命，我們要解決其餘的人，當然就輕而易舉了。」

　　松道人道：「在大殿周圍的空地，我們亦可以埋藏火藥，先用火藥，再用強弩，能活下來的人，相信已沒有多少了。」

　　竹公子沉吟著道：「只是，我們留在大殿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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