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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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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亦照在她的面上,她的面色亦慘白如雪。 她躺在三丈寬的大床上,一臉的倦意,眼卻仍睜大。 她的心中彷彿有不少心事。 明亮的燈光,不知何時已變的朦朧。 院外的夜霧彷彿已飄入房中。 是煙不是霧。 淡淡的白煙從一個窗子上吹入。 窗鎖上,窗紙上卻穿了一個小小的洞,一個小小的銅鶴從洞中伸入,煙從鶴嘴中吐出。 血奴突然察覺,颯的從床上跳起身。 她跳的倒快,可是一落到地上,身子就軟了,搖搖擺擺的倒了下去。 纖巧的腰身,絕色的佳人,婀娜的姿態,迷濛的白霧,這些加起來,就是一幅絕美的畫面。 那片刻的血奴簡直就像是雲中的仙子。 這仙子倒得未免太快。 門窗的交口立時出現了雪亮的刀尖。 刀鋒利,刀一落,只一下輕響,門窗的栓子便斷了,七殺手推開窗門,鬼魅般飄入。 老大雖然想第一個衝上去抱起血奴,可是他的一個兄弟比他還快。 那個殺手正要將血奴抱起,血奴的眼睛倏的張開,瞪著他。 他吃驚都來不及,血奴的纖纖素手已切在他的咽喉上。 喀一聲,他的脖子便一旁垂下,人亦死魚般倒下。 他的眼睜大,眼中充滿了驚訝。 面上雖然蒙著黑巾,但可以肯定他的面上現在亦是一面驚訝之色。 叮噹一聲那個銅鶴從他懷中跌到地上,方才將悶香吹入房中的那個人原來就是他。 銅鶴已經沒有光彩,是必已用過了不少日子。 一個慣用悶香的人對於他所用的悶香的效力,一定很清楚。 應該昏倒的人竟然沒有昏倒,已經夠他驚訝的了。 其他的六個人亦怔住在當場。 老大更不由摸摸自己的脖子。 方纔他還抱怨自己不夠快,現在卻不能不替自己慶幸。 第一個抱起血奴的如果是他,那一掌就一定砍在他的脖子之上。 他雖然逃過那一劫,一顆心並沒有放下。 他擔心血奴將那條母老虎叫回來。 血奴沒有叫,翻身跳起來,一腳將那隻銅鶴踢出窗外,冷冷的瞪著他們,道:「用這些悶香就想將我弄倒?」 六殺手沒有作聲。 血奴接著問道:「是誰叫你們來的?武三爺?」 六殺手不禁又一怔。 他們實在不能肯定這是血奴瞎猜,還是血奴早就已知道。 他們都蒙著黑巾,一雙眼睛卻外露。 血奴雖然看不到他們面上的表情,可看到他們的眼裡的神色,冷笑道:「武三爺就耐不住,要採取行動,也不該找我。」 六殺手仍不作聲。 血奴冷笑著接道:「即使他認為我亦是非對付不可,也該派幾個像樣的角色,好像你們這樣的要借助悶香的幾個小毛賊,他叫你們到來,豈非等於叫你們送死?」她搖搖頭,又道:「我本來不喜歡殺人,也不想殺你們,可惜,我現在的心情很惡劣,你們偏偏又對我用上了我平生最憎惡的一種手段。」 這番話說完,她的架式已擺開,左手貓爪一樣曲著,右手卻勾起了食中兩指。 六殺手最少有五個盯緊了血奴,老大的目光卻在游移,從五個兄弟面上掠過,才落到血奴的面上。 目光一落,他的人也撲出。 其他五個殺手亦同時發動。 目光原來就是種暗號。 六個人都沒有用刀,張開六雙手分從六個方向撲上,都是同時撲到。 那一瞥之間,六個人顯然已有了默契。 他們已不是第一次合作,每一個人的每一個動作都配合行動。 血奴只得一個人,一雙手。 她的手中也沒有兵器,一個人,一雙手是不是能夠同時應付六個人,六雙手? 如果是小毛賊,那一定可以應付得來。 這六個人卻不是小毛賊。 血奴終於亦看出他們並不是小毛賊,她看出的時候,六殺手已經到了。 六雙手雖然沒有十二種動作,也已不止六種。 血奴一聲嬌喝,一腳踢翻一個殺手,左肘反撞在一個殺手的胸膛上,右手勾兩指毒蛇般插向老大的眼珠。 嗤一聲,老大蒙面的黑巾指尖下盡裂,血從裂口中飛出,血奴兩指的指甲上亦有血。 好在老大眼快,左手捉住了血奴的右臂,右手同時去點血奴的穴道。 幾乎同時,血奴的左手已給另一個殺手捉住,她的右腳亦給一個殺手抱起。 她的腳踢得並不高,本不易於抓著,可是那個殺手卻一心對付她的腳來的。 給她踢翻的那個殺手反而是目的在抱住她的腰。 現在就算不抱住她的腰都已不要緊。 她已有一隻手一隻腳落在別人的手上,剩下的左腳連站都站不穩了。 這種情景下,她當然想叫救命。 只可惜她的口已同時給後面撲上的一個殺手掩住。 老大的右手緊接點到,一連最少點了她七八處穴道。 她整個人立時軟了。 老大旋即一聲輕叱:「放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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